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她…带走我的，是玄灵夫人。”她把看到的事和陆九源说了一遍。

”是师娘？她为何不告诉我？“

”你等我。“他回头去找了玄灵，他从来没有这般质问过她，“师娘，妹妹她的消失是你做的？”

玄灵听到他这么问，自然知道了陆九柠已经恢复了记忆，可是她明明消除了她的记忆。她不应该想起，道：“我是为了救她，才把她弄到不同的时空，让诅咒之箭晚一点找到她，九源你是在质问我吗？”

“那师娘为何不告诉我，我找了她好久……”经过上次和许敬壤的对话他才知道，原来许敬壤说的是对的。

可是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回潮海问个明白，“师娘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有这个诅咒的存在？”

他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是邪修的戏说，并不知道诅咒的存在，而师娘他们早就意识到了，却没有一人告诉他。放任他连她最后的日子都不知道？

“她是因为我才背负的必死诅咒，我怎么能不后悔？”

他痛苦了日日夜夜。根本不能原谅自己。“我甚至怀疑……我当年提剑向邪修，对不对。”

“果然…”玄灵苍凉一笑，“我就是忧心你这点。”

太感情用事。

她试图给他拉回正途，“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消灭那些肮脏的东西是没有错的啊。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是我和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我们只是想让你成为最好的人。”

“让她走了也好…让你误以为她的离开是诅咒生效也好，我不提前结束你的念想，你只会过早因她放下刀剑。”

“你如今那么多功绩，不就是因为没有软肋吗？”

玄灵是真的不理解他，“我都把她送走了，我没想到你还是不死心。一个劲在找她。”

“我明明已经还了你一个妹妹了，就这样当作下去，有什么差别？”

“怎么能一样……师娘你也有亲人啊？”

“我没有！”什么是至亲？是她荒唐的丈夫，还是那天生为魔种又恶心的儿子。“她一甩衣袖。

所以更加不能告诉他真相了，如果让他知道他挥向世间的每一分正义，都会让诅咒加速，他还怎么提起手中剑刃？

“我们那么用心的培养你，你却要因为一个诅咒动摇吗？你对得起你的天赋吗？你是为大义而生的啊，你对的起…你师傅吗？”

“您一开始不是这么教我的，昔日读典，您和师傅分明说，一人与天下人同样重要。”

“应当先恤身边之人，继而将此心推及于天下万众之身。

“而我之初心，就是为了保护身边人，师娘能体会吗？”

“现在她还在，我还是会为正义执剑，若真到绝境，不能更改命运，于我而言，只想从心，放下一切。余生赎罪。”

“你真是执念成魔！”她突然陌生的看着他。“她若死了，你就不做事了，你还记得你的心吗？”

“师娘，你也记得自己的心吗？守护天下不就是守护身边人开始的吗？若我做不到，我何苦上这条道。”

如果正义是用亲生妹妹的命换来的，他万万不会在做什么大侠。

“我自是不能和师娘谈大义，虎毒尚且不食子，许敬壤他，一开始，不可怜吗？”

陆九源走了。

玄灵缓了半天才靠在柱子上，“你从来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你是一手带大的孩子。可他是什么？他是魔，他可怜什么？”

“没关系，金凤展翅。”她手心的浮屠塔变成了一面镜子，她算出那个女孩，是解决一切的根源。

“偷听不是很礼貌啊？”系统点评。

“你天天偷听我，就礼貌了吗？”

“只要我愿意，我能偷听所有人的心声。”

”那我求你赶紧走吧，你换其他人好不好。”

一行人要回去了，方小蔷是被突然被药宗传回去的，听说是有什么机密要事，直接选择了一张百年难得一遇的航空符飞走了，而与此同时，他们在下方选择船支的时候，正在和船商，讨价还价。

这是陆九源第一次清楚堂庭山人的经济实力，“你们没钱吗？”

他们摇头。

“哥哥你有吗？”

陆九源也摇头：“没……”

“要不你们先游回去吧。”陆九柠拿出钱，她的预算就是陆九源师姐的两个人了。“我们不包船，就三个人。”

“小师妹你不能这么抛弃我们啊！”

她恨的很，“都怪你们，天天输团队资金，这不钱都进别人口袋里面了。”

有人纠正她：“不，这打不是麻将是属于门派之间的较量。”

“所以你们输的好惨。”他们要是赢了，她无情点出，“下次有这种较量，别打麻将了，就让他们去和师姐比斗法啊。”

“那样才是争面子。”

毕竟目前堂庭山的面子全靠季璃了，她想着算了算，指着最破的那只船，“就这个吧，我们包船。”

她对船的要求不高，能飘起来就不错了，最好能飘回陆地。

正在她打算为他们出钱的，他们中一个人阻止了她掏钱，王小望义正言辞，“我看到小师妹，如此越来越为我们思考了，所有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

“我之前虽然一直输，但是……我半夜起来如有神助，又去赌了最后一把，我们赢钱了！”

所有人肃然起敬：”我宣布你也是我们堂庭山的门面。”

陆九柠抓住了关键，“所以你们都知道……在考验我给不给钱呢？”

“不，我不知道。”季璃是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赢钱了。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选了那艘最破的船。上了船，他们还在议论最近的消息，“刚得到消息，昨夜西卦门派的掌门被杀了。

又有来报了，“扑桃门派也被灭了。”

“这是什么门派？”，“没听过啊？”

“水果捞啊，要把他们串起来？”他们上船了。

有人指着地图，接下来受伤的难道就是，“芒果派？”

突然船遇到风浪，不受阻力向反方向使去。他们说，“不，接下来受伤的是我们。”

船逆流，他们和另一只船狠狠撞了上去。那船支上飘着旗帜，是耀眼且烫金的几个字。空上学院。

他们的船都是图便宜租的，和空上学校就这种有钱人的船质量当然不一样，自然是被撞毁了。

什么东西撞上了，空上学校的人定睛一看，从那些半只脚在船里挣扎的人身上的衣服看出，“是堂庭山的人！”

堂庭山，有季璃，他们纷纷探出脑袋，“季璃，哪个是季璃？”

为首的人在招呼：“道友，来上我们的船…”

“早知道选贵得了，起码能安全到达，这个破船，等下还要赔佣金。”这真是一个当头一棒的事实，如果整个船被撞的裂开就在一瞬间，他们陆续上了空上的船。

“在空上学院宪一，拜见各位道友。”为首那人不卑不亢，身后皆是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他们都身穿着空上制服。

“后面的人不会叫宪二，宪三吧。”他们悄悄议论。

“正是。”

“……”

季璃说，“麻烦各位了…”

那宪一立马红了脸，剩下的也跟着延迟红了脸，“这位就是季璃姑娘吧。”

果真风华绝代，仙姿佚貌。

他们见陆九源并未穿堂庭山的制服，“敢问这位是？”

他道：“无名无派陆九源。”

他们的表情一下变得惊讶了，左看右看，甚至有人不小心左脚踩到了右脚，“九源大侠…”

这哪里是无门无派，能身为许厉阳和玄灵的徒弟，已经是巅峰了好吗？

人群也骚动了，有的看季璃，有的看陆九源。女弟子对他频频回望了。相互踩脚，“让开，别阻挡我看九源大侠。”

“季璃姑娘好美！”

只因陆九源真的出名，他可是他们老师讲了又讲的人物。

他身为许历阳的徒弟。自身也不遑多让，他杀邪修的例子甚至被例出了教科书。

“终于见到真人了，怎么教科书上长的不一样。”

那教科书可谓是胡子拉碴，一把年纪。虽然曾经也有人对此展开了质疑，比如某个著名的人士，死前才不过三十，而教科书上已经老态龙钟，再比如陆九源不过二十来几，登上教科书的时候才十几来岁，为何已经白发苍苍，暮年之相。“如果教科书上的图换上九源少侠真人，我至于学不进去吗？”

有的立马扣传音符了，“我给你讲，我看到了九源大侠真人了，真乃神人也，无敌，简直了。”

“你们是要回空下学宫吗？”

他们点点问：“众位是要在哪里下船呢？”害怕路不同。他们也好半路停船。

“空州……”故缘闻言已经露出了思念之色。空上学宫的在空州，那正是故缘的家乡，在座来的好几位弟子，家乡都在空州。”

他们也把东西送到了。距离返程的时间还早，不如让他们回家里看看亲戚好友，完成一诺，替死在王府的那侍卫埋去那平安符。

季璃道：“我们也打算去空州看看。”

“师姐…”故缘一下子就看向季璃，眼里满满都是感动。

……

这几日在船上，他们没忘记去拉关系，从空上弟子那要了几张不要钱的传音符，毕竟这属于硬通货，又是易耗品。

也人提问，“每次用一张就没，用一张就没，心好痛，就没有无限传音的符吗？”

空上学院的人自然是面面相觑，自然是有的，不过乃是内部的，无限通话一旦开放，还怎么源源不断的卖钱啊？

有几位女弟子还是围着陆九源，说让他去空上学院做客。

问把教科书上的人带到老师面前是一种什么体验，特指教科书不尊重现实，把美男子变成大爷。

他们在瞧着陆九源的时候还不忘瞧瞧陆九柠，发现这人是真的相似，“这是我妹妹。”

“啊，这真是名兄出……”

“我是陆九柠。”

那个人一下子卡住了，“啊？”他们第一次把陆九源和堂庭山著名小废物且心肠恶毒的小师妹联系在一起。

“你没看双废组合最新章节啊，她可不废了。”有人提醒他。

“还没看呢，她逆袭了？”

“何止啊，两人都逆袭了。”

“许敬壤就算了吧，谁不知道三天定论？”

“那也得排除，其他三天你打的过他吧，那可是敬月宫前辈的传承。”

“再说其他三天，你敢打他吗？厉阳大侠的孩子啊。”

“你们别说他了！”陆九柠在他们耳边吼，“下次说悄悄话小声点。”

“护夫啊！”有人磕了。陆九源也发怒了，“什么夫啊，他俩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有人滋滋冒声，“原来九源大侠不喜欢这妹婿啊。”

还有人对着陆九柠小声嘀咕，“你不觉得她有点面熟吗？”

“确实…有点像…”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有点像极意师兄画中的女孩子。

之前极意师兄失踪了大半年。突然又回来了。谁都没理，就在房间捣鼓着什么。

有人偷偷溜进去。就看到他对着手中的画发呆。

虽然画里女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黑漆麻黑。但是和眼前人相似程度极高。

他们猜，这女子定然是他这半年偶遇了一位心上人。

一人正欲上来搭讪陆九柠。

“滚！”陆九源想也不想。

一来暴躁了两次，教科书怎么没写，他们猜测，“原来是妹控啊。”

不过疑似极意画中人出现，看来这事得告诉萧然师兄。

这句距离空州不远，好不容易历练出来。也习惯了些自由。现在都要回去经历刻板的修炼。

“哎，又要进学校了。”

“无尽之功课，写不尽之作业，唠唠叨叨之师。”

故缘一众人倒是兴奋，终于要回故土了，故缘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平安符，“老乡，带你们回家了。”

等接触到脚下的土地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愁。

故缘几人向季璃辞别，“师姐我们先回家了。”

他身后跟着王小望几位，他们没上山之前就是邻舍。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约定等探完亲，就在原路口集合。

季璃嘱咐道：“一路小心。”

陆九柠和季璃走在街上，他们在找之前那家连锁客栈。她见季璃有些愁容。“师姐怎么了？不开心吗？”

“就是看他们都回家了，人一下少了好多，不太习惯。”

季璃是想家了，可惜她的家已经没了。周围是止不住的低气压。

“师姐别不开心…你不是还有我吗？”她突然从手上变出朵花，“师姐给你…”

这是一朵雪绒花。和她的属性相符合，季璃楞楞的接过。

“好看的花就应该配师姐这样的冰雪美人。”

“你还真是见人就给花啊，就是不给我，当然我也不稀罕，”系统说，“不过你成功的哄到我女，奖励你5点积分吧。”

“……”

听她沉默了，系统道：“怎么，没看过赏罚分明之系统啊。”

季璃握住了花，微微发紧。看了半天花有些模糊了，竟然是眼眶湿润。隐有泪花。

自从上山后季璃就没怎么哭过，可能是觉得哭有点丢人，只能不在意的偏过头。

陆九源还是发现她眼眶红了，他说，“想家了吗？”

当年的她那么小就家中巨变，也是世事无常。

这时候她的眼泪才彻底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