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冲过去抓住施暴者的手，“住手！”

正打人上瘾的罗招颖回过头，眯着眼睛，“江屿？”她甩开江屿的手，扭了扭被抓疼的手腕，“你怎么在这？”她看了眼缩在坑里的胡雪，“你叫的人？”

胡雪上衣被扒了，她光着脏兮兮的后背对着众人，背后被黑色马克笔写了‘我是抹I布’‘我是贱I人’几个字。她缩着脖子，全身颤抖。

斐文青三人已经赶过来了，看到这个场面愣住了。

斐文青瞪大眼睛，“我靠，真的校园霸凌。罗招颖，是你！”

罗招颖是高二文7班的，抽烟打架谈恋爱样样在行，看着和他们是一类人。但是又不是个款，罗招颖欺软怕硬，在二中横行霸道，欺负女生，给人泼脏水，抢住校生生活费，还抢别人男朋友，太恶劣了。

斐文青觉得罗招颖才是真正的渣。

江屿把T恤脱了盖在胡雪身上，温声道：“别怕，跟我走。”

但胡雪更往坑里缩，摆着头，不敢看来人。

罗招颖冷笑，“怎么？想英雄救美？”

江屿挡在胡雪面前，看着罗招颖，他不认识罗招颖，但看到这种校园霸凌他感觉骨头痒了，恨不得把这几个霸凌撕烂，“败类！”

罗招颖抱臂，“败类是你吧，我们一路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谁TMD跟你一路人。”江屿扭了扭脖子，“老子不打女人，但是你TMD不是个人，敢拦老子，老子把你的脸塞进茅坑！你可以试试。”

罗招颖知道江屿打架的事迹，对他的恐吓虽然慌，但不怕，“我男朋友是三中的校霸吴仁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江屿嘴角一抽，伸手掐住了罗招颖脖子，“吴仁章啊，我当是谁。”

吴仁章一个跟社会败类混一块的人渣，高一的时候江屿和他打过架。起因是吴仁章到他们二中地盘收保护费，还把二中人打了。

知道这件事后，江屿直接带一群人堵住了吴仁章，把他打进了医院，后来吴仁章怕了江屿这种不要命的打架，不再来二中找事，二人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

罗招颖眼睛曝出恐惧的神色，“放开我！”她感觉江屿收紧了手劲，好像真的要掐死她。

那四个女生想上前抓住江屿，斐文青、王一帆、陆潜拿了扫把和拖把指着围攻过来的女生。

陆潜道：“别乱动！”

斐文青有个妹妹小学的时候被校园霸凌，很惨，所以他见校园霸凌恨到底了，“我也不打女生，但是畜生我照打不误！”

罗招颖道：“女生之间的事，你们少管！”

“我们就要管！”江屿捏着罗招颖的脖子把她甩开，“滚！”

罗招颖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江屿，“你给我等着，走！”

她爬起来带着自己的小姐妹走了。

胡雪一直缩在坑里，全身颤抖，不敢说话，泪流不止。

她的衣服被撕拉了，穿不了了。

江屿温声道：“她们走了，你安全了。”

胡雪一直维持那个姿势。

陆潜小声道：“我们先走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江屿光着膀子和斐文青三人走出去了。

来到走廊，斐文青深深叹了口气，“真可怜。”

“要告诉老师吗？”王一帆问。

江屿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卫生间，“得看那女生的想法，这件事别说出去，不好看。”

四人怕胡雪想不开，但又怕胡雪见到他们尴尬，所以他们来到三楼站着，没走远，在三楼隐约还能听到胡雪的哭泣声。

四人心情很沉重，安安静静地抽烟谁也没说话。

大概半小时后，胡雪身上穿着江屿的校服，头发和裤子湿漉漉的，匆忙跑下来，她跑过的地方都是水，大概是用水洗了一下吧。

江屿四人急忙躲起来，确认胡雪离开旧教学楼，才打算离开。

江屿正伸长脖子看着胡雪离开的背影，余光看到二楼走廊有个人。

“楼下那个是不是钟家豪？”江屿指着钟家豪的背影问。

王一帆看过去，“是啊，我们班的。”

“他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斐文青道：“不会也是校园霸凌吧？去看看去。”

旧楼是两栋组合楼，两栋楼之间有一条游廊连着，每层楼中间都有一条游廊供通行。

三人跟着一路走，只见钟家豪在二楼的中间走廊停下脚步，随后他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像是准备做什么坏事。

江屿他们在三楼，在钟家豪视线扫过来时，连忙蹲下身。

斐文青摸着胸口，小声道：“我靠，这一天天的真够刺激的。”

确认无人，钟家豪垂头看着楼下。

江屿顺着他目光看去，有个人正在一楼的草坪下面看书，只看那脑袋，江屿知道是楚迟。

楚迟戴着挂耳式大耳机，很认真地在看书，似乎没注意楼上有人。

斐文青小声道：“钟家豪要干嘛？”

钟家豪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盆陶瓷花盆，他把花盆放在护台上，护台之下正对着楚迟的脑袋。

钟家豪贼头贼脑又四处看了看，他的手推着花盆不断地靠近边缘处。

“我靠！”江屿道：“他想砸死离骚！”

这一瞬间，江屿什么也顾不得，伸出脖子朝楼下大喊，“离骚快滚！钟家豪，你干什么？”

那花盆已经快被推下去了，钟家豪被声音吓了一跳，手歪了。

“啪！”花盆砸下去，从楚迟耳边划过。

钟家豪吓得跑走。

楚迟被惊动，拿下耳机，抬头看楼上，看到江屿双手抓护栏一脸惊魂未定，随后又松了口气趴在护栏上。

他身后的斐文青、王一帆、陆潜也是一脸恐慌。

楚迟那不加掩饰愤怒的眼神像是在审视。

斐文青大喊，“不是我屿哥。”

江屿本来也想说不是自己，但想到自己和楚迟的恩怨，索性竖起中指，“活该！”

“咚咚……”钟家豪吓得逃跑的脚步声音过大，楚迟看到了他。

王一帆在三楼大喊，“钟家豪，你站住！”

钟家豪索性不跑了，回过头，喘了口气，趴在护栏上，指着三楼的江屿，对楚迟说：“是江屿干的。”

他知道江屿和楚迟不和，两人打架打进校医院了，把责任推给江屿，楚迟肯定信。

楚迟冷眼盯着光着膀子的江屿，似乎要听他解释。

“爱信不信。”江屿转身离开，“走，一天天的，真烦。”

江屿这种不解释的嚣张样是钟家豪乐意见的，他继续拱火，“表弟你不知道，江屿带人在这守你，就等着砸你，还好你没事。”

楚迟冷笑，拿书迈着大步伐离开。

耳机没放音乐，他听到江屿喊——离骚快滚！

他知道是谁干的。

他也看到了怒气冲冲走过的罗招颖等人，也看到了穿着男生校服、头发和裤子湿漉漉狼狈经过的胡雪，看到了楼上没穿校服的江屿。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能猜出一二。

钟家豪站在二楼看着楚迟走远的背影，拧着眉心，“贱种私生子，该死。”

……

江屿已经得知被霸凌的女生是胡雪。

起因是她暑假出去玩和罗招颖穿了同一样的裙子，而且被人说她穿得比罗招颖好看。罗招颖心生嫉妒，不停地用语言侮辱她，后来演变成打人！而且已经对胡雪进行了一个月的霸凌。

放学江屿去文7班门口转了一圈，没看到胡雪，大概是先回家了。

第二天胡雪出家门看到了江屿蹲在家门口，愣住了。

江屿正啃着包子，看到胡雪，他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罗招颖她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这段时间我陪你上下学。”

胡雪已经清理干净了，江屿才看清她的长相，她有一头长发，空气刘海，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胡雪没说什么，低着头往前走。

胡雪是走路上学的，江屿跟在她身后，路上果然碰到了拦路的罗招颖等人，但她们看到江屿后，散了。

江屿对胡雪道：“你可以告诉老师。”

胡雪摇头。

江屿没说什么，学生之间的恩怨一旦牵扯老师，就更加麻烦。

但是他还是认为胡雪应该跟老师说，他打听清楚了，胡雪是留守儿童，跟年迈的奶奶住一块，身边没有大人可以倚仗，老师是最合适的。

思前想后，江屿还是劝胡雪告知老师，胡雪依旧摇头。

放了学，江屿、斐文青、王一帆、陆潜陪着胡雪回家，依旧看到了罗招颖。

但江屿他们守在胡雪身边，罗招颖无可奈何，“胡雪你有种让他们陪你一辈子。”

胡雪抓着书包带匆匆离开。

斐文青追着胡雪的脚步，“胡雪你别担心，她最多纠缠你半个月，罗招颖没耐心，要是她有耐心，大不了我们分工送你回家。”

胡雪慢下了步伐，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江屿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后来，江屿四人轮流送胡雪回家。

但基本都是江屿送胡雪上学，因为他离胡雪家最近，所以负责送胡雪上学的重任。

流言蜚语也因此传出来了——胡雪是江屿的女朋友

中午放学，学校食堂是最拥挤的地方，空位鲜少。

江屿、斐文青、王一帆、陆潜四人打了饭后，齐齐往楚迟坐的方向走去，大概因为上次食堂打架的事，现在很少有人敢靠着楚迟吃饭，所以他身边有空位。

江屿四人像之前一样把楚迟围在中间坐，往常他们落座时，楚迟就会起身离开，这样的“默契”已经维持了一周了。

所以当江屿四人坐定，楚迟没走开时，他们四人整不会了。

王一帆看着戴耳机的楚迟，用手机在【素质教育漏网之鱼】群里发信息：离骚怎么还没走？

这个群有五个人，另外一个是女生，一中的，初中玩得好的同学，对方偶尔说话。

看到微信群消息，江屿点开，回复：谁知道，吃错药了？

斐文青：那我们要不要走？

江屿：不走，走就是我们输。

王一帆：他不走的话，我们聊天他会不会听到？

江屿：试试就知道了。

江屿放下手机观察楚迟那平静的脸，对方在认真吃饭，似乎把他们当空气。

“离骚煞笔。”江屿说话间观察楚迟表情，表情如常。

怕楚迟不知道自己叫离骚，江屿又道：“楚迟你TMD的叫离骚，骚内裤、家伙小。”

斐文青一愣，“你见过他的家伙？真的小？”

此话一出，王一帆和陆潜也看着江屿。

“煞笔才见过。”江屿扒了一口饭，瞄了楚迟脸一眼，心想这人怎么长那么好看，“看他这样子，应该大不到哪里去。”

斐文青：“怎么说？”

“长得好看的都小！”江屿瞥了眼楚迟当下，其实楚迟胸口靠着桌子看不见当下，但他还是把目光放过去，楚迟穿着校服太宽松了，看不出。

陆潜：“那你也小？”

江屿嚼饭的嘴一顿，“我TMD不仅长得帅，还大。”

“啧~”三人咂舌。

斐文青：“他真的听不见？”

江屿又道：“离骚，你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王一帆：“真的听不见？”

如果是往常，江屿没说几句话，这人肯定要和他打起来了，今天居然八风不动。

陆潜道：“这种头戴式耳机隔音很好，听不见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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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真的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