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第24章 果真如此?

最后,自然是由苏霖弦把她捞了出来。

不过,这和她苏家人身份倒没有太大关联。蓝晶还是**度的,东洲数十国度,把青楼依然定为合法营生的可还不在少数,而蓝晶已在百年前便废止了这等风娱场所的合法性,足以见得其立法的完备性与以人为本的宗旨。所以,只消证明苏璃的确是自卫反击便好。

巷子还只是大路转过去的第一条巷子,并不算偏僻,有人目睹了大半程,佐证的确是那些地痞威胁在先。而苏大小姐杀人,也是因为那地痞举刀意图行谋害之事,这才不得不反击,防卫过当把他杀了。

——旁人视角,如此看待也无可厚非。即便他们都是修者,但一群凶神恶煞的匪徒和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之间,人们的看法总会更偏袒这明面上的弱者。

也还有人说,在苏大小姐不曾进入之前,他便见到过这些带着不法武器的地痞在巷中鬼鬼祟祟,定有什么奸计,衙门应严查此事。

林林总总,不少的证据都被证明苏璃是自卫反击,而这些地痞也确实不怀好意。宁安县衙门也便卖苏家个面子,收集证据记录后便爽快放人,说会尽快查明真相,给苏大小姐一个交代,还宁安县一片朗朗乾坤。

于是,日落之前,苏璃同苏霖弦一同找了家酒楼吃晚饭。这家酒楼是苏家自有产业,安全性自然是可以放心的。

按他们的原计划,今晚是要回苏云县的,但现下出了这档子事,也便暂且在这兼有客栈之能的酒楼住下,传了信回苏云让家里人莫要担心。

酒楼之中,二楼包间,苏霖弦给苏璃倒了杯热茶,便问她对今日之事如何看待。

苏璃也知道,他这是问自己在与那些地痞交锋的时候,相互交流透露的信息有没有值得思忖的,方便从此入手找到幕后黑手,查明真相。故而,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同苏霖弦一叙,这些主观想法她自然没有同衙门当差讲过,但现在私下里对苏霖弦,要不要说便成了一个问题。

苏霖弦是个耐心的人,他看出小妹或许是在顾忌什么,也便没有催她,只是默默把她喝过的茶杯再度满上茶水。

想了半晌,苏璃还是决定同苏霖弦挑明了讲。她对于杨竹君可没多少了解,仅仅是第一印象不错而已,但这并不能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不若让苏霖弦去思考思考,只要他不是个恋爱脑,能理性冷静以客观的角度思考,应当会给出他的判断。

于是,她便说明了那些地痞的目标并非是她,灵觉判断是冲苏霖弦来的,只是正巧撞见了她。但二人今日来宁安县,除苏霖弦与杨竹君这相约的两方之外,在外人看来都是临时起意的决定,怎么就会恰巧在宁安县蹲守?故而,此事的幕后黑手,杨竹君嫌疑最大。

苏霖弦蹙起了眉,断言道竹君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没有谋害自己的理由。

苏璃则是坦言,自己只是把猜测说了一遍,或许其中还藏着什么你我不知道的关联。现在还需等待衙门那边的审讯结果,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苏霖弦沉默不言,便要起身离去。

苏璃大惊,问你小子不会想去找杨竹君对质吧?使不得啊哥,要不是人家做的,难免会对你们之间的信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苏霖弦却道,自己还没那般不理智,此行是想去寻苏家关系,把那些地痞交由苏家自己人审。经由你这么一提点,便觉宁安衙门不一定可信,三叔是郡守,他定有法子挖出这些人的口舌。

苏璃表面不动声色,说这倒是个办法,内心却是又开始了头疼。天呐,这次回云渺都没见着三叔,她都要忘了这号只存在概念里的人物,与他打交道势必心累,还是交由苏霖弦去处理好了。

而苏霖弦对此事本就也上心,其用意,或有一层是在苏璃面前证明杨竹君并非她所猜测的那样阴暗。

故而,他匆匆扒了两口饭,便直接离开去找人了。至于苏璃,他也不让跟随,说是今日她受累了,让她好好休息,明日等他消息便是。

苏璃自然满口答应,反正她也不愿和其余苏家人多作接触,苏霖弦要独自去办,倒也正好,她留在此地休憩一晚便是。

此夜就此过去。

翌日。

苏璃结束了修行,自床榻上伸了个懒腰,便去换衣洗漱。言儿不在,她的生活质量至少得下降一个档次,最起码绾发这一块,这半年来她的手艺还是没啥长进,只能随意地挽了挽,取两支簪子别住,便当作是成了。

暂且无事可做,她取了十世剑,于剑身上轻抚一阵,便在这尚有空处的房内练起了剑来。如今的她,体悟还不足以写出新的剑法,便还是练着过往那些招式,意图温故知新。

大概,那种拼命三郎式的只攻不守的打法,真的需要改改吧。

直到午间,苏霖弦才回返了酒楼。而此时苏璃甚至都把自己过往的剑法再次梳理了一遍,在这还未回暖的时节练出了个大汗淋漓,洗沐一番过后,恰见苏霖弦归来。

于是,二人便一齐用午膳,顺便聊起了苏霖弦此行见闻。他也不至于对苏璃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她说清楚了。

昨夜,苏霖弦前去见了宁安县的县令,与他讲明了事态——当然,主要内容还是详述与苏家之间的利弊得失。加之他与三叔传过密信,有了郡守亲笔,县令便令衙门给出通行令,以便让明日从云州的使者通行。

云州,乃是云渺郡的都府所在。虽说云渺基本等同于苏家领地,但其大本营苏云县和都府云州分隔开来,也是为了稍稍避嫌。不过,本质上也没太大作用,本是为了避免官民勾结为人诟病,但如今的苏云县,上上下下哪儿都是姓苏的,设云州为都府的用意,自然是落了空。

而这云州使者,本质上是云州那边的修者高手,尤擅刑讯。这也是苏霖弦向三叔借来的人才,为的便是从这嚷嚷着江湖道义要讲信义的独眼龙口中撬出点什么。

今日上午,几位云州使者抵达此处,宁安的衙门好生招待了一番,县令也来道了声远道辛苦。本就行了个宁安县的方便,苏霖弦也没有替他们推脱,待双方的表面环节都做足了之后,这才进入到正题——审讯环节。

结果,就在这里,使者以不利于二公子身心健康发展的理由,将他客气地请了出去。苏霖弦自然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心中也暗惊于这些人究竟是有什么手段,把他赶出去的同时,几个面相生嫩的年轻衙役也没能留在里边。

于是,苏霖弦这才回了酒楼,稍作休息。按使者说法,顺利的话下午便能知悉原委,最迟明日清晨,定给二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以慰大小姐那幼小脆弱的心灵。

苏璃也不禁调侃,看来在老油子面前,你我都还是需要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幼苗啊!

不过,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的。苏霖弦年纪也才十八,待到春日过半才来到生命的下一个年头,即便这样也尚未加冠成年。而自己目前及笄,年中才到碧玉之年,虽说法理上是成年了,但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这个年纪的女子本质上也还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午后,则是他们二人一起逛了逛这宁安县。

苏璃原意是昨日闲逛的,可惜被那几个地痞给搅和了;而苏霖弦更是,精心策划的与杨大小姐的约会,也随着苏璃的“被捕”而泡汤,只得与杨竹君致歉后说下次再约。昨日各自尚未完成的事,今日这兄妹二人倒是一起去看了这宁安的迎春盛景。

于苏璃眼中,与山水丰沛的南陵相比,云渺倒是更多了风的眷恋与光的温柔,晴日多见,连带着心情也总是会更好几分。约莫再过上些几日,融雪之后,春日生机自南向北弥散而来,这宁安县的景色之美便能更上一层。届时再行比对,或许也能有不一样的感受。

晚间,他们还品尝了一番当地的特色花饼,咬下一口,便感觉像是有万千繁花盛放于唇畔,满口连带着满心,皆是馥郁花香。以往他们也吃过各色的鲜花饼,但无一能有此地的鲜香,也不愧为一特色吃食了。

吃吃逛逛,时间便也来到了晚间。兄妹二人尚有闲情去了城中高台,在上一场的戏曲结束之后,受邀表演了一出剑修者的对决,还引来了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喝彩。

由此,那素来恣意闹腾的苏大小姐竟是擅剑的修者这一消息,也便长了翅膀,由宁安县飞往了云渺各处。

晚间,苏璃先行回返酒楼梳洗休憩,而苏霖弦则是去往了衙门看看情况如何。这一去,巧了,使者说那独眼龙已经招了。

这一出“苏大小姐大战地痞流氓”的戏码,本意并非针对苏大小姐,而是苏二公子。而其指使者,是个侍女。

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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