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本来是那么想的。
直到回国后的第二天,邢先生把我叫到病床前。
他看着还算精神,只不过因为长久不行走,肌肉有点萎缩,看着形容枯槁,比之前苍老太多太多。
我们聊了一下午,多数是我在说。
说到最后,甚至不知道说点什么,口干舌燥嗓子烫的起火,还是忍不住扯东扯西。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很感谢他们,感谢这对夫妇的赏识,让我得以出人头地,有能力活出自己的人生。
现在,也是时候报答他们了。
邢先生说,公司是他和夫人毕生的心血,却在新市场的挤压下逐渐走向下坡路,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被迫终止prisima,总比让它慢慢变成一坨烂泥要好。
“你一定有能力做好,祁菲,我相信你。”
又来了,这个沉重的夸奖。
“我会努力完成你的心愿的,先生。”
他缓慢摇头:“这也不只是心愿,还关乎几千人的生计,他们为企业奋斗了半生,我不希望我走后,毁在孩子们的手里。”
“我的三个孩子,以后承蒙你多多关照了。”
我点点头:“我会将他们当成亲弟弟,亲妹妹,替他们谋划好未来。”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他释然一笑:“你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对吧。”
这个“他”指的是谁,我心知肚明。
我笑了笑,没再回答。
“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是我呢?”
邢先生闭上眼睛,嘴唇乏力的咕哝着。
“时间到了,自然会有答案。”
可我想,我也不太需要答案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即便指着我的鼻子骂小三,我也依旧能坦然一笑。
反正早晚都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何必因为这点事情伤身体。他们也不过只知道表面而已。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躲着邢鹤南不敢见。
还挺矛盾的,哈哈。
别墅里挂上巨幅的结婚照,邢先生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身后,其实旁人不了解,那张照片都是p上的脸。
渐冻症下床都费劲,如何受得了摄影师的折腾。索性找了个身形差不多的人替换了脸,有这个懒可以偷,我当然也不愿意去,所以后面那个女人,都不是我。
一张含本人量不超过10%的照片,邢鹤南盯了很久很久,久到令人犯怵,有人搭话,他也没理会。
直到我从他身后走过,他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道:“站住。”
我僵在原地不动步,他转过身,表情阴冷。
“两年。”邢鹤南说。
“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冬天真冷啊,冷的人心脏都颤抖。
我垂下头,头发盖住眼前视线,沉静片刻,从嘴里吐出一个“嗯”。
“好……”他手都在哆嗦,不知是不是气的。
“祁菲,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双手捧住我的头,牢牢钳制,迫使我一刻也躲避不开刺痛的视线。
“你爱他吗?”
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办,才能给这场梦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爱他。”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表情突然变得很恐怖,像是要就地掐死我。
眼泪还是流下来,划过嘴角的笑,我想,看起来应该不伦不类。
“我说,邢鹤南,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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