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条街道,在第一次目光交汇的瞬间,五条悟便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实力之强大。
那是同为强者的共鸣——
夏油杰环顾四周:“悟,在这里打起来可不妙啊,周围都是普通人。”
青年的耳朵动了动,面露挑衅微笑,旋即转身。
“哎,别担心,那家伙看起来没打算动手。我跟过去看看,这边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杰回应,五条悟擅自离开。
说实话,能让五条悟想动手的人真的不多,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
男人手持三节棍攻过来,杂木丛生的树林里到处都是遮挡物,对五条悟来说简直就是障碍赛跑,他不爽了,随手一发赫扔出去清场。
可就是那么一个普通攻击,五条悟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那个像黑夜里的幽灵似的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他背后,五条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手里的三节棍直冲他脑袋砸下来。
迅猛又干脆!
但就在武器快要碰到五条悟的那一刻,好像时间慢了下来,甚尔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没多想一脚就把五条悟踹开,拉开距离。
然后他从丑宝嘴里掏出一段棍刀,几下组合成了新武器,气势汹汹地朝五条悟攻去。
试探得差不多后,甚尔忽然收手,声音淡漠:“差不多了,算你合格。”
诶?
他亲眼看着男人收回武器,攻击的意图骤然消失,夕阳笼罩在男人肩头柔和的光晕,嘴角的伤疤增添了几分性感的意味,接着,他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在一瞬间的迟疑后,感到被愚弄的愤怒迅速升起。
“你在做什么!要战斗就应该坚持到底!”他质问道。
禅院甚尔微微抬眼,轻松躲避了他的攻击,然后敏捷地跳到旁边的树上:“跟我来,六眼。”
“不要!打赢我再说!”
“你哪来那么多破事?”
禅院甚尔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五条悟抓住甚尔,将他压制在树干上。
当手掌触碰到甚尔的脖颈时,甚尔脑海中的若干推测瞬间变得明晰,但表面上却装作不知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即使是为了回收特级咒物并防止其泄露,你也不感兴趣吗?”甚尔以悠闲的姿态倚靠在树干上,任由五条悟施加压力。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五条悟扯下墨镜,展露出他独特的苍青眼瞳,表情变得严肃。
他的目光锐利冷漠,使得周围的氛围也变得紧张起来。
“别摆出一副我是坏人的样子啊,我可没搞什么鬼把戏。”甚尔咧嘴一笑说道,称得上愉悦。
“就算是陷阱,也得看你有没有胆量往里跳啊。”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害怕?恐惧对他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可是最强!
宁静深夜里——
宫城县杉泽第三高等学校内部,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悄然出现在百叶箱前。
尽管特级咒物并未释放任何逸散的气息,甚尔却从裕里口中得知,四年之后,由这根手指引发的悲剧将如同历史的车轮一般,无情地碾压过所有人的尸骸。
“你在骗我吧?咒物的封印明显很牢固,没有丝毫泄露的迹象!”五条悟不满地说道,拳头紧握,揍人的心蠢蠢欲动。
“嗯,稍等一下。”
然后呢,他看到那个男人从超恶心的咒灵嘴里拿出一副武器,五条悟内心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家伙就拿武器哐当哐当地砸在封印上,两下三下,轻轻松松就把咒印给破了。
“喂你!——”
甚尔弯下腰,从那个百叶箱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随手就扔给了五条悟。
“把这玩意儿拿回去好好存着,以后要是再有咒物的消息,我会再来找你的。”
“什么啊,咒物回收这种工作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吧,为什么非得找我,还有你到底是谁啊?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看起来不像是窗的人呢。”
“你不是整天叫嚣着自己是最强吗?”事情搞完了,甚尔也不想再搭理他,随便敷衍道:“至少打开看看,那可不是一般的特级咒物,这是千年前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特级只是个代称而已,特级和特级之间也有实力差距,更何况这玩意儿是从被砍掉二十根手指的鬼王哪儿来的,不管落到谁手里都会闹得天翻地覆。
“真的假的,那你好厉害呢,居然知道那么多秘密,你是谁啊?”
“关你屁事。”
“哎,我是不是被你当成工具用了?用完就甩掉,好冷酷啊。”
五条悟双手撑着头,悠闲地跟在甚尔后面,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
“至少告诉我你名字吧,不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怎么找到你,难道你有那种心灵感应术式吗?”
甚尔越来越烦躁,他加快脚步,想把五条悟甩掉。没多久,五条悟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甚尔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推门进去。
酒保看到他,熟练地开了瓶酒递给他。甚尔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下一秒,五条悟又出现了,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抢走了甚尔的酒瓶。
“操——”
“哎呀,想不到吧,我还是追上来了!”
甚尔:......
“你真喜欢喝这种东西?味道差得要命啊,这东西简直太难喝了。”
甚尔一把抢过东西,翻了个白眼说:“学生就乖乖回去喝果汁吧,别来凑热闹了。”
“我已经成年了啊!”五条悟不服气地嘟囔着
哎!总不能让人知道他其实是个酒量超差的菜鸟吧,一喝就倒的那种。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快说!”
“就不告诉你,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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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酒精作祟,心思单纯的少年不知不觉间讲了一大堆高专内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在吐槽那些高层人事不干,还总给他们派一堆麻烦任务。
“杰看起来好像挺习惯吃那玩意儿的,但其实他超级讨厌。他以前说过这东西的味道跟抹布差不多。要是能换种方式吃就好了,可也没办法……”
即便如此杰在外人面前还是会微笑,但那笑容总让人很看着揪心,最近任务中五条悟总会趁机拉着他偷懒,其实也有这个因素在其中,他隐隐察觉到了伙伴内心的变化,不是什么好征兆。
“一年级的新生也是,人少得可怜,真是冷清啊。下次京都的交流会看来我得自己上场教训那帮菜鸟了。”
嗡嗡嗡地说个不停,实则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泄露。
“话说,你到底是谁啊?”
“禅院甚尔。”
五条悟点点头,突然伸开双臂后仰:“知道啦!你是禅院!甚尔!”
白痴。
甚尔撑着脑袋,喝了口酒。
时间过得很快,五条悟彻底倒在酒吧前台睡过去,甚尔余光瞥了眼,想要摸出武器攮死他的心情依旧蠢蠢欲动。
他站起身,凑到五条悟身边,手掌伸向他的口袋,摸出手机按到通讯界面,随便打了个电话:
“悟!你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电话传来了男生焦急的声音,声音却意外的清澈,如泉水般。
甚尔眼皮一撩,五条家的六眼是个喝酒杂鱼,才喝几口就醉得不成样子。
“你是谁!”电话另一端的杰意识到不对劲,沉声道。
“他醉了,你过来接他,地址是——”
甚尔随手将手机撂到吧台,迈着松垮的步伐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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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额头,带来几丝凉意。
他点燃一根烟,脚踩过松软的泥土,周围都是墓碑,一排排地站着,里面埋着逝去的人们。
他记得很清楚,埋着妻子骨灰的位置。
越靠近,心脏越发沉重,墓碑上妻子笑容定格在最灿烂的时刻。
他忽然想起,家里所有和妻子有关的照片都被裕里藏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妻子的笑脸了。
在机械般无意识地眨眼后,他夹着烟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导致烟蒂从石台边缘滑落。很快就被他扫开。
裕里告诉他:不是有钱就够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甚尔感到迷茫。
他小心地擦拭着妻子的墓碑。
他这一生中有很多绝望的瞬间。
记得那天被禅院家的人定为天与咒缚的时候,甚尔简直就像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世界都糟糕成一片阴暗的灰色。
在那个肮脏恶臭的大家族里活着真难。
慢慢地,他就变得浑浑噩噩,没钱的时候就靠着女人包养的小白脸。
当然啊,他也会去赚钱,可一旦工作赚到钱就会毫不犹豫地花光,直到遇见妻子后才逐渐有点人样。
可他的运气并不好,很快,妻子也离开他了。
禅院家的孩子都是如此,出生就得接受等级划分,这是他们的宿命。
拥有不错术式的孩子日子能过得好些,而那些普通到尘埃里的孩子,连为人的基本权利都不能拥有。
他啊,就像棵内里扭曲得厉害的大树,虽然活得乱七八糟,但也算是长大了。
童年对他来说就是一段让人不想回忆的畸形时光。
因为这样,甚尔也不懂怎么爱自己的孩子。
感觉他的痛苦和出生似乎都是命中注定。
感谢投喂营养液的老婆们,爱你哟[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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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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