他突然被安排了各种功法。他把他们密密麻麻的刻在墙壁桌上。
日夜不停的看,没有人教他,只有自己学,自己悟。
这些术法自然需要实践,他去了人市集看到了所有被命线被操控的人类,月升日落,有些人永远被困在一方境地。日复一日的做着相同的事。
他试图去观察那些的一生,小孩出生懵懂,人性为恶,青年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却说我没有娶到喜欢的人啊,老人年迈死去,明明身体器官已经老化了,还是不甘心死亡为尘土。
有病者痛苦不堪,怨声载道,他靠近他说,“你死了不就不痛了吗?”
那人却惊恐的想要逃走,他捏断了他的脖子,“你这般痛苦,为何不解脱?做样子给谁看。”
死了不就是一段青烟吗?等他从算命先生那了解到,“来生转世?”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死了也不能逃离命线的控制啊。还有来生转世。
一切清零,上辈子所得到的经验教训没有了,又是一张空白纸重新为人,再经历一次凌迟。
有看到世人拜佛信教,他想着他们求什么?金银钱财?升官病愈。
他挨个去理解他们的意思,发现无非就是在拜自己的**。
可是泥土做的雕塑也有人信吗?那教徒传言,信则永生,不信地狱。
他又问一病人,“你为何不愿意死?”
“我还有牵挂啊。”他指的是自己那个幼小的女儿。
“你知你有一天会死,为什么还要让她忍受生离死别?”
“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不然哪来的生命延续。”
头顶烟花一瞬就逝,有小偷在街道被暴打,有赌徒赌场得意,有场所人们纵情享乐,纸醉金迷,有人跳大神送走去世的人。有女子和公鸡拜堂。有邪修半夜出现,掏心挖肺,被正义之士追了一条街。
说书的台子,声情并茂说着许厉阳夫妇如何厉害,英雄气概似要冲出天际,也说着那魔如何人人得而诛之,引小孩之唾弃。
说着要灭魔的孩子,击打弱小飞鸟,埋葬同学……大人们相互对视,相互包庇。
人不好玩,他去往山林,救了一只狐狸,他试着想着当初想割断铁链的小女孩,想知道那是什么心情。狐狸却向他亮出爪牙。
他杀了狐狸,剥皮抽筋。又幻化成它的样子,走向森林深处,才知道,除去人间,也是无能者被欺凌。
一个弱小的狐狸,自然引得周围野兽来袭,它杀了谁,又幻成谁的样子,化成的动物一个比一个强大,什么是尽头,他问自己。什么样的尽头,才敢让所有蠢蠢欲动的恶意,不敢靠近?
直到他被人类发现,他们一起狩猎了他,然后用火烤了,吃了他。
他既然修炼了邪术,身体自然是可以随意变化。他从他们的肚子里面剖皮出来。
想着人才是最后的尽头吗?他去吸取他们的记忆,又化成了人形。
再一次用人形走出山林,他才恍然那命线永远跟着他。他得按照设定的样子走。
只有争,一直争。才能惊动命线的主人,了解事情的真相。
之后他开杀戒,用邪术杀了好多挡在他面前的东西。
在此潮海,她惊讶于他的改变,“你快被邪念控制了。”
给他服下了一颗药,让他的身体受损,吃了这个之后,他每月有三天都会变成法力全失的废人。
玄灵怕他失去控制,而他吃了那个药之后,被他杀死的那些灵魂压抑着的声音又来了。
玄灵告诉了他那块魔骨的位置,“你若能是找到。算你的。”
许厉阳把三块魔骨,分别藏在不同的地点。他去往了太乙山在这里,掀翻了整个大太乙,找到了第一块魔骨。
找到了第一块魔骨,他获得了和命线主人交流的资格,“她还好吗,我可以看看她吗?”
“我会按照你的剧本走,直到被消灭。”
他在太乙山找到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可以穿越时空,照射到对方的样子。
在桥洞下的妖艳女鬼帮女孩打捞出水中一个矿泉水瓶。
女孩感恩的接过,道:“谢谢你美女姐姐。”
女鬼又隔空吸起了手中的香烟,感叹起了人生,虽然女鬼是吸不了的,而香烟早就被河道的风吹灭了。
女孩发现矿泉水瓶中似有什么一团气在涌动,她扭开了盖子,放出了一团云。
“你听过没?”她同旁边在隔空抽烟的女鬼说话。
“什么?”
婶子讲的一年零一夜的故事里面,“农夫打捞出了玻璃瓶里装着可以满足人心愿的魔鬼……”
如今这证实,矿泉水瓶里面飞出一团云,她和已经没有呼吸的女鬼同时屏住了呼吸,“难道童话故事…是真…真的吗?”
那团云说话了,“哈喽,我是系统,统统啊……”
陆九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矿泉水盖子盖回去。
系统已经没有给她机会了,“有人托我,送你一面镜子。”
隔空出现的镜子,走出了一个人……他宽大的黑袍下裹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他的样子,小女孩接过了那镜子,他就消失了。
那面镜子被她带回了家,曾见证少女的长大,也曾在漆黑的房间,点燃一道光,她无聊时喜欢自言自语,“真的不知道送给我镜子的人是谁?”
“长什么样子?”
全部被他听见了,他能通过镜子知道她的一些近况。
算算时间,她要被诅咒之箭追上了。
再一次看到许厉阳,是他垂危,他的病来的蹊跷。
他说,“如果他有异动,成了魔,找到玉盏杀了他。”
陆九源这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起许敬壤的身份。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是师父的话,他还是领命,“好。”
他们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陆九源一出门就发现了玄灵,“师娘!”
他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玄灵,对不起。”他没有精力去解释那么多了,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操控众生的线,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众生如同木偶一般被随意摆布,无法脱身。
他以前自认为端的正。行的端,所有欲念被道德压下去,在南境接触到魔后,他的内心就变了,当年那个大侠早就死了。
一是命线撬动一个口子,那些欲念就顺着爬了出来,乱了心志。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头顶的大手上抓着众生的命线,而另一只手用运线,把全天下人的气运汇聚给了一只凤凰。
凤凰微微振翅,便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仿佛能搅动整个虚空。
他急切的想去挣脱命线,又看到那被命线控制的玄灵,“快醒醒,快醒醒。”他无力呼喊她,怎么都不行。“不要再被控制了。”
他拼命的末天斩断了那根牵引他的线,突然一下子都清楚了。
他并非做了对不起玄灵的事,他自己却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为了那极端的正义,他那般对待自己的孩子。欲念将他包裹得是非不清,轻易便心生嫉妒,也由此铸就了那孩子的一生。
命线斩除,他的命也即将被抹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下一世,就此消灭天地间。
他觉得浑身轻松,可心中却仍有放不下的牵挂。
“玄灵,我们都变了…”他好想去拉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做被命线控制的人。
被她一把躲开。“告诉我…怎么修复灵脉?”
“敬月宫…不死泉,以后让他好好走正道吧。”
她转头,“听到了吗?”
少年点点头。他把手放在他头上,他察觉到什么,力量却逐渐流失,“你居然让他学了这等邪功?”
这功法阴险至极,可以吸收别人的法力。却需要极高的悟性,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反噬。
在则。
被夺舍者,和夺舍本身承受一样的痛苦,继承一样的力量记忆灵魂业障痛苦。
他又惊又怒,这孩子如何承受,感叹着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他的功力很快被吸走,少年没有表情的看着父亲的死亡。
他垂危却死死盯着她,最后还朝她出手。“你心魔还在…快醒醒。不要再错了。”
许敬壤突然看到他身上那根操控他的命线断了。就这么断了……
他喃喃道:“脱离命线。”
他从许厉阳记忆里找到了第二块魔骨的下落。
这是修复之骨,有了就能让他不再承受那东躲西藏的三天。
法力皆失,像个普通的凡人,在他四处树敌的世界,面临一次又一次威胁到生命。
因为不死泉,他被带到玄灵带回了敬月宫,许操笑着接过了他,在敬月宫他很好的有了房间。
他像是不需要光的人,每天屋子里黑漆漆的,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
但是每天被送过来的饭菜都是有毒的。为了让他灵脉恢复,玄灵什么都在他身上试过。那些毒都没用了。
除了那三天。
玄灵几乎是把他那三天的消息,告诉了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有这么强的弱点。
为了活下去,只得演好戏扮弱,在那三日还要故意吃下那样的饭菜,最后全吐了。
他变得一点都不能吃饭,只能靠灵兽的内丹提供力量活着。
可是许操表面上还对他笑脸相迎,敬月宫不知道多少人在嘲笑他。
他走过人间也懂了,人群尔虞我诈,相互欺压。明明相互嘲笑,说尽谎言。却还要因为利用,表面春风,靠近彼此。
陆九柠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吃饭,他为什么视线总是停留在自己身上,因为她身上有他的一丝魂,自然是天生的吸引,她问道:“他不是找到了修复之骨吗?”
系统诡异的笑了,那是高纬度空间者看底下可怜虫的相互救赎,被世情变换勾起的一点点兴趣,听的陆九柠耳边轰轰作响。
“你看你那个吊坠,不就是那个东西吗?”
她想起来后来被诅咒之箭追上了,一切开始变得倒霉,是空中随意掉落的镰刀树枝马蜂窝,就像动画片里下一秒逃避水中都会遇到的食人鱼,无论是突然被寄贪欲鬼寄生的长辈,是出门差点撞上的汽车,都没彻底死亡。
他和命线的主人对话,“让我把这个给她,用来保住她的魂魄。”
他这些年有过那么多孤寂,可是他也在观看她的生活。试图从中找到了她当时为什么要救他的蛛丝马迹。
可是都没有找到,他只是也突然不想她死了。
在现代的小女孩,生日当天,什么人也没有陪着她,她一个人坐在街边,好像有人轻轻为她带上了一个月牙吊坠。
旁边出现了一把匕首,那正是之前陪他最多的,在潮海让灵脉复苏打破命运的武器。
后来她也是用这把匕首,撑住了威胁,他知她命中有劫,特意送来的勇气。
她曾疑惑为何这匕首为何每月几天就会失去坚不可摧的力量,为何总是划不伤自己。
此刻真相大白,她想起了给她送镜子的人下的那张脸。
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很多时候,她仰头,槐树树杆掉落的瞬间有神秘力量替她拦住,是一双手,素白清铮的手……
所以堂庭山下他拿出金子,她才会恍惚那样的手……
似乎见过。
她若有一双看透他灵魂的眼睛,是不是就看透镜子对面的那张脸,她无数次对着镜子的对话,镜子会用文字反馈回答。
“你也是镜中的妖怪吗?”
“不是。”
“那你为何而来,为何和我说话?”
“因你而来。”
“他们说我有病,说一切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周庄梦蝶?一场幻境。”
镜子回答:“世界是虚幻的,你是真实的。”
好像就这一切这有一句就足够了。
小女孩思量着其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要在砸下来了可不可以,给它们吃糖可以放过我吗?”
“糖是什么?”
“甜的。”
她突然想到:“镜子也要吃糖吗?”
那边打出一个“?”很久以后回复,“可能…需要。”
……
被拉动了电闸关在漆黑的房间不吃不喝,无意一撇镜中,一团火焰点燃夜黑,甚至蔓延到紫色窗帘,照之少女泪痕蜿蜒,心却刹那如白昼清明……
她产生了要离开的想法,不再依靠在贪欲鬼控制下偶尔清醒的他们,她要去捡瓶子自己生存。
在早一点。
她若有一双看透他灵魂的眼睛,能看到她被贪欲鬼附体的父母棍棒打下,而地上的匕首失灵,那时的许敬壤正逢病发,却毅然隔着空间抱住她替她挨住……
有鲜血飞溅眼前,她低头一看。
原来那时她百思不得其解月牙吊坠上的血,是他的。
竟是如此
想要找到不死泉。
后山秘境,必须要凑齐六宫月令才能开启,许敬壤找到了西宫藏起来的北宫主的棺椁。
向东宫主透露了北宫主尸身何在。东铭想练尸,结果练的不伦不类。他在从中助力了一把,让他以为自己炼尸成功。
再后来那场车祸,原地只剩下那黑玉吊坠,和接触到地面就悄无声息消失的匕首,房间镜子碎裂一块自动飞附到吊坠上。
……
随着他袖中的匕首断裂,在一片漆黑中,有人慕然睁开了眼。
漆黑的房间,只有他手中的铜镜正在发光。
那边是一条诡异的街道,没有商贩的吆喝声。
只有一阵一阵清脆的似有似无的铃铛声,余音厚重,荡之魂梦萦回。
白棉布裙的少女被锁上铁链,拉于此间行走,自从车祸后,她本来漂亮的脸上,出现数道裂痕。头与颈存一道浅白的线。一看恰似破碎后被缝合的精致娃娃。
此刻的她眼睛是闭上的,毫无知觉被铁链拖拽着向前。
而牵着她的是一个鼻硕而巨,足似马蹄的怪物。
这漫长河道,点点星火,破烂牌匾由几根骨头拼成鬼市二字。
那牛头马面开口道:“过了这鬼市,我们就到地府了。”
而女孩这时候才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铁链。
“地府……”镜子在他手中消失。
灯芯被谁点燃了,迅速照亮了一个红色小怪兽,收起口中的火焰。
对此事件点评,它仓促的比划着手语:“怎么?你要去勇闯地府去救她啊?”
“可是,我瞧着她,怎么命数已尽的样子。”
他开门离去,并没有看到背后小怪兽的比划,外面的光线比屋子里明亮太多了,也照在了他长大的脸上,明晃精致,宛如白玉雕。
他走在道路上,这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乌黑墨发,轻袍如雪,阳光下越来越透亮。
他越来越隐藏好如何当一个人。
“少爷…“忽有下人给他打招呼,他应了一声。
“中主等你很久了。”
这大殿富丽堂皇,上座的男人正在处理公务,他似有忧愁的揉揉了太阳穴。后又舒展眉头:“你来了。“
殿内寒凉,少年竟是咳嗽了几声,男人叫人给少年披上轻裘,他没有拒绝。
少年发问:“叔父,你还在担忧叔母睡不好的事吗?”
谁都知道他们夫妻历来感情深厚:“是啊,我已叫人隔日去堂庭山取安神的秘籍了。”
“堂庭山…”
混沌初开天地晦,开创清明一堂庭,修的清风与剑道…
少年研磨着:“听说那的风景不错,叔父,明日我想和他们一同去往堂庭山。”
这可是他第一次提出要求,男人自然不会拒绝,“多出去走走也好,记得把药带上。”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男人一时有些恍惚,多少年了,距离他这个侄子来敬月宫。
虽然知道他是个灵脉破碎的废物,但是偶尔还是会看出那个人的影子。
男人也懒得装了,他捂住发疼的头,眼中狰狞之色点燃:“你们明天好好跟着他,记住,让他死在堂庭山脚下。越远离敬月宫越好!“
他去了堂庭山,他们相遇。
回忆戛然而止。天光已经大亮。她短短看完这几幕,竟是如此过往。陆九柠捂住自己不停掉眼泪。
难怪他不愿意再回潮海,她踉跄的跑出去,“我哥哥在哪个房间?”
她推开门,却突然看到季璃和堂庭山众人也在,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事。
“哇,师妹一晚上没睡啊,还哭成一个大花脸。“
哥哥不在这里,她想不了那么多。最后出门找到了他,“哥哥…哥哥我想起来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现代孤立无援,竟是被人挂念。
在那个回忆里,他在发现她换魂后再也没开心过。
他以为她的消失,是诅咒生效,从此郁郁寡欢,剑鞘很少再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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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黑玉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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