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氧行动已经开启了,是特等加密级别的计划。
所有James从地球带来的数据破解之后都表明火星上一些人和地球政府的深刻联系,其中一份往来信息更是体现了这一点。
内容如下。
“当年你去到地球的时候,邹总统,你不会忘了当时多么荒凉吧,那时候还没开发地下世界,只是在地表,靠着几个隔离穹过活着,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穹外的地方把农业搞起来,你也知道,那时候除了穹外所有的地方都被各种各样的混生病毒占据,人只要出去,在那种大气里呼吸一口,就足以在回来之后传染所有人,而他自己,也会在几天后死去,他的免疫系统会被迅速攻破,死状凄惨,你的九位同伴都是这么死去的,不是吗?没有农业就意味着食物的短缺,毕竟穹内并没有多大的地方去分给食物,资源一旦短缺,人就会由于生存本能开始厮杀抢夺资源,穹内就会开始乱套,就会出现像原始部落一样的情况,个人服从于集体,谁能获得资源,谁享有绝对的话语权。那时候你已经见到不少血腥事件了吧,人与人之间互食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而现在地球的状况自然改善了很多,是我们扶植你把你推上了这个位子,去重建地下世界,把所有的力量集中,也输送了大量的技术和财力,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而我们的地球现在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宝库,像是一个仓库,集合了几乎人类所有的病毒。真是美妙,都说病毒在逐渐演变中会倾向于与宿主共生,但是为什么地球上的病毒却是这么厉害,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迭代的次数不够,它没有机会让自己变得温和,没有机会而已,总统先生,我想你会理解的。”
“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经历过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的噩梦,现在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段悲惨的往事,但这只是地球的过去而已,就像被冰河世纪毁掉的人类文明,间断之中,所有地区的人类文明越来越倒退,能力越来越弱,就像几百年前的地球人类无法理解金字塔的建成,还有那些巨石文明,那样精细的宏伟的,他们无法理解是人类的杰作,所以他们标榜为奇迹,但从来没有怀疑过是自身能力的倒退。而这种被成为奇迹的建筑,在那神迹频出的时代,只是最普遍的贵族建筑罢了,地球经历的各种灾难已经毁掉了很多,那些不过是残存下来的幸运儿。人类太过傲慢,太过高看自己,无疑,人类早晚有一天会毁灭在这种自负当中,无论科技再怎么发展,人类从来不会在历史中吸取教训,从来不会从自身的经历吸取教训,永远会重蹈覆辙,一遍遍死在自己的愚蠢之上。作为计划的基石,我想实验可以开始做,但我唯一的要求是,地球需要保留,它需要一些人清醒地看着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的论述真是精彩绝伦,总统先生,我就知道,当初选你是没有问题的,你的能力和智慧都在普通人之上,正因为人类的傲慢,地球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他们愈发膨胀的**,我们原本的家园也不会变成如今的黑色的球,甚至因为空气中的黑色粉尘颗粒密度过大,在我们火星看来,竟然是一个暗黑的无法反射太阳光的球体,这是人类的愚蠢,愚蠢至极。也迫使我们移居火星,多少年的努力之下,才成功把生活繁复起来,人类是地球的罪人。当然,那一批该去世的已经去了大多,总统先生,他们可是地球的罪人。另外,你的需求我们会考虑,毕竟这个世界需要有不同的存在,只有不同才能创造精彩。”
这只是他们大段论述的其中几段,只这几段文字,就让秦帆看得脑花发痒,如果现在让他做阅读理解的话,他能提出的主旨就是一个,这些人在无病呻吟。做人就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不是坐在那里高谈阔论。
但显然有一些关键字句,比如每个段落的最后两句话,足够把他们想做的事情暴露出来。
结合别的来往主体之间的具体操作信息,就足够将整个计划还原。
而这个计划竟然从八十年前就开始了,信息显示,八十年前地球向火星发出建交信号,而火星在几番思索之下同意,成立地球援助中心,并派遣了十个人作为使者前往地球进行各方面的支援。
当时地球上的第一位总统在地球上举步维艰,拼着最后的火力把隔离穹全部荡平归于自己之下。就举全部的力量向火星求救,无疑这拯救了地球,迎来了地球的新生。
地球上的人类将会开启地下纪元。
这一计划也正是地球援助中心提出方案的关键,因为地表已经不再适合生存,而地下可以作为掩体重建,之后的一切都是按照这个方向发展的。
而地球援助中心派出的这十个人,在官方资料上显示的是与地球对接操作不当,导致舱体的出口出现在了地球大气中,其中唯一庆幸活下来的就是邹毅,现在的总统。他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出舱时,他折返回去拿东西,几个人在舱外等人,当时由于到达地球的时候是傍晚,但在大气的掩盖下是黑暗的,几人和对接部门确认了情况,舱体停留地点无误,且黑暗环境正常,他们的对接点就是黑暗的。
由此,九人在当天确认为传染源之后就被禁止进入隔离穹,安置在距离隔离穹之外的一个无人收容所,几天之后就死状凄惨,全身溃烂。而唯一留下来的邹毅,在对接人员惊慌失措地禁止九人的进入舱门动作,调正舱口之后,顺利进入隔离穹。
之后和第一任总统齐心协力重建地球地下世界,第一任总统死后,邹毅也就顺理成章被所有地球居民选举为新的总统。
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加上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就很成问题了。
官方资料上,邹毅是天选之子。
而那些谈话,证明邹毅的运气全靠人为。
如果被大气污染之后,作为传染源的人类只能等死,因为当时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药,第一任总统之前的无数大大小小的领导者如果出穹之后感染了,就会立马被送走等死。这是人类为了存续不得已的措施,但无疑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共识,而地球在接受使者的时候,也多次强调一定不能裸露在地球大气中,而所有人确实也牢记在心,但为什么舱口停错,还有折返的邹毅。
所有的这一切,如果都是人为的。
思虑及此,秦帆从内到外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他是实实在在的二代火星人,这些上一辈的事情只是听说过而已,历史课本上的描述都是官方信息。那九个人并没有回到火星,而是腐烂在了地球,“剔仙骨”这个词就是从这里来的,这十个人一起成为了火星和地球的英雄,即便现在,历史课本上还是印着他们的名字,小时候学到的时候老师特地让一字不错地背下来的。
邹毅的名字是显然排在第一位的。
而往来通讯的主体,一个是地球总统,另一个人未知。
“现在的主要任务,查那个发出通讯的火星人。”秦帆已经做好准备了,即便查到总指挥那一级别的也不能放手,这个计划铺设了八十年,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地步了,跨代的心血,到时候火星成为什么样子都难说。
“真是不得了啊。”
“感觉只挖出了冰山一角的感觉。”
“队长,这今天不得聚一聚,发现了这么大的阴谋。”
一队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因为他们在经手的可以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
秦帆第一次感受到肩上的担子沉重无比。
*
纪无忧已经在Baron的命令之下把第一批蓝藻芯片送到了谢氏的营养剂工厂,在护卫陪同下走过那扇华丽的门时,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束缚。
对芯片进行交接之后,纪无忧随手签了交接书,拿了一份放进包里,又是同样的路,返回去坐上了车。
一盏盏街灯掠过车窗,可能是世界独爱一些有节奏的东西,就像音乐,就像此刻。如果是晚上的话,灯光会渐次映入、远离、映入地循环着,就像车的前进拉动了街道的琴弦,于是一副光影组成的旋律就会无声上演。
这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乐章。
Baron和谢氏的分歧在Baron的妥协下告终,因为如果再不争分夺秒,他们的计划将会胎死腹中,Baron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所以立场在此刻变得无关紧要。
而被Baron放弃掉的Gabriel已经受到了九大家族的起诉,和家族摊牌的下一刻就是另一个深渊,纪无忧问过Baron,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对付Gabriel。
Baron语气渺远,手里拿着雪茄,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因为他们不在乎。”
让纪无忧来补全的话,就是,九大家族的势力已经强大到不在乎失去一个不怎么帮的上忙的盟友,并且这个盟友是间接导致自己后代死亡的人,即便对战力有折损又如何,九条人命,从来都不是无关紧要的。
那句话给了纪无忧一个错觉,就是自己一向视为灯塔的Baron似乎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力所难及的地方,都会有优缺点长短处,但是在Baron身上窥探到这个是第一次。毕竟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Baron就展现了绝对的强权,并且在之后的生涯中一步步在超出自己想象的范围内挥霍着自己的权力。
他被享受着权力滋味的Baron折服,心甘情愿为他驱使。
在Baron把自己母亲的骨灰从焚烧处调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Baron无可置疑的爪牙了,大概此生都不会变。
那时他刚进入巡逻站,只是普通的站员,即便是总指挥带进来的人,也需要从最底层做起,一步步积累。防空局毕竟是联盟直属,福利是给到位的,包括两个亲属的名额。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很开心,因为自己可以把母亲接过来,母亲再也不用四处收集营养剂上的金属,掰下来之后卖给废品回收站了,通常母亲都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出去,因为那种时候她可以等到一些人家当场扔出来的还新鲜的垃圾,能够第一时间占领山头,跟早晨出来的人错开高峰。
他当时读军校就是因为军校会免去所有的费用,直接人过去就可以,当时有别的选择,警校、普通理工技术大学、人文学科等。只有军校是几年的所有费用全免的。
所以他去了军校之后也格外努力。母亲的负担也小了很多,只需要把自己生存的份捡够就可以。军校的生活也足够艰苦,每年放假回去的时候他都会帮母亲分担一些,毕竟自己已经变成壮小伙了,利用那段时间,他给母亲买了一个最便宜的信息板,因为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就会联系不到母亲,这份职业是需要躲躲藏藏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巡逻人员抓去焚烧站。肯定是担心的,如果能够时刻联系到母亲的话就会好很多。
虽然这份职业并不光彩,勉强够活着而已,但是母亲从来没有愁眉苦脸过,她是自己见过最乐天的母亲,所以自己从小并没有缺爱,只是常常饿肚子而已,但是母亲总有法子找到一些剩余的营养液,然后就又可以捱过几天。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还是坚持把自己送去读书,母亲也一步步变得越来越苍老,他时常怀疑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母亲从那片居无定所的地方接出来。
母亲却总是和他开玩笑,说自己的身体嘎嘎棒,拖着几十斤的金属不成问题。要自己别着急。但是他放假回去的时候就会发现母亲忍痛的膝盖和脚踝,他不知道这是到了什么程度,因为母亲总是不让他看出来。
他也从来没问过母亲为什么是一个人带着自己,这不重要,因为母亲的爱足够。临走的时候,母亲递给自己一个机甲战士的模型,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营养剂上边的金属,一条条拆下来之后组装而成的。母亲手很巧,偶尔会做一些小玩意让他玩。他问过母亲为什么不卖这些工艺品,母亲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母亲也是有苦衷的。
那是他在军校的最后一个学期,遇到了Baron,在毕业之后也顺利进到了巡逻站。在他得到可以带亲属的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拨给了母亲通讯,要她收拾东西,自己马上去接她。
不曾想,那通通讯始终无人接听,明明前一天还在跟他说:不错的工作哦,干得开心点。
他心底越来越不安,最后那通通讯在一声刺耳的对方关机的声音中落下帷幕。
这种关机声音只有在信息板被外力强制损坏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强力保持着镇定,从巡逻站冲了出去,慌忙乘车赶到那片熟悉的荒凉地带时,没有见到任何母亲的踪影。
周遭林立着一栋栋烂尾楼,挡住了所有的阳光,似乎这里真的只是阴暗的蛆虫生长的地方,母亲却在这种阴暗里为他撑起了一抹光明。
他到处呼喊着母亲,直到最后把整个楼区走完,时不时有蓬头垢面的头伸出来看热闹,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母亲发生了什么,如果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大概就是被拉去焚烧站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
“小忧是吧。”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人躺在席子上,歪着头,叫住了纪无忧。
“你妈被拉走了。”这种事情在这片区域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多少人保留着感情。
果然,最坏的结果,纪无忧红着眼睛赶忙奔去最近的焚烧站。
刚刚那人是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据说当初目睹了他母亲的暴行,把一个想要□□自己的人的□□砍下来,血溅了三尺高。从那之后,便时不时关照他们母子二人。
他要冲进焚烧站。
几个保安围了上来,如果是流浪的人,他们会直接拉进去烧掉,但是这人显然是有正经职位的,所以只是拦着不让进。
在他将近绝望的时候,他的上司拨了通讯过来,说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考虑别的事情了,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后来才知道当时Baron去巡查了,通讯时Baron正巧就在上司旁边。
后来他怎么回去的他已经忘记了。
在那片楼区有一个共识,进了焚烧站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骨灰会和别的人掺在一起当肥料,那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当他窝在那片楼区呆了一整个晚上之后,Baron派人把他接到办公室,朝着规规矩矩站着的眼眶通红的纪无忧指了指桌上的骨灰盒,还有一个碎掉的信息板仪器。
说:骨灰只有一半,他们动作太快了。
当时他的眼睛瞬时间变得模糊,几颗泪珠落在地板上,甚至能听到掉落的声音。
防空局大楼已经在眼前,他收回了思绪,闭了闭眼睛。
做任何事情都要汇报结果,蓝藻计划的所有更是这样。
他踏上了大楼台阶,楼宇设计很独特,这是他刚来防空局的时候就有的感受,他从没见过一栋建筑可以这么轻盈,就像是天女一般,柔和的线条和色彩都和太空契合,或许这只是人类对太空的美好想象。
*
玖扬灵看着眼前静静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绵长。
现在这段时间大概是他做USC以来为数不多的得到充分休息的时候,以前不是被James凌晨叫起来就是得时刻戒备自己身份暴露的卧底生涯。
罕见的岁月静好。
玖扬灵坐在椅子上,抚着病人的手,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
无意识地絮絮叨叨。
“……那时候初出茅庐,只是刚受了几天特训,James就给安排了一个卧底的任务,主要配合艾勒的三队,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他的墓碑可以猜到在A5区……我那时候面孔年轻,没人见过,素质还行,混进贩毒的□□的时候,嗯,那是神经类兴奋剂的毒品,不是病毒。他们组织挺严密的,进去的时候废了一番功夫,几次交易差点露馅,但那个老大被我忽悠住了,因为救了他女儿一次,到最后我也没亮明身份,艾勒抓人的时候连我一起拷了,所以他到死都不知道我是卧底。”
“……艾勒抓人的时机真的,我做梦都想不到。本来安排的路线是从楼梯上去包抄,但艾勒随机应变,直接在大晚上埋伏在了楼顶,他们从天而降的时候是够帅气的,直接在顶层扔了迷药,连我都反应不及,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那黑老大还半醒着,拖着人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三队都拷上了,有几个试图逃走的也被在楼下包围的三队当场抓获。现在想起来,那位黑老大还养老虎,当天那些老虎盘踞在所有的入口,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老虎的眼睛,它们身上还装了很多摄像头。”
“……艾勒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背叛、欺骗,他年轻又有魄力,虽然视力一直不怎么好,但是他盲打活物从未失过手,最后折在地球,他是为了保护我,……”
玖扬灵苦笑着握紧了那只手。
“……我也不敢想象James当时去到崖底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这些人都是James带起来的……”
“那你的毛病就是那次缉毒留下的吗?”
“对……”
玖扬灵回了一个字之后猛地回过神来,紧紧看着那张脸,但是竟然看起来像从没醒过,从没说过那句话。
那双眼睛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映出。
秋易其实早醒了,本来一直闭目养神,这人进来之后就开始絮叨,就干脆不睁眼了。
那双眸子实在没什么情绪,一瞬间有种他又忘了一切的感觉,玖扬灵慌了一瞬,又安定下来,因为那句话。
“你怎么样?”
秋易扯动着肌肉,撑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但是并没有回答玖扬灵的问题,
“为什么你伤得比我重,但是醒得比我快?”
他现在还是浑身无力的状态,抬手都成问题,也就无法指着玖扬灵的病号服骂骂咧咧,丧失了自己的一大权力。虽然他也不会对着玖扬灵骂骂咧咧。
“因为我想来见你。”玖扬灵脱口而出,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秋易表情顿时一言难尽,眉宇抖了几抖,闭上了眼睛,梗了半天没想出该说什么,第一回合,败北。
“有什么想吃的吗。”玖扬灵乘胜追击,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
秋易感受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扭头逃避,“你的羞耻心。”
玖扬灵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羞耻心没有,真心有,要吗?”
秋易眼睫狠狠颤动了两下,头很快缩进被子里。
第二回合,惨烈败北。
玖扬灵并没有放过被被子覆盖住的秋易,就着弯腰隔着被子在秋易的头上重重吻了一下,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第三回合,彻底败北,再无绝地反击之可能。
这失败的悲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秋易,直到再次沉沉睡去,意识陷落之前还在想着如何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敌人太过强大,自己也要及时修炼才对。
而忘记了自己之前在想着的事情,比如说在地球的时候为什么易安杨那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以及为什么病毒交易得相当轻松,现在所有事情也还在发展着,但是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步。那些杀手可能是那些权贵子弟的人派去的,怎么获救的他也毫不清楚。虽然他对一些事情好奇心有限,但是这些他很感兴趣。
第二天,能解答他疑惑的人来了。
James的一身制服和整个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个纯白的世界闯入了钢铁的气息。
几句寒暄之后就步入了正题。
“……在扬灵家里见的那次之前,我们还见过一面……”James停下来细细观察秋易的表情。
“但是我不记得,总理先生,我的记忆被改动过。”
秋易的坦诚让James的观察一无所获。
“你想找回原来的记忆吗?”
秋易顿了顿,“不想。”
“我记得你在地球和扬灵遇到的时候是在一个酒吧,那个酒吧有人是做贩卖病毒的,你当时怎么会在那个地方。”James语气可以算得上十足的温和,但内容绝对锋利。
这对秋易来说绝对是危机一刻。
“我的记忆改动是由一个芯片完成的,它的名字叫蓝藻芯片,我是能把我失忆之后的事情全盘托出,但是这个世界的对错我还分不太清,我只能说出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涉及到他人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说什么,请总理先生原谅。”
他不打算说出自己去地球的隐藏任务,他们既然有能力查到自己去了酒吧,也迟早会查到自己去了病毒博物馆。
而USC掌握的信息肯定不止这些,所以James是在试探自己。
又是蓝藻芯片,James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迟早会找回自己的立场的,世间所有的对错不过是立场,有人想女娲补天,有人怒触不周山,你和扬灵……”
“James,你怎么来了。”玖扬灵一进来便看到两个人遥遥对峙,这样形容是因为他的敏感足够察觉到和谐之下的暗流涌动。
“……好好的。”James暂停了一下,面不改色招呼玖扬灵坐下,向两人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说起来你不信,是你当初找我收下玖扬灵的。”
这下,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话是朝秋易说的。
秋易大为疑惑,突然有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的荒谬感,极力忽视掉玖扬灵的热切的目光,干笑道,“我不记得,还有这种事吗?”
“十几年前?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James!到底怎么回事?!”玖扬灵大为震惊,这James多少年来守口如瓶,一句没提过的事情。
“你当我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关系?”James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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