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数日里，我一直默默修炼没有再去打扰他们。

奈何苍灵山的地界就那么点大。

我听闻，他们的师徒之情日渐浓厚，可羡煞了众弟子。

他们在树下抚琴，在苍无山巅传授剑诀。

她为了获得他赐予的佩剑...甚至在三代弟子的比试中以性命相搏。

她知他守护三界众生极为不易，立志要永远陪着他。

她不喜欢修真界冷冷清清的感觉，在峰头开辟出凡间的厨房，每日为自己的师尊亲手熬下一碗羹汤。

他们皆说，闻棠不再如从前一般冰冰冷冷的，他变得越来越有人气。

他甚至会为了新收的弟子...在不经意间露出笑。

他们每一日生活的细节都会经弟子们的相互转达而传到我的耳里。

他们如何与我何干，我准备闭关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可当我快要布下结界以屏蔽时，闻棠急匆匆地跑到我的房里。

他神色慌乱，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冠歪歪扭扭，鸦色的发滑至腰际。

全然一副没有洗漱的模样，见他这样，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心底泛起慌张。

正当我猜测不定时，他率先开口了，“谢听春，池鱼是我唯一的弟子，你怎可以情蛊害她。你可知...险些酿成大错！”

“若她有事，你当以命偿之！”

闻言，我掐诀的动作停滞了。

我迷茫道，“什么情蛊？”

他冷嗤一声，眼里不屑之意尽显，“师姐，你的恶毒、嫉妒万不该用在池鱼身上，她不过是一个孩子。”

话落，还不等我反驳便被他拽入了房内。

床榻上的少女面容苍白，精致得仿若脆弱的琉璃娃娃，她见到闻棠，眼尾快速泛起绯色。

她虚弱道，“师尊，不要因我而为难师叔，她也是迫不得以...”

“只是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了，明明师尊那么孤独的。”

顾池鱼泣不成声。

闻棠见不得自己的徒儿这番姿态，他立即上前将她拥入怀内，以手轻抚她柔软的发。

“池鱼别怕，师尊会救你的。”

他皱着眉缓缓低语。

而我则伫立在房间的一角，同处一室却仿佛相隔万里。

半晌，冷清的声音唤醒了我的神思。

“师姐，此次皆因你一人之过，也应由你来解决，可否施出凤灵之血？”

他的语速不疾不缓，却带着胁迫的意味。

我张了张口，艰难地自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你确定？”

凤灵之血是我的心头血，若耗尽则修为皆废。

再者...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情蛊，凭什么由我承担。

闻棠默然不语直接提剑刺入我的胸口。

剧痛席卷了周身，我低头注视染着血的剑身，声线颤抖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

他抽离了我的心头血，冷然道，“人做错了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这是师姐你教给我的。”

他是由我拼了命在尸海里救出来的，我教他斩尽世间邪祟，护佑一方安宁。

可我没教过他以剑尖指向爱他的人。

他曾对我说，他心悦于我，而今看来却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