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这里?”柳逢春一边示意姚典将那些弟子送进房间内安置,一边朝慕是云皱眉道,“我记得我有吩咐姚典。”
他指的是醒了可以先留在太虚门修养一段时间不必着急下山这件事,慕是云当然知道,赶忙解释:“多谢去浊长老记挂,但是我醒来后感到身体并无大碍,在太虚门也无事可做,于是就拜托姚兄送我下山了。”
“哦?”柳逢春眯了眯眼,“高烧不退,给你输完灵力还拉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并无大碍?”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显得有些揶揄。
“……”
慕是云陷入了沉默。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还做出过这种愚蠢的事?!那天煞的姚典竟然没有告诉他!
“我……”慕是云百口莫辩,就在他以为要给柳逢春留下一个体弱多病且缺乏安全感的形象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似乎看见那柳逢春的嘴角微微弯了弯,那竟是一个短促的笑容。
“……”慕是云目瞪口呆,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几秒后回过神,不甘心地咬牙:“我真的没有……”没有体弱多病且缺乏安全感!
就在这时,姚典的声音打断了他虚弱的辩解:“长老!都安顿好了!”
他跑过来:“您需要休息吗?”
柳逢春道:“不必,收拾好便回太虚门。”
姚典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几个木头小人,对着施了个法术,那木人立刻浑身散发出灵力的柔和光芒,瞬间变大数倍,颠颠地去收拾刚刚战斗破坏的墙体和桌椅了。
“这是……”慕是云讶然。
“傀儡术。”柳逢春毫不意外,观察半晌放缓语气,“有所长进。”
慕是云点头:“姚兄心性平和,勤奋刻苦,日后必成大器。”
柳逢春扫了一眼姚典,不置可否。
慕是云犹豫片刻,咬牙道:“还有一事想请教长老。”
柳逢春负手转身,似乎猜到了他要问什么,挑了挑眉。
果不其然,只听慕是云斟酌着词句道:“不知长老可曾听说过什么情况会导致人没有灵根灵脉却有灵力?”
柳逢春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而后伸出手指在眉心一点,慕是云便感觉到一股灵力涌入了身体。
理论上来说人们都会相当排斥不属于自己的灵力进入身体,毕竟身体内部乃是人之命门,任谁都不会放心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外人。
然而慕是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倒是觉得身体暖洋洋的。
这股灵力十分温和,只是在他的体内游走探寻片刻,便全须全尾退了出来。
柳逢春收回灵力:“你确实没有灵根灵脉。”
他刚刚在慕是云体内转了一整圈,只感觉这少年的身体被异乎寻常多的灵力包裹,那些灵力身体自发产生似的粘着他,充斥在四肢百骸。
“你的身体对灵力的粘合程度极高,几乎不需要从外界吸收灵力就能维持平衡,因此你并不需要灵脉。”柳逢春轻声道,“这可能就是你没有灵根灵脉却能使用灵力的原因。”
慕是云一知半解地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慕是云:“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慕是云点头,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心肠还挺好。
慕是云如是总结。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柳逢春突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慕是云思索片刻,随即了然,“姚兄送我下山后我便在诏安城中闲逛,后来在附近碰见了姚兄,这才同他一起。”
“哦。”柳逢春从鼻腔里一哂,“你是说自己随便乱走然后七拐八拐九曲回肠最后恰好找到了位于暗巷的弟子接待所吗?”
“……”
慕是云一脸懵然,完全被这一大串话给劈傻了。
柳逢春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手在腰侧滑过,两指轻轻一拽,抬手将一个东西扔给了他。
慕是云接过,只感觉一个冷硬的、不带丝毫温度的东西静静躺在掌心。他疑惑地张开手掌看了一眼,而后结结实实愣住了。
这竟然是挂在柳逢春腰侧的那个玄铁令牌。
柳逢春没再说话,一整衣袍就要离开。忽然眼角撇到什么东西似的,脚步顿了一下。
慕是云疑惑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团柔软的淡黄色团子正静静躺在房间的桌子上。
是他买回来没来得及吃的大福。
慕是云沉默半晌,试探性的:“…您要吃吗?”
柳逢春看了他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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