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长公主发了话“十五送人离”，那丞相就绝对活不过正月十六！

沈阳恒为相十年做了不少实事，不少受过恩惠的百姓都自发聚在公主府门前烧香祭拜，算了尽了自己微薄的敬意。

所以当大门一开，走出一个收拾妥当准备去上朝的沈阳恒时，众人都以为自己见了鬼。

“怎么丞相竟没死！”有反应快的立马嚷嚷起来，“怎么回事，竟然没死成！”

沈阳恒：“......”

等等，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挺遗憾的？

有人迟疑开口：“丞相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似乎还有了艳福，瞧，牵着一位姑娘的手呢。”

顺着沈阳恒牵着的手的往上看，呆楞的众人更是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这不是长公主吗？！

*

上朝时，百官如往常一般，无不低头垂目，暗里余光却皆是一致的看向一个方向。

都说沈相被长公主残害致死，怎么如今还是好端端站在长公主身边？

不对，两人间的距离似乎近了许多。

正值年关，家家团聚，国泰民安之下自是没什么要上报。直到按照流程议完事，和帝都没有抬过头，看着精神不济的模样，只是等了会，问了句：“没了？”

没了。

百官心里存了许多疑问，但都不是能问出口的，只得闭口不提。

“既然你们没什么要说的，”和帝合起手中的奏折，抬眼，淡淡道，“那就由朕来说些事情罢。”

“朝局动荡了十年，长姐就陪朕劳累了十年。如今全权在握，长姐日后也就可以歇着了。往事历历，朕皆感怀在心，因此绝不容许听见任何对长姐不敬的言论，。”

“违者，斩。”

这是明着维护了，百官无人敢不应。

退朝后，沈阳恒面色柔和，看了身边人一眼，“我先去门外等你。”

他总是明白自己的，朱丹玉点点头。

黄金殿没有旁人了。

“谢陛下，”朱丹玉湿了眼角，俯身一拜，“长姐，谢过......兆赫。”

“长姐，”和帝及冠后就再没留过泪，此刻眼眶红了，“我......早该让你解脱这一切的，若再往前一点，我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么辛苦，是我错了，长姐不要怪我……”

“我是你的长姐呀，哪里会怪你。”朱丹玉轻声道，笑意温暖。

“明年正月十五，陛下的邀约还作数吗？”

“自然。”和帝眼眶中悬着的泪滴滚了下来，心中却蓦地一松。

朱丹玉才跨出门，沈阳恒就像感应到了一般，转身望过来，背后顶着一轮暖洋洋的灿烂骄阳。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