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导本身也是野路子出身,对于许棪这种有灵性还诚实的小伙子就很欣赏,寒天瑜这个角色,樊导确实是有意愿让他来演,没经验不重要,有吃这碗饭的天赋才重要。
这几天试镜下来,能把寒天瑜隐藏在纨绔叛逆下的纠结在这一段展现出来的演员,不是没有,但不够。
十六七岁少年郎的锐气被他们一演,反而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适配度不够。
许棪不同,他的锋芒棱角是张扬的,外露的,是舞台赋予的,或许在日常生活会有些许内敛,让人觉得他是个随和的性子,但在刚才的试戏里,整个人的气势同樊导想要感觉一致。
“挺好,回去等通知吧。”樊导冲他挥了挥手,笑道:“得再瘦个五六斤。”
许棪鞠了一躬,笑着应下,这几天吃的有点好,是该节制一点。
正琢磨着以后多加一小时练习的许棪正在厨房磨刀霍霍向鸡腿,不是给他吃的。
有了樊导的话,他算是近期内要同美妙的晚餐说再见,案板上的鸡心鸡肝里脊秋刀青口贝都是给跳到冰箱上,舔着毛当监工的小白做的。
没有户主反馈有丢猫后,小白就先暂养在他家,反正跟他本体差不多大,该有的用具都被快递送了上门,过两天许棪还打算带它去医院看看,虽然小白看着白净活蹦乱跳的,不过就怕有什么隐藏的问题,还是查查比较妥当。
喂食的食谱都是现查的,自从发现小白更喜欢吃生骨肉后,许棪就开始学着给它搭配饮食,不过今天樊导一提,他掂量着小白好像也是比刚来的内会儿胖了点,便也减少了些许饭量,让围着饭碗打转的小白接连“喵”出声。
不满就要喵出来。
没“喵”两声,猫头就把碗挡的严实,许棪见小白吃的正香,转身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去练舞。
满打满算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接什么工作,粉丝心疼他受伤,只在微博私信和评论区给他送裤衩子,估计是怕他过冬没有新衣服穿,等之后要再接了戏,得有小半年都没有正式的演出,也不知道能不能靠片段营业。
花洒还在兢兢业业地喷着温水,沐浴露随着光滑的脊背隐入水汽之中,偶尔能见蝴蝶骨间的九尾纹身,殷红如血,似朱砂入画,引人遐想。
别墅内就有练舞室,许棪穿着松垮的衣服,弯腰呼噜一把拦路的小白,便把大门打开,任着小白糟蹋院子里的花,夏天黑的晚,小白更喜欢在院子里扑腾。
许棪打开音响,一个人在练舞室内练习,恢复体能,不知多久过后,镜中的他似乎有些嫌热,拽着胸前的衣襟微微喘息。
练舞室的门被推开,轻佻的声音从门外来, “呦,练舞呢?”
许棪抬眸,整理好衣服,看向来人,冷淡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颜黎像是同许棪很娴熟一般,抬手关了还在吵闹的音响,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面,嘴角微勾,朝着正拿毛巾擦汗的许棪说着,“这不是刚回来,就急着回来见你了吗?”
许棪没理他,径直从屋内走出。
也是怪他,为了给小白图方便,门都没关就让人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颜黎,这位就是个倒霉邻居,视力极佳,运气极差,隔着百米远,都能看见院子里显原型的胡花花女士,据说家里无父无母只剩钱,整日在各地游荡,这几年才定居在溪苑,许棪不知道他本体是什么妖,可猜测大概率是只骚包的鸟。
“喂喂,小棪棪,我连家都没回就来找你,能不能态度好点。”颜黎跟了出来,单手解开几枚衬衫的纽扣,提着音响把练舞室的门关上,而后懒洋洋的靠在沙发,看着许棪打开冰箱拿出一桶5L装牛奶放在桌上。
“送你的,拿着走吧。”许棪抱臂靠在墙边,抬眼冲他说道。
“别这么着急赶我走,伯父伯母是不是又出去旅游了。”颜黎望着头顶的吊灯,自顾自的说着,“我回来的路上跟海边看见了……我说,你能不能给我个杯子喝。”
许棪打了个响指,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从他手中脱离,朝着颜黎飞去。
“不容易啊,以往理都不,操!”颜黎伸手要接,就被爆炸的杯子吓了一跳。
纯粹是玩闹的把戏,不会造成什么伤害,颜黎摸了两把被炸乱的头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干这种事。”
许棪跟着他走到洗浴间,伸出条腿,踢了脚还在照镜子的颜黎:“你没看出来的也不少。”
“行了,小棪棪,不跟你闹了,回去补觉,有事给我打电话。”确保新做的发型还OK的颜黎,没再多留,提着客厅的5L牛奶揉着眼大步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时针快与九重逢,许棪站在门口,本想把小白叫回来,结果看着逐渐被黑暗湮没颜黎,难得觉得自己语气太差。
“知道你不忍心让我走,接着点,小棪棪。”一簇火光划破夜空,落在许棪身前,不烫,被火光包裹的是枚贝壳,边缘带着些许橙红,大体是纯白,像他的本体
“海边随便捡的,送你了,记得收好啊。”
光亮一闪而过,许棪愣神间,颜黎已不见踪影,只剩两条尾巴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摇晃,而这个发现显然令他更为疑惑。
小白带了条白狗蹲坐在他的脚边,看他望了过来,还一脸懵懂的望着他,让许棪想起网上流传的,带着好朋狗回家的自家狗子的视频,只不过他这是猫。
“要我说请进吗?”许棪扶着门,低头问着两小只。
小白有礼貌的“喵”了一声,走在前面,热情的为白狗带路,许棪看这样子,估计白狗也要常驻他家,简单起了个名叫大白,拿了个新碗倒了点给小白准备的肉条,怕它来得急,没吃饭饿着。
结果也不知道为何,大白看着小白没有,还叼了出来几条,给小白分着吃,许棪弯腰把贝壳放在柜子上,顺势揉了一把狗头,让它不用分给小白,小白减肥。
寒天瑜的角色若无意外,许棪应该是能拿下,樊导选角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部剧参演人员众多,剧组内边提前把剧本给他发了过去,让许棪能在进组前能有更多时间去体会。
厚重的剧本封面用黑笔写着大字《谋》,讲的是七子夺嫡,群臣谋划,逐鹿四方,以扶皇子上位,而剧情的主战场却不在皇宫朝堂,边疆征战,江湖相见,亦或后宫均是战场。
旗子,弃子,契子,无人可知,自己究竟是棋盘执旗人,还是棋盘中被迫前进的一枚黑白旗,又或,是被窥破整盘棋局走势的提线木偶。
可这些与将军府的独子寒天瑜又有何关系呢?
在许棪入组前,剧组已经筹备的差不多,由于他们这出戏所需场景特殊,到时候要去影视城拍摄,所以定妆照等角色造型都订在入组后拍摄,连微博关于《谋》的水花都并不算大。
化妆师是不用自带,许棪想着,江绫还能在后海的湖底趴上几个月,按照戏份来算,许棪至少要在影视城待上两个月,这期间,大小白被他托给颜黎照顾,虽然他同颜黎不对付,但也不能否认他是最闲的。
开机订在10月8日,7号晚上许棪紧赶慢赶发了几张自拍在微博营业一番,合同有规定,他之后肯定没时间出席过多活动,捯饬一晚上换了好几套服装拍照,留着日后用。
公司给他新配备的助理叫小王,一个体型偏胖看着就很结实的男子,他之前的助理回去带孩子去了,说是老婆要被孩子逼疯,落地就哭,没办法。
许棪倒是无所谓,没有助理他过得更自在,身为妖怪,无需那么精致。
八点半,许棪打着哈欠下了车,小王正在旁边带他认着剧组老师,群像戏,人注定少不了,光皇子就有七个,小王在一旁给许棪挨个认,这个是影帝,那个也是影帝,这个不是,是今年影帝候选人。
许棪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总结起来就是影帝大杂烩,还没开拍前就已经切实感受到樊导俩字的含金量,毕竟连影帝们都“自降身份”来拍电视剧。
他草草记了几位同他搭戏的简历,避免到时人家提起,他什么都说不出尴尬,饰演五皇子的是方江学,小王口中的影帝一员,这个他认识的,去年出席过同一场颁奖礼,方江学是得奖人。
七皇子,纪宋谈,整个剧组为数不多同许棪一样,演艺经历薄到一页都用不了,年龄看着也不大,许棪估计是刚成年,据小道消息传,让他来是投资方的意思。
《谋》花橙娱乐也有投资,不过占比不大,按他老爹的意思,花橙目前把重心放在电影方面,打算争一争明年的奖项。
这部戏最大的投资方许棪猜应该是休和,一个大型唱片公司,不为别的,许棪在酒会上见过纪宋谈,同休和的纪总一道,认得清楚。
这些,跟目前正准备化妆定造的许棪并无太大关系,因为他发现,他的好海星朋友正举着化妆刷在化妆间舞的飞起。
许棪黑着脸把戳到他脸上的化妆刷挪走,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进组还要自带化妆师,搞得这么特别吗?
“哦,你想错了,我请了年假来应聘你们剧组的化妆师。”
在许棪脸上画画的江绫说的轻飘飘,但许棪真的认为他有病,放着好好的假期不去海里自闭,跟着他来剧组干啥,到时候又要传谣言,说堂堂大明星许棪,走到哪都要带着个大水缸,宝贝得紧,一点都不让人碰,指不定是哪个小情人送的礼物。
许棪能说什么,他只能当做没看见,总比传他养小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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