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间刚好,送货员正骑着三轮朝他赶来,后座上装满了分装好的各类物品,小哥把车停在距他不远处,出声询问:“7栋许先生,对吧。”
靠在栅栏外的许棪应声,让小哥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他不太习惯有陌生人进入他家的院子。
不是洁癖,只纯粹的不想解释为什么院子里会有巨型滚轮和超大狐爬架,虽然送货小哥肯定不会问,但想想就觉得麻烦。
谢过送货员后,许棪挥手,幻化了辆小推车,把东西一并放在上面,推着送到家门口。
许棪的能力和普通狐狸不太一样,胡花花女士主魅惑,又善治疗,而他自小便能借天地灵气幻化物体。
运用在跟青丘其他狐狸幼崽打架的方面。
其他小朋友整天在地上扑来扑去,弄得浑身脏兮兮,毛发乱糟糟的时候,我们的乖乖宝许棪小朋友就喜欢冷酷地化为人形站在一旁,时不时幻朵花出来,学着他妈的样子,颤颤巍巍送着花到一群毛崽子堆里,好心想给它们来个治疗。
结果掌控能力还弱,往往花还没送到,“砰!”的一声就把一个个狐狸炸成卷毛,给幼年的崽子们造成巨大阴影。
不过直到现在,许棪都还不能完全运用幻化能力,那些幻化出的物体依据作用不同,在没有他的长时间控制下,结果都是“boom”的炸开,搞得他像什么爆破专家一样。
物品被整齐码放在门口,许棪提起两袋装满果蔬的袋子走进厨房填充冰箱,等他收拾的差不多,准备把剩余的一并拿进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无奈场景。
刚才那只小白猫蹲坐在装满肉类的购物袋上,专心舔着前爪,见许棪出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起身抖了抖毛跳了下来,迈着不那么优雅的猫步,朝门内走去。
家里有禁制,寻常小妖小怪进不去,许棪本以为这小白猫多半是只开了灵气的小妖,能溜进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可不是单靠四条腿就能进来的。
结果看它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便打消了疑虑,也没往大妖身上想,只想致电安保,询问最近有没有哪户人家丢了猫。
许棪妖龄短暂,平常混迹在人类世界,在识妖这方面能力还未开发。
把剩下的东西放进屋后,小猫也没有离去的**,许棪见适应良好便没再多管,他急需给自己做点简易的午餐吃,虽然已经下午三点。
“举着泛黄老照片,往昔的旧友啊,你可曾知晓,所寄托之人,已不见踪影……”
音箱在诉说回忆,许棪手握菜刀,应着伴奏,麻利地将处理好的整鸡分段,一旁的电饭煲里装好了杂粮,也在努力工作。
他懒得做太多,只简单的搞了道白切鸡,同他老爹留下的蘸料汁,一同端到餐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午餐。
本来安安静静窝在地毯上的小白猫,此时也闻着味道在他脚下绕圈打转。
许棪摸不准它能不能吃这些,就从冰箱拿出一块还未完全冻上的鸡胸肉,切出一些煮着给它吃,家里还有没用过的小盘,许棪一并倒了点水喂给它。
小猫吃的正香,许棪看了片刻后继续回到餐桌,一口一口地夹着盘里的鸡肉。
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产生的轻微声响,连音箱也不知何时安静的站立在房间一角。
“喵~”
这只猫好像见不得这种气氛似的,吃空碗里的肉后,扒拉着猫抓垫,一只猫在愉快蹦迪。
把餐具送进洗碗机后,许棪倚在墙边,有点想把这只猫送归野外。
“江绫,养猫吗?”发了条消息给某位正跟湖底躺着的海星精。
说来也巧,这只海星是他的御用化妆师,以高效出名。
有次他在休息室的水缸里漫游,被无意进入房间的许棪碰上。
江绫化为本体的时候,都会布置简易的障眼法,毕竟太难的他也不会。
结果被推开门的许棪轻松识破幻术,索性尴尬片刻后互相坦白身份。
许棪这只狐,妖怪基本法术学的再差,也不是一只刚会化形的海星就能看透本体的程度。
画了半年妆,江绫都不敢确定许棪也是妖怪,经过这遭,大化妆师总算能够在化妆的时候安心的多变出几只手,更加节省时间。
见迟迟没回消息,许棪也就猜到,他八成是在京城某个湖里,随波逐流,本性难改。
无奈之下,许棪蹲下看着还在不懈奋斗的小白猫,提着后脖颈的软肉,让它强制冷静。
指尖传去一丝灵力,像蚕蛹将其包裹,让小猫短暂能与他交流。
“想留下吗?”,“喵” 吃肉!
“以后叫你小白可好”,“喵呜” 还想吃!
许棪听着这答非所问的对话有些疑惑,这法术是太久没用,失效了吗?
索性也不再强求,拍了张照发给物业,让他们帮忙问问有没有住户丢了猫,以防万一。
许棪再度走出家门已经是五天后,经纪人于牧通知他樊导要拍新剧,公司把他的简历投了上去,准备去初试。
樊导,江湖人称逢拍必红,编剧出身,对每部片子都有自己的看法,演技也好,长相也罢,都得先让樊导觉得,你跟这个角色投缘,至于投的是什么缘,谁也不知道樊导怎么想的。
反正,樊导坐镇的剧组拍出来的成片,少说也能爆红主角,运气好赶上个讨喜的配角,也能在观众眼前走上几个来回。
许棪在舞台称得上顶流,可在演戏方面,除了他妈没人知道他能过上几招,这会儿,剧组面试的等候区,准备看他热闹的人不算少。
公司给他投的是男配,许棪接过随机抽选的短篇剧本在一旁揣摩,无视着投来的各类视线,好奇、轻视和鄙夷都被入戏的他排除在外。
来面试的人不少,圈内经纪人听说是樊导拍戏,砸锅卖铁都让手底下没活的艺人有机会去面试,因此非本职演员的人也不在少数。
许棪没带助理,被叫进试戏间前,借着手机相机捣鼓了一下头发,让他的形象更加贴合。
屋内坐了一排人,最中央衬衫配马甲的中年男子抬了抬手,问他还需不需要时间准备。
樊导试戏,不管是单人独白,还是群像表演,都不会让人搭戏,他看的就是演员对时机的把握程度,或快或慢、或站或走,任由来试戏的人发挥。
这种就需要对剧情整体的把控能力,许棪抽到的这段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所饰演的寒天瑜正值叛逆,与身为将军的父亲在书房发生争执后,摔砚而去。
许棪向樊导示意后,进入角色。
向来备受宠爱的寒天瑜在书房来回踱步,像是十分急切的模样。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把他从赏花会上叫回来,想来也无非是哪个烦人老头又告了状,要训斥他不学无术罢了。
父亲责骂他的话都能全篇倒背,静不下心的他还是先开了口,小少年眼神明亮,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父亲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现场没有人搭戏,许棪也只能根据他的把控来演。
“若为此事,那我想父亲大人还是另寻他人,瑜儿先行告退。”说着,就要行礼退出。
不知将军说了什么,寒天瑜猛然站定,一双明眸盯着将军,字句顿道: “瑜儿行事,向来问心无愧,敢问寒将军您呢?”
将军没再接话,寒天瑜却紧逼不放:“外传之事可是真,您当真让我去当那狗屁太子伴读,当那皇帝制衡寒家的旗子?”
话已出口再难收回,他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手掌撑在桌面,似乎想这么逼问出一个答案。
他作天作地,但他不傻。
可是父亲沉默以对,气愤之下,桌上的砚台被起身欲走的寒天瑜碰落。
随着破碎的声响,他的步伐似乎也顿了一下,而后大步跨出门外。
……
“还行,有点感觉。”樊导同身旁的制片问起:“不是演员出身吧,瞧着没有内股子学院感。”
制片翻了翻投上来的简历,倒是没想到这么个小伙子会来干这行,把简历推到樊导面前,低声商量几句。
许棪站在正中央,等待着评价。
平心而论,他觉得这个角色和他的适配度很高,少时桀骜,寒天瑜作为将军府独子,京城的少年郎们同他是闹得整个京城不得安宁,而他父亲寒戍镇守边关,对他缺少管教,导致他同父亲关系一直很僵,才有刚才摔砚一段,可不过都是气话,却未曾想后事成真。
樊导鼓了鼓掌,夸奖几句,转而疑惑的看向面前这个男生,不太理解为什么在另一个领域混的不错的人他,为何选择涉足演艺,像他们这样稍有不慎,就是个全网嘲讽的地步,而樊导也的确问了出来。
许棪站在原地,略微思索片刻说道:“我认为舞者与演员有相通之处,舞者通过舞蹈向观众传递感情,演员通过表现来切身体会情感,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在演戏方面,我有信心做到同舞蹈方面的成就。”
“好!”樊导鼓着掌从座椅走来,站在许棪的身旁,老神在在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实话。”
许棪笑了下,坦诚说道:“公司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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