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在岩壁上擦出的火星点亮了矿道，鹿芽的掌心黏着青叶干涸的舌血。翎的后背与青铜斧黏连处发出皮肉焦糊的气味，璃用熔炉余温烤软的树脂封住她崩裂的伤口，白发扫过鹿芽脖颈时带着铁锈味。

"往水声方向。"鸢将最后一把孔雀石粉撒在岔路口。少女们举着青铜剑映照的微光前行，剑身母系图腾的纹路在潮湿空气中泛着青苔色。鹿芽数着青叶微弱的脉搏，姐姐断指的豁口正渗出混着铜绿的脓血。

暗河拐角处躺着被蛇毒腐蚀的苍梧守卫，她们发间的紫浆果花苞还未绽放。翎突然踉跄着撞上岩壁，后背粘着的斧柄震落在地——青铜斧竟与她的暴龙图腾轮廓完全契合。璃用骨针挑开她溃烂的皮肉时，发现伤口深处嵌着半片蛇鳞。

"是孕母洞的标记。"鸢用青铜剑挑起鳞片，火光中浮现出微型图腾。鹿芽的狼牙项链突然嵌入岩壁缝隙，暗门后传来熟悉的摇篮曲调——青叶当年哄她入睡时哼唱的旋律。

溶洞中央的温泉池漂浮着药草，池边石臼里堆着风干的紫浆果。鹿芽浸湿的皮裙贴在腿上，看见池底沉着数百枚狼牙项链。璃突然撕开青叶的皮甲，她心口的蛇形烙印正在蜕变成狼头图腾。

"热泉能拔毒。"翎将鹿芽推入温泉时，自己却因伤口溃烂无法入水。璃解开缠在腰间的菌丝绷带，浸泡后敷在翎的伤处。鹿芽替青叶清洗断指时，发现姐姐掌心攥着片幼时的乳牙，那是她七岁换牙期送给青叶的护身符。

深夜，鸢带人在溶洞口布置棘刺陷阱。鹿芽用石臼捣药时，翎从背后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怕了？"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鹿芽数着她因高烧而急促的心跳，药杵将紫浆果碾出与那夜相似的甜腥。

青叶在黎明前短暂清醒，用断指蘸血在鹿芽脊背画下母系族谱。璃辨认出某个被抹去的图腾时，溶洞突然震颤——苍梧残部用青铜斧劈开了暗河堤坝。洪水裹挟着毒蛇涌入，翎的暴龙图腾在潮湿中泛出诡异青光。

鹿芽被浪头拍向石柱时，青叶用身体护住她的头颅。浑浊水流中，璃的白发缠住三人腰肢，翎的利齿咬穿偷袭者的咽喉。当洪水退去，她们在残骸堆里发现青铜面具——那上面铸造的，竟是鹿芽幼时的面容。

鸢的惊呼从祭坛传来，石台上陈列着七具女性骸骨。每具骨架的耻骨位置都嵌着狼牙项链，最年轻的骸骨掌骨间攥着青叶失踪那日用的燧石刀。鹿芽的狼牙突然灼烧起来，青叶残存的右眼流下血泪，溶洞顶部垂落的钟乳石开始滴落混着金粉的液体。

"是孕母血祭..."璃用青铜剑接住一滴金液，剑身图腾在接触到液体的瞬间活了过来。翎背后的伤口突然崩裂，暴龙图腾吸饱血液后脱离皮肤，在岩壁上投射出巨大的母狼虚影。青叶用最后的力气将鹿芽推向图腾中心，暗河深处传来新生的狼崽哭嚎，混着青铜熔炼的轰鸣，奏响母系部落失传的血脉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