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恒好不容易等到公主来，却是在睡着的时候。他心中悔恨，这一天都没什么睡意。

然后又是日落西山。

当然暗牢里昏黑，从早到晚都不见日月，沈阳恒只能凭借饭食送来的时间进行推断。

一天又这么过去。

侍卫敲了敲碗筷，指着沈阳恒面前没动分毫的饭菜：“吃饭啊，都一天了，也没见你吃什么，这样下去，没到正月十五，你就被饿死了。”

“死就死吧，”沈阳恒闭眼，“现在的日子也比死还不到哪里去。”

侍卫摇头：“你怎么想不开？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何不快活一点？”

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阳恒瞟了他一眼，“你能高兴地数着日子，时刻提醒自己什么时候死？”

“我......”侍卫想了想，果断道，“不能。”

那就是了。

沈阳恒重新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这世间的道理啊，说起来没几个人不懂，但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都又怎么都看不透。

沈阳恒又慢慢地哼起了“贺新春”的调子，侍卫被朱广打怕了，一个机灵，条件反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暗牢被人低低地扣了几声。

“你别哼了，让我清静清静行不！”侍卫一见有人来，头都大了。

每次沈阳恒作妖蛾子，受伤的总是他。

沈阳恒恍若未闻。

要看管这样的一个别扭人物，侍卫自认倒霉，手脚利索地开了门，只看到了一个人影，“长公主！”

“朱管事怎么没和您一起来，”侍卫赶紧开路，举了烛火照亮，“长公主这么晚还前来，是想见沈丞相？”

朱丹玉隐在斗篷里，“嗯”了一声，“今晚我来这的事情还请你保密，别告诉朱广。”

想起朱广的那句“不问”，侍卫机灵道：“欸！

沈阳恒嘴里还来回地哼着曲调，眼睛倒是睁开了，盛着闪着烛光的笑意，望过来，叫了一声。

“丹玉。”

朱丹玉：大胆，敢直呼我名。

沈阳恒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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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