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暮色像打翻的味噌汤,浓稠地裹着米花町二丁目。神原拓真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指尖捏着保温桶提手,不锈钢表面映出他无奈的神情——桶里装着给柯南准备的鳗鱼饭,此刻却被毛利小五郎的酒气熏得变了味。
"拓真老弟!"木门被猛地拉开,小五郎的酒糟鼻几乎贴上他的鼻尖,西装领口沾着午间的咖喱渍,"来得正好!事务所的微波炉又坏了,小兰今天值班,叔叔我正饿着呢!"
拓真看着对方身后狼藉的客厅:咖啡桌上堆着三个空啤酒罐,烟灰缸里的烟头摆成歪扭的笑脸,柯南正蹲在角落用放大镜观察地板上的酱油渍,镜片后的蓝眸闪过无奈。
"只有鳗鱼饭和味噌汤。"拓真侧身避开对方的熊抱,保温桶在玄关灯下泛着微光,"而且是给柯南君准备的——"
"小孩子要懂得分享!"小五郎已经抢走保温桶,掀开盖子时,鳗鱼的焦香混着秘制酱汁的甜腻涌出来,"啊对了!上周在杯户町破案时,我可是帮你挡住了三个记者的追问呢!"
柯南突然咳嗽一声,用变声器模仿小兰的语气:"爸爸,不许抢柯南的晚饭!"却在看见拓真递来的眼色时,乖乖地闭上了嘴。
厨房传来瓷碗碰撞的声响。拓真系上备用围裙——那是小兰去年送的,白底绣着樱花图案,比他常用的藏青围裙短了一截。料理台上摆着小五郎珍藏的威士忌,酒瓶标签上印着"沉睡侦探特供",分明是拓真三个月前送的伴手礼。
"这次做咖喱吧?"拓真打开冰箱,取出牛腩、胡萝卜、土豆,"柯南君说你上周把事务所的咖喱块全倒进了洗衣机。"
小五郎正用筷子戳鳗鱼饭的保温桶,闻言尴尬地咳嗽:"那是...在测试新型清洁剂!"他忽然看见拓真从冰柜取出的神秘金属盒,"喂喂,你该不会要加那种奇怪的香料吧?上次的芥末咖喱害得我拉了三天肚子!"
拓真轻笑,金属盒里装的是他特制的"线索咖喱粉"——混合了七种香料,每种对应不同的案件类型。他特意多撒了半勺姜黄粉,看着金黄的粉末落在热油中炸开,香气像案件真相般层层递进。
柯南凑到料理台前,放大镜对准拓真的手腕:"神原先生的疤痕...今天颜色好像深了些?"
"是早上调试防爆烤箱时烫的。"拓真翻动牛腩,油花溅在疤痕上,泛起细密的疼,"不过没关系,咖喱的辛辣能促进血液循环——就像案件的关键线索,总能让真相发热。"
小五郎已经趴在餐桌上,用勺子敲着碗沿:"拓真老弟,你这围裙是小兰的吧?没想到你喜欢这种girly的款式——"
"爸爸!"柯南及时打断,免得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神原先生的咖喱块是自制的吗?闻起来有股...数据的味道?"
拓真忽然转身,镜片后的紫眸闪过微光:"柯南君的鼻子比警犬还灵。"他揭开另一个陶罐,里面是用案件编号命名的咖喱块,"比如这个'1124号',加了北海道产的海带粉,对应去年札幌的走私案——海带的纤维结构,和当时的□□外壳完全一致。"
厨房渐渐被咖喱的香气填满,浓稠的酱汁咕嘟咕嘟冒泡,胡萝卜块在汤中沉浮,像极了漂浮的证据碎片。拓真特意将土豆切成警徽形状,牛腩炖得酥软,筷子一戳就渗出肉汁。
"好了。"拓真将咖喱分装到三个碗里,给小五郎的那碗额外加了半勺辣椒粉,"趁热吃吧,吃完记得——"
"记得什么?"小五郎已经舀起一大勺送入口中,辣味让他额头冒汗,"拓真老弟,你这咖喱里是不是加了...真相的味道?"
拓真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三个月前在警视厅,小五郎抱着他做的咖喱饭,非要给"沉睡侦探"设计专属套餐。此刻他悄悄给柯南使眼色,后者正用勺子翻动土豆,发现底部刻着细小的数字——那是下个案件的坐标密码。
"毛利先生,"拓真忽然开口,递过冰毛巾,"上周目暮警官说,你在案发现场打翻了证物箱?"
小五郎的动作顿了顿,咖喱汁滴在领带上:"那是...战术性失误!"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拓真耳边,"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凶手的破绽,只是想给年轻人机会表现——"
柯南的额头重重撞在餐桌上,发出"咚"的声响。拓真忍住笑,给小五郎续上冰水:"所以,"他看着对方碗里的咖喱已见锅底,"今天的咖喱里,我加了能让人头脑清醒的香料——银杏叶粉,取自长野县的百年老树。"
暮色渐浓时,小五郎突然趴在餐桌上打起了呼噜,口水滴在空碗里,发出轻微的"吧嗒"声。柯南放下筷子,镜片在灯光下反光:"神原先生故意加大了辣度,让叔叔饭后昏睡。"
"毕竟,"拓真收拾着狼藉的厨房,将剩下的咖喱倒入密封盒,"有些案件的线索,需要在安静中发酵。"他看着柯南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金属徽章,"给你的,用咖喱块模具做的——"
"案件复盘徽章!"柯南接过徽章,发现背面刻着今天的日期和咖喱配方,"用食材比例记录案件关键点?"
拓真点头,目光扫过沉睡的小五郎:"比如牛腩的炖煮时间,对应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胡萝卜的硬度,代表线索的关键程度。"他忽然轻笑,"不过别告诉毛利先生,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晚饭里藏着案件密码,大概会气得戒酒三天。"
厨房的瓷砖上还沾着小五郎滴落的咖喱汁,拓真用抹布擦拭时,发现痕迹竟与某起爆炸案的现场图奇妙相似。他想起下午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里是张模糊的港口照片,集装箱编号与七年前的走私案完全一致。
"神原先生,"柯南忽然指着拓真的围裙口袋,"那是...诸伏警官的蜂蜜腌梅子?"
"是景光今早送来的。"拓真取出小罐,梅子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他说哥哥高明最近在长野破获了一起食材走私案,嫌犯的加密账本用的是腌梅发酵天数。"
柯南的瞳孔微微收缩,立刻掏出手机记录。拓真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忽然想起警校组的四人,此刻或许正在公安技术科分析新的□□,而降谷零的波本威士忌,应该又藏在了料理台的最深处。
烤箱的提示音在寂静中响起,拓真这才想起给小兰准备的樱花曲奇。他取出烤盘,粉红色的曲奇在灯光下像极了案件现场的樱花花瓣——那是上个月在公园发生的案件,凶手用花瓣掩盖□□碎片,却被他用味觉分析法识破。
"神原先生,"柯南忽然轻声说,"你总能把危险的东西,变成大家都能接受的美味。"
拓真转身,看见少年正盯着他腕间的疤痕,蓝眸中映着烤箱的火光。他忽然想起七年前的秋叶原,当他抱着铸铁锅冲向爆炸现场时,心里想的不是代码或逻辑,而是"不能让这个金发青年就这样消失"。
"因为真相,"他把曲奇装进礼盒,系上蓝色缎带,"也需要合适的调味料。"他看着柯南接过礼盒,突然轻笑,"比如给你的鳗鱼饭里,我永远会多放一片海苔——那是为了让你在追逐犯人时,不会因为肚子饿而分心。"
午夜的钟声响起时,小五郎依然睡得香甜,嘴角还沾着咖喱渣。拓真留下字条,提醒他明天记得给事务所的微波炉报修,然后和柯南一起走出房门。楼道的声控灯亮起,照亮了拓真围裙上的樱花图案,也照亮了柯南手中的徽章——那上面的咖喱配方,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酵成下一个案件的关键线索。
巷口的路灯下,拓真看着柯南蹦跳着回家,红色领结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盒,里面装着给警校组准备的"防爆咖喱块",每一块都用拆弹手套的纤维包裹。远处的警笛声隐约传来,却被街角面包店的烤面包香冲淡。
这个充满咖喱味和阴谋的夜晚,终将在小五郎的鼾声中落幕。而拓真知道,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又会站在料理台前,把危险的真相熬成温暖的浓汤,把冰冷的代码烤成香甜的曲奇——因为在这个错位的时空里,他最擅长的,就是用食物的温度,融化所有的阴谋与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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