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作为现存最强咒灵，其所蕴含的咒力总量能够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理所当然的，它立下的束缚有着最高优先级。①

利用「空」的束缚，在这片领域内宿傩不会失去咒力，在两相冲突的情况下，虎杖的束缚同样也会失去效应。

宿傩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坦白，那么只要五条悟做出试图阻止自己的行动，咒力既不会被领域损耗也不再受虎杖束缚影响的宿傩想杀掉咒力大量流逝的五条悟简直易如反掌。

“好吧，就当是这样吧。”五条悟耸耸肩，“但束缚的内容不是让你杀掉「空」吗？你干嘛要保护这里的「无」啦？夹带私货吗你？”

“哈，你这个小鬼还真是个蠢货。”

“实在不想被强迫别人听自己讲过去故事的老爷爷这么说。”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宿傩不爽地啧了一声，“我当然要祓除「空」，但必须是完整的「空」。”

黑色的刺青因为大幅度的笑容而扭曲：“你能明白的吧？我要完成千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战斗，所以它必须醒过来。”

“我明不明白先不说，对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吧？”

“啊，谁知道，也许不是吧。可束缚本身也没有说清楚不是吗？另一方既然还在沉睡，那么由我来决定束缚的具体含义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宿傩伸出手掌，对准五条悟：“所以你要怎么做呢？真是可惜，你现在连领域都没办法展开，直接杀掉也太没劲了。”

两人头顶上杂糅进无数色彩的黑暗涌动不停，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不知道那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五条悟有些走神地想。

“既然觉得我们对这里的「无」没有办法，你又来这里做什么？直接放任我们在这里死掉，才是正确的吧？”

赶在宿傩不耐烦地想要发起攻击前，五条悟冷不丁地问道。

不管怎么想都说不通——

如果宿傩只是仅仅想要这里的「无」活下去，他根本没有必须来这里的理由。

甚至是打着来救他们的幌子。

听伏黑惠他们说起这件事时，五条悟觉得自己当时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被宿傩隐瞒了下来，关于他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

“这可是我难得大发善心，心怀感激地接受吧。”宿傩不痛不痒地回复一句，“好了，废话也差不多说完了，现在带着你们的人赶快从这里滚出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五条悟歪头，刻意重复着宿傩的话。

对面不再言语，带着浓郁咒力的斩击迎面而来，战斗的本能让五条悟下意识想要做出手势，但手心内温凉圆润的触感却又让他动作停顿了一瞬。

而仅仅就在这一瞬间，斩击已经贴近，六眼清晰地看到咒力逼近的轨迹，也同样清晰地看到……庞大的咒力是如何在触碰到他紧握宝石的右手时，眨眼变蒸发得无影无踪。

诡异的天空下，空气出奇的安静。

「不要用咒力，其他什么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打碎它。」

少女的话语，结合之前交手的一些情况，五条悟短暂地怔愣后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

当然啦，即使真的感到惊讶，他也不会在宿傩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五条悟牢牢握住宝石，双手揣进衣兜，扬起嘴角：“诶诶，这个人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结果就只有这样啊？好失望喔。”

面对五条悟刻意的挑衅，宿傩没有说话，收回发起攻击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动了动嘴唇，半晌笑了一下，声音阴沉：“你拿了什么？”

“我可不喜欢随便和别人讲我自己的事情。”

“少装神弄鬼了！”宿傩低喝一声，“这种咒力消失的方式……你们对「空」做了什么？”

“不要恶意揣测别人喔，真是没礼貌。”

宿傩的问题让五条悟心里一跳，但面上依然说着不着调的话。

“哈，和我隐瞒可没什么用，我说过了吧？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了解「空」，这种咒力消失的方式，完全是「空」的术式效果。你们把它的灵魂做成咒具了？还真是卑鄙啊。”

“……我到底为什么要被诅咒说卑鄙啊！”

发泄自己不满的同时，五条悟脑海里迅速整理着目前的情况——

宿傩的目的暂时还不明确，不过拿着小遥给自己的东西，宿傩没办法对自己发起攻击。

也正是这一点非常有趣，小遥和空的关系…可能比自己一开始预估地还要更紧密。

所以小遥的行动真的会那么顺利吗，五条悟的心里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

*

这是一片非常奇怪的领域。

空白的胶片，缠绕的蛛丝，有着月牙形嘴巴的剪纸人偶……

本来分别存在于种子和影子领域内的东西，却同时出现在了这片领域里。

像被谁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领域的伪装只脱落了一部分，现在只有天空露出了诡异的原貌。

竹内遥想尽量在领域完全暴露在静冈内前，把事情全部解决掉。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总觉得，如果领域完全暴露出来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

她一边在领域内行走，寻找通向主人的入口，一边观察着领域内的环境，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有一件事情让她很在意，手指划过这些在空中穿行的胶片——

为什么这上面没有内容？

种子展开领域前，一定会吃掉某人的记忆，作为自己的养分，这些记忆会被截取成一段又一段出现在领域内的胶片上。

但这里的胶片全部都是空白。

暂时思考不出结果，只能先向前寻找。

地面似乎在不断向下流淌，竹内遥知道这是领域伪装脱落带来的错觉，但也可以拿来大致推测领域扩散的范围。

好像再过不久，就会笼罩到月寻神社的地面，之后再以此为原点向其他方向扩散。

如果笼罩到地面的话，没有领域伪装的阻隔，咒力开始告急的五条悟面对领域内大量的剪纸人偶和蛛丝可能都会有些棘手，伏黑惠和野蔷薇虽然有咒具的加持，但要发起攻击的话还是只能用他们自己的咒力。

至于虎杖…宿傩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所以一定要再快一点，她不想要他们来到这毫无阻隔的领域里。

不想他们有危险，也不想被人看见…或许与她有关的秘密。

脚步停下，剪纸人偶被蛛丝吊起，围成一个圈，手臂机械地上下舞动。

一个臃肿的影子坐在剪纸人偶围成的圆圈里，用刺耳的笑声哼唱出断断续续地曲调。

①是私设。

因为上一章有宝宝说有点晕，所以这章前面加了一点解释。后续如果有觉得我没表达清楚的地方都可以评论给我的，我尽量把该圆的逻辑都圆上，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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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