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兀穷尽三年光阴寻找的心爱女子,此刻就瘫软在他怀中,戟王心绪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两个时辰前他在青龙门边悄声尾随,心若有急瀑激撞,有什么被渐渐挑动。
那些在昨夜被少船主羞辱时压抑住的情愫与渴盼,又回到他身体内。
他站得远远的,听不清她们聊些什么。
可她与也青城玩笑时的娇憨,和糜爪冬拌嘴时的怒瞋,活脱脱从前可爱招怜的王妃就在他眼前。
往昔的甜蜜与恩爱冲荡着他,他的心几乎要炸开了。
于是戟王盘算着,如果少船主与王妃在床榻上的反应一致,那么就能肯定她便是她。
名字能改过,样貌能伪装,甚至是声音也可改造,唯有爱与欲难以骗过人。
眼尾泛着桃红,眸底的艳姿,掐入他肌肉里的手指,还有她不经意流泄出来对他的渴望。
戟王再一次断定,她就是王妃。
然而他实在过于专注在她的神情上,以致于他错过了她身上最关键的证据──
以腰部为中心,辐射出去的黑铁疤痕。
牧荆察觉了这点,于是便趁着他恍神时,坐起身子,悄悄将锦被拉上覆身。
方才他俩行为堕落,该盘算着如何脱身了。
事以至此,她已然溃败沉沦,不能再继续让他任性肆意玩下去。
然而戟王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他自衣架上取了两条朱红锦带,绑成一条,再将她身子拉起,锦带环绕过他两,捆住两人的身驱。
他的嗓音既温柔又危险:"往下看,我们又连在一块了。"
刚才的经验告诉牧荆,如果她不照做,她又要被摁一次头。于是她往下一瞄,喉咙顿时缩紧,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
一抹朱红横亘在他一丝/不挂的窄陡腰间,赤壮若雕刻的肌肉隆起,烙铁般强劲的一个男人,肌理搐紧时生猛,有力,青筋勃发。
牧荆便有一种错觉,彷佛她被囚禁在劈啪燃烧着的一处火山口。
她今日不被他烧成灰烬,他势必不会罢休了。
转身避开他陡然压过来的重量,可他却像雄鹰刁小鸡般,将她捞了回来,放在他大腿上。
这姿势令她难耐,因为她就像骑在一匹健硕精壮的马上,与他肤肉相亲。
之后,戟王将两人身上缠捆着的锦带勒紧,更紧,再紧。
直到牧荆与他几乎严丝密缝,他才心满意足地埋伏在她暖和的颈肩,交颈撕磨。
片刻后,戟王抬起眼眸,昏暗的光影下,他的目光烫如火炬,却又幽暗深沉。
牧荆自然懂得这眼神的含意。
这次他不用手指了,而是隔着锦被,用他如烙铁的炽热,抵着她脆弱的肌肤。轻轻地摩娑着,慢慢地捣弄。
之后,他开始亲吻她。
起先是蜻蜓点水,轻吻着她的眉与眼眸,之后,舌尖舔拭过她的唇瓣,吻过下巴,一路向下滑。
转眼间,他气息变得浊热,迫不及待地,动作稍大了起来,隔着锦被他唇齿用了点力,埋在里面刁着,吞吐着,啃咬着。
什么都没做,却又像什么都做了。
牧荆弓着身子,再一次想呻吟出声,然而这次她克制住。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戟王错愕,怔忪住,神情像一个正在吃糖吃的正兴高采烈时却突然被抢走甜食的稚儿。
安静的屋子里,牧荆的喊声在凝滞潮热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够了!"
"够了?不,你很喜欢,我根本没有给够。"
"殿下口口声声说给,可我曾经要过了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蛮横了吗?"
戟王眸底都是疯狂的执念,可语气却是和煦。
"蛮横吗?我竟然给阿微蛮横的坏印象,一定是我方才太过粗鲁,那你打我一巴掌,只要你能解气,打我几下都好!"
牧荆惊讶极了,咬牙:"我若打了殿下,还能有命吗?"
戟王一股脑将那些早准备好的赎罪之语倒了出来。
"你一定是觉得打我不够解气,那不然朝我心口刺上一刀,刺一刀死不了人的,对,你就这么惩罚我!"
这么说着时,戟王兀自松开点锦带,反身自一旁案几取来一只锐利的剪子,递到牧荆手上。
剪子在牧荆手中宛若羽毛般轻盈,又有如泰山般沉重。
牧荆不能置信地瞪着他,这只疯狗,他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她?
他难道忘了吗?他曾告诉她,若他心口再受一次伤便活不成了。
她不能承认她知晓此事,她必须听他的令刺一刀。
可她为什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要她干什么,她就非得干什么?
愤怒之下,牧荆脱口:"秦子夜,我才不要你的狗命。"
这是一句足以砍去牧荆项上人头的犯上谬语,她一说出来就马上后悔了。
岂料,戟王非但不生气,反而顺着她的话:"是,这几年我早就如刍狗一般地活着,确实是条狗命,不值你一顾。你想要,就拿去吧!"
牧荆瞪着他眼中蛛网般的血丝,她真是要被他的癫狂搞疯了。
"住嘴!"
戟王笑貌潋滟:"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给的了!大婚,财帛,权势,家宅,这些我都给得起。"
牧荆不屑:"我与殿下没有半分瓜葛,何来讨要之说?"
听见这句话,戟王面色悄然一变,却仍是偏执地道:"不是讨要,是我欠你的,是我送给你的补偿。"
牧荆口吻讥诮:"所谓的补偿,都是给殿下从前那位王妃吧!殿下为何要补偿她?你们不是情意甚笃吗?"
戟王抿着薄唇,难以接话。
"哦,我想起来了,在来之前我曾听过属下提起,殿下成婚前,日子过得十分放浪形骸,与王妃成婚后仍不改习性,我还听说,殿下行事阴私,明明是一个江湖间谍组织的堂主,与刘贵妃是死对头,可王妃却始终不知情,被蒙在鼓里。殿下待己宽,却待王妃薄,这般双重标准,实在是无耻!"
牧荆紧紧攥住锦被,愤怒使她的眼尾泛起氤氲流朱。
戟王一指挑起她落在鬓边的发丝,笑得苦涩。
"是,我要她对我忠贞,可却忘了我自己也该照办,我并非真的与教坊姑娘们有关系,可我的假意放浪却令她挨了不少流言蜚语。我怨她欺骗我,可我隐瞒她,骗她的,远多过她骗我的。若我当年诚实以告我与刘贵妃间的牵扯为何,她也不至于误踏刘贵妃的陷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最后还下道格杀令,铺天盖地的追杀她。
牧荆冷冷撇唇:"若我是你的王妃,我也会效法她,一辈子躲着,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戟王垂下眼眸,唇边溢出淡淡地,哀绝的笑。
空气变得凝滞,正当牧荆以为她狠狠挫败他后,他会报以滔天的震怒时,戟王突然将手中的利剪高举,精准地刺入心窝。
"住手!"
牧荆尖锐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
"你干什么!拔出来,快拔出来!"她疯狂颤抖着手欲拔出利剪,戟王的手掌却牢牢握住,不让她得逞。
鲜血顺着他布满紫痂的左半边胸膛爬了下来,他的手掌上都是血。
牧荆惊慌地看着他,她伸手欲捞住他的血,却徒劳无功,鲜血自指间流泻下来,在地上开出了片惊悚的红花。
牧荆吓傻了。
戟王嘴角翘起,眸中生辉,似乎是很高兴看到牧荆为他紧张的样子。
见此,牧荆愣了下,过了会才明白过来。
她浑身发抖,指尖掐住自己的掌肉,有什么再也压抑不住的震动在胸口起伏,她快炸掉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诡计,苦肉计,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这般奸诈狡猾,去死吧他,她为什么要替他惜命!
她气极了,气这男人为了激起她藏于心中真实的情绪,而无所不用其极,气他拿他的命来做饵,她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啪地一下,牧荆用力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指甲在戟王脸上留下伤口与印子,他非但不气,反而竟满意地抚着自己的脸。
他们俩个都疯魔了。
往昔他曾抓着她的手,朝他脸上砸下去,那时牧荆还有些心疼。然而这次,她一点不留情,巴掌打的结结实实,仍不解气。
他欠她的,他对她造成的苦痛,绝不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
于是牧荆又重甩一巴掌,再一巴掌,又一巴掌,一次比一次狠重,力道一次比一次凌厉。
戟王却笑着承担她的力道,没有半丝不悦。
打到最后,气是泄了,牧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此时,戟王又扯紧锦带,无赖般地道:"你打完了吗?"
牧荆怒瞪着他。
"既然打完了,那便来办正事。"
因为某个因素,分成两章比较方便,我不会就这样断在上一章的,我人很好[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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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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