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无川的蛊毒解了后,坚持要设宴感谢三人,不过鉴于上次的教训,白宴舟还是婉拒了阴无川的好意。
因去南疆找寻解药的这段时间,白宴舟已经耽搁了回衡阳宗复命的时间,因此,三人第二天一早,便御剑向着衡阳宗飞去。
仙门大会召开在即,衡阳宗附近出现了好多商贩,这些商贩自发形成了一条商业市集,摊位上大多陈设着一些低阶法器、普通的灵剑,他们的售卖的对象绝大部分是一些没有门派的散修或者是品级比较低的修士。
站在灵剑之上,卫璃看着熙熙攘攘分外热闹的衡阳宗山门,对山脚处的商贩亦是十分好奇。
早在卫家村的时候,卫璃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即使是来到衡阳宗,每日为了填饱五脏庙而费尽心思,哪里有时间下山游玩,更何况,他连下灵鹫峰都困难万分。
灵鹫峰作为衡阳宗首屈一指的灵峰,不只是灵力充沛,资源上等,更体现在他海拔最高,亦最是险峻。
卫璃作为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凡人,上灵鹫峰前是白宴舟夹带上去的。
在灵鹫峰受欺辱的那三年,有无数次想要逃离下山,却又被巍峨险峻的山路吓到屁滚尿流,往往走了不到十分之一,便想着放弃回去。
因此,卫璃就像一个土鳖一样半张着嘴巴,看着山脚下的热闹场景惊叹出声。
丁惟承与卫璃在一个灵剑之上,他听到卫璃的惊叹声,不由放慢了速度。
“师弟想要下去看看吗?听说偶尔也能淘到一些合眼缘的小玩意。”
卫璃吃惊的看向丁惟承,白晏舟复命在即,卫璃再怎么想要去逛街,又怎们敢耽误另外两人的要紧事。
与此同时,却听白宴舟道:“我先行一步回宗门复命,你们随意。”
说罢,白宴舟催动脚下灵剑,似一束光般即刻消失在二人面前。
卫璃对白宴舟的速度瞠目结舌,原来,两人一起御剑时,白宴舟用的可以说是龟速。
这么一看,白宴舟人还怪好的嘞。
“卫璃师弟,这下正好,白师兄走了我们便可以好好逛一逛了。”
卫璃心下一喜,但是又转瞬眉头微蹙,心想,即使白宴舟走了,但丁惟承也同样身负师命,总不能因为他一人而耽误丁惟承的正事。
丁惟承似是看出了卫璃的顾虑,于是开口宽慰:“我没关系的,如今我们峰主忙着仙门大会,根本没时间管我,可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拼命三郎,我保证,现在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与你逛街。”
有了丁惟承的这一番保证,卫璃这才松开眉头。
“好,那我们便掉头回山脚。”丁惟承促狭笑着向卫璃眨眼。
毕方剑与丁惟承心意相通,立刻调转方向急转直下,却在转向的一霎间与迎面而来的飞船差点撞在一起。
毕方剑灵敏的带着两人险险避开飞船,丁惟承眼疾手快的将卫璃护在怀中,仍然将卫璃吓了一大跳。
两人劫后余生心脏突突跳动,却听船上传来男子嚣张的大笑声。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我的船,撞了你能赔得起吗?”
卫璃抬眼看去,飞船外观簇新,是卫璃见过最大也是最夸张的飞船,飞船大概有三四层高,每一层都如雕梁画栋般金光闪闪。
船头的男子一身华丽的锦衣,中等身材,发冠上束着明晃晃的宝玉,手中拿着折扇不停地在掌心敲击。
人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甚至还算俊朗,但眉高眼低,眼下一片青黑,阴鸷的眼神从上到下睥睨着两人。
飞船上除了男子,其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同样锦衣华服的青年,他们之中,隐隐以男子为首。
只听那几个狗腿道:“咦,谢少这飞船遍寻九州也找不到第二个,你们敢将他碰坏了,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丁惟承护着卫璃站在毕方剑之上,与船上的男子对峙,眼中愤怒的火焰即将喷薄而出。
为首男子一派自命不凡的模样,甚至看不上身着衡阳宗制服的丁惟承。
丁惟承忍着怒气问:“阁下是?”
“哪里来的山炮,我们谢少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船头男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垂着眼上下打量着两人,语气中满是鄙夷:“我乃九州第一氏族谢氏长子,今日受邀前来参加三年一届的仙门大会,尔等在这里故意拦路碰瓷,小心我将此事上报衡阳掌门,将对你们予以重罚。”
“想必你们也是来参加仙门大会的吧,那你们如此做派,真是上不了台面……”
“就是,林子大了,果真什么鸟都有。”
“不过他们还怪有眼光的嘞,就捡着最豪奢的飞船碰瓷,看来是不是初犯,而像惯犯之流……”
不过顷刻,飞船之上那几个用鼻孔看人的所谓世家大族的子弟便将两人编排的煞有其事,好像事情的真相已经板上订钉。
“哼!”
丁惟承不屑的哼了一声,“谢家?哪个谢家?难道是那个享誉九州的第一门阀谢家?”
那男子听到丁惟承如此说,更是将他头抬得老高,活像只花孔雀一般。
丁惟承故意一顿,转而幽幽道:“但是,我只听谢氏只有一嫡子,现在是衡阳宗浮图峰的峰主,可没听过什么谢氏长子,依我看,你才更像是个骗子。”
此话一出,飞船上高昂着头的男子立即怒目圆睁,像是被踩到了痛脚。
男子死死地盯着丁惟承,眼中充满了杀意,连同他身后的人,先是一怔,接着相继唤出灵剑 ,蓄势待发,好像马上就要动手。
“口出狂言,小子,你大概是不想活了,那我这便送你上西天。”
其中一人,手中执起灵剑,直指丁惟承,却霎时间被身前的男子忍着按下。
“稍安怒躁,我们是来参加仙门大会的,不是来打架的,不要惹是生非。”男子说罢,又对丁惟承说道:“看你也是要去参加仙门大会的,有本事,仙门大会上见真章。”
说罢,男子一挥袍袖,仙船掠过两人,向着衡阳宗而去。
这闹剧前前后后发生了不到一刻,卫璃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船远去。
飞船上这些人应该都是氏族子弟,但为首那男子口口声声说是谢家长子,这九州之中,可称得上姓谢的世家,好像也只有谢安阳一族。
“丁师兄,那些人是?”
丁惟承轻蔑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敢冒充谢氏的名讳,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丁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回衡阳宗吧。”被这小插曲所打扰,卫璃瞬间没有了下山闲逛的心劲。
而丁惟承却还极力劝道:“走吧,时间还早呢,不要被无关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卫璃迟疑的点点头,丁惟承瞬间眉开眼笑,捏着卫璃的两颊又快速放开,偷袭后心满意足的催着毕方一头向山下扎去,卫璃被吓到紧紧地抱着丁惟承的腰。
*
两人站在市集,丁惟承拉着卫璃的手腕,一路眉开眼笑。
市集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的人穿的仅算的上是干净,身上的佩剑也平平无奇,有的人却锦衣玉带,出手便十分阔绰,只要看上什么,随意一出手便是上品灵石,这让兜比脸还干净的卫璃不由咋舌。
“卫璃师弟,看上什么便跟我说,师兄给你买单。”
卫璃知道丁惟承的身世大概也不简单,但别人的钱,他花的怎么也不舒坦,于是摇摇头,道:“丁师兄,我只想凑凑热闹,这里的东西没有我能用得上的。”
走了一路,摊贩叫卖的大多是法器、灵剑、符箓,还有的则是卖女子的簪花,胭脂水粉,这些东西让卫璃提不起任何兴趣。
卫璃兴致缺缺的掠过周遭,突然眼前一亮。
不远处,有一个摊贩正堆叠着十几个铁笼,铁笼之中都是各种毛绒绒的灵宠。
“丁师兄,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吗。”
丁惟承随着卫璃的视线看去,打趣道:“原来师弟竟然喜欢这样毛绒绒的灵宠。”
卫璃羞窘的别开头,向着那一排铁笼看去。
铁笼中,最上一层有狸猫、獾、还有长得像兔子的灵兽,下面一层竟然还有乌龟、金鱼,还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鸡崽。
灵宠们看到有修士前来,立刻眼巴巴的扒在笼子上露出讨好的表情,有的甚至努力的表现自己。
卫璃年幼时养过狗,养过猫,也养过鸡,但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兽,不懂灵兽是否和普通动物一样。
正当卫璃走到笼子前时,灵兽们立即做鸟兽散……当看到卫璃背后的丁惟承,又立刻都扑了上来。
“……”
这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明显……
灵宠级别比较低,在它之上还有妖兽、灵兽、神兽,但它们对修士十分敏感,自然对凡人也一眼就能辨别。
不过因它们攻击性小,生性温顺,更适合当宠物来养,因此,一般都是女修或者小孩子来养,而卫璃并不知道这些。
卫璃从那些可笑的小东西身上一一看过去,狸猫让他想到了白泽,卫璃瑟缩了一下,接着又向下看去——獾味道不好闻,乌龟、金鱼需要养在水中,只剩下那只明黄色的小鸡。
“怎么,看上了那只雉鸡?”丁惟承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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