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二合一

姜绾绾是真的有胃病。金牛座的女孩子做起事情来不比处女座的男孩子的执拗要少，她可以不吃不喝十几个小时呆在录音棚或是练舞室，同一句歌词，同一个动作反复打磨重复练习。

从《偶像之路》选秀那会儿就弄坏的胃，出道以后又这么不管不顾的拼命练习，姜绾绾前段时间刚被确诊慢性胃炎，胃粘膜有明显的糜烂损伤。

以至于安在赫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来这丫头是真的疼，还是突然开始浮夸的演戏。

“药带了吗？”他沉声问她，显然没准备打道回府。

姜绾绾，捂着胃，继续可怜兮兮地演：“没……在我酒店房间行李箱里放着。啊我要狗带了不行了不行了。”她瘫在后驾驶座位上，看起来似乎疼的都坐不直身子了。

胃疼起来的时候是真的疼，像是被硫酸腐蚀着胃内壁那样。她回忆这胃疼的那种痛，忍不住地想他的疼会和她那种痛……一样疼吗。

会更疼的吧。

安在赫生怕姜绾绾再来一出类似‘失忆’这种幺蛾子，皱着眉沉思着打量了她好半天，才艰难做了决定：“今天允你半天假，回去赶紧吃药，晚上训练不能耽搁。这次回去以后你们就要发歌了，初舞台必须确保零失误。”

姜绾绾差点没忍住兴奋地坐直了身子，一想到自己还在演胃疼连忙把自己喜笑颜开的笑靥收了收，继续瘫了回去，低着头准备给师兄们回消息。

安在赫突然开口了，他从副驾驶转过头盯着她，视线里有着逼迫人心的威压，语气也极为耐人寻味：“姜绾绾，你知道最快毁掉一个顶流偶像的方式是什么吗？”

刚点开微信界面连第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敲的姜绾绾被安在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放下手机，呆滞地看向了自家经纪人，摇头。

“哥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啊？”

安在赫没有接话，只是重复了他之前的问题：“你知道最快毁掉一个顶流偶像的方式是什么吗？”

车祸舞台？假唱？姜绾绾摸了摸鼻子，不太确定地说：“实力太差？德不配位？被资本打压？”

安在赫被姜绾绾的天真逗笑了。“你要知道，能成为顶流的人，是不可能会被资本打压的。只要他还能带给资本利益，无论是用什么方式……资本只会把顶流进一步捧上神坛，而不会去打压。”

被众人爱着、被资本捧着的顶流，如何被最快毁掉？这还真问到姜绾绾了。

而且，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了诶。”姜绾绾懵逼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安大经纪人会突然跟她扯起来这个话题。

安在赫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半沉重半无奈：“最快毁掉一个顶流偶像的方法，就是让他爆出来恋爱绯闻，再被接连实锤。”

姜绾绾的心忽然如坠冰窖。她开始觉得经纪人的话意有所指了。

“近距离追星的站姐和大粉会最先离开。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爆料，再然后是大范围脱粉现场和回踩。只要一个实锤恋情，就可以二十四小时内毁掉一个顶级流量偶像。”

他的话像慢悠悠舞动着的见血封喉的镰刀，漫不经心把她雀跃的心刮的血肉模糊。

安在赫见姜绾绾缄默不语地出了神，睫毛剧烈颤栗着，唇瓣也颤唞着仿佛在经历什么内心争斗，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姜绾绾蓦地抬头看向经纪人，他不疾不徐道：“除非爆出来绯闻的女方，从咖位到身价，再到实力，各方面都和男方旗鼓相当……且，到了婚配的年龄。”

换句话来说，他在暗示她，她还太小。至少在粉丝们眼里，二十一、二的年龄，还是太小。

他重新转了过去，没有再看她，只是最后意味深长地叮嘱着：“不要忘了，在大多数人眼里，偶像恋爱，是偶像失格。”

“等你拿出来碾压众人的实力作品，站在绝对无可撼动的高度，摆脱了‘偶像’这个单一的身份，姜绾绾，那时候你才能不再被舆论束缚，获得你想要的自由。”

她低头看着微信置顶消息框里少年发给她的那个[小熊亲兔子.jpg]的表情，心头蓦地沉甸甸的。

她好像有一点点明白顾以珩眼里那种抵背扼喉的窒息和压抑来源于何处了。

--

姜绾绾下了车站在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脑子里还在不住回想刚才和经纪人的对话。

为什么刚才安在赫要和她说那些话呢？是在敲打她提醒她吗？是察觉出来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姜绾绾一边纠结着，一边等待电梯，顺便给苏湛发消息：【湛哥你们回来了吗？】

苏湛似乎就等着她来消息，秒回道：【到了到了。】

她一看到‘到了’这条消息登时放心了，喘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包里，也就这样错过了苏湛的下一条消息。

【不过医生还在给羽他处理伤口哈，霍叔他们都在[摸头.jpg]】

她出了电梯，却又踌躇不决了。

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探望他的呢……不能是女朋友，也不能是情人，那该是什么呢？朋友吗？是朋友吧，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受伤了，来看一下，很正常的吧？担心也好、心疼也罢，都是很正常的吧。

不是恋爱，所以，不是偶像失格。所以，不必被世人审判。

姜绾绾终于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才敲响了4811的门。

门打开了，分别不到一小时，她再一次和顾队长面对面。

从顾以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到情绪波动，似乎他早就料到了姜绾绾会探望季顷羽这件事情。那双偶尔光辉流转的美丽眼眸又恢复到了她所熟悉的沉郁。

姜绾绾莫名有一种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窘迫感。

“师兄那个，我来看看季师兄他伤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又一次缠绕住她的心，拽着她朝他的世界里坠沉。没有人可以从那流溢着浓郁又炽热感情的眼睛深处完好无缺地抽身而出。

顾以珩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回到了酒店，只是淡漠垂眼，低声对她说：“不是说过了吗？叫我的名字，绾绾。”

当他沙哑性感的嗓音这样深沉感性地唤着她的名字，她的心又隐隐作疼。

他的名字，她想起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又开始泛滥蔓延。

她似乎想起来，十几岁某一个失眠的夜晚，有谁低低哼唱着轻柔的旋律给她听，大提琴那般低沉悦耳的声音。

果然蓝颜祸水都是这样。旁人再怎么浓妆艳抹的打扮，费尽心思的勾引，都不如他们的一声叹息，一个眼神，一句低语。

“以珩……”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跟着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人似乎很多，Legacy的成员们和经纪人霍铭睿都在，还有随行的翻译以及几个助理，从西乃山医院被聘请出外诊的医生也到了。

季顷羽被legacy的其他师兄们围着，隔了些距离，姜绾绾看不清他的身影。

她看不见被哥哥们围起来的医生和季顷羽，只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I’m going to put some antiseptic alcohol on your wound for disinfection. It’s gonna hurt pretty bad. Do you want a towel to bite？”

医生如是问着。

然后那个少年清澈的却明显虚弱的嗓音也传入了她的耳里。他用流利的英语回着医生：“It’s okay,”受了伤的他还在努力笑着去缓解氛围，不让周围的人担心：“I’m a strong man.”

他的声音让她想起来裹挟着雨水的云。

在房间中间，翻译也在和经纪人的谈话。

“医生说最好去做一个MRI检查，从目前红肿的情况来看，似乎不仅仅是被玻璃扎进去的简单外伤，有前交叉韧带损伤的可能性。”

翻译姐姐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向霍铭睿，表情沉重。

与此同时李司然正在苦口婆心地劝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实在不行我们就临时换个走位也没事的。还有二十多小时，通宵排练一下，临时改走位和舞蹈又不是没经历过。”

朴晟贤也开口了，可爱的首尔腔也掩不住他语气里的担忧：“尼就坐着唱！窝闷围着你跳！”

苏湛莫名被逗笑了，看了朴晟贤一眼：“噗……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跳大神的画面？小羽他邪魔附身我们给他驱邪内味儿有了哈哈哈哈。”

他敛了笑，也郑重其事地劝着：“只是一次舞台而已。不要勉强自己，我相信粉丝们都会理解的。”

姜绾绾看了顾以珩一眼，小声说：“我现在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顾以珩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霍铭睿，缓缓开口：“霍叔，师妹她来看羽了。”

刚才还嘈杂的房间在一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转过了头目光一致地看向了杵在门口的姜绾绾。

姜绾绾在霍铭睿眼底看到了极浓的审视意味。这种不苟言笑的金牌经纪人眼神着实太犀利，姜绾绾只觉得在老狐狸的目光下所有小心思和小秘密都无所遁从。

“你们不是在特训？”霍铭睿先于所有人开口，对着霍铭睿这张看不出波澜起伏的冰山脸，姜绾绾不胃疼都觉得胃疼了。

还好她苏师兄反应快，笑嘻嘻地接了一句：“是我叫绾妹过来的，霍叔你不是说公司最近在营销KSH Family这个概念嘛。既然是家族，师兄受伤了，师妹总得来一个探望吧，不然这家族概念也太假了。”

师兄们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极其非常默契地左右分开，像摩西分海，把床上那名英勇负伤的伤员完整暴露在姜绾绾的眼皮底下。

房间另一头的助理还在和颁奖方打着英语电话，说着一连串带有中文口音的流利英语。

负责拍摄和记录Legacy日常的跟拍摄影师低头默默调试着镜头。

身侧顾以珩无法分清是深情还是深沉的视线附着在她身上。

炎热酷暑的风吹拂在透明的落地窗外，纽约横行霸道的白鸽们扑棱着翅膀飞过天际。

在这个永远喧嚷纷杂的空间里，在这个一举一动都被镁光灯、摄像头放大后再细致入微审视的世界里，他和她的视线相遇。

众目睽睽，隔了好远的距离和好多的人，他们连对视的那一眼都小心翼翼。

她看见他一点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本因为疼痛而黯淡的清澈瞳仁像有了色彩般明亮了起来。

仿佛历经世间所有苦难和疼痛只为这一刻目光短暂的相遇。

有一瞬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她想她愿意葬在那双亮如星辰的眼底深处。

下一秒她幡然回神。

嗯，他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朋友。

“谢谢你来看望小羽。”霍铭睿不带什么感情地道谢，眼底的审视迟迟不消。

在男团经纪人这样的注视下，姜绾绾只能站在离季顷羽不近不远的距离，眼睁睁看着医生将医用酒精淋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卧槽！这个医生有点儿狠！”苏湛低呼了一声，冲上去扶住少年的肩，李司然紧跟着拿起毛巾去擦他额角的汗水。

她看见他抓着床梆的手蓦地一紧，指节用力到泛白，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濡湿了他柔软的发。

她知道的，他一定很疼，非常非常疼，疼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姜绾绾下意识觉得，如果她不在这里，也许他会跟Legacy的其他哥哥们开着玩笑喊‘疼’，可是因为此刻她在这里，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把所有的脆弱都竭尽全力藏匿起来，遏抑在喉口。

他又朝她看了过来。是下意识的一眼。

是人在最疼的时候，总是想要看到自己最爱的人那样的一眼。

她看到了他眼底因为疼痛而氤氲开来的水雾。水汽在眼底凝聚，却迟迟未落，像被晨雾打湿的星空。

然后他看着她，笑了。清清浅浅的笑，亦如记忆里的模样。

他没有哭，她却有种流泪的冲动。眼眶肿胀的发痛，仿佛无法再承载眼泪的重量。

可是，不可以啊。不可以为他哭，也不可以为他流眼泪，因为他们只是朋友。Just friends.

经纪人看着。助理看着。再汹涌再泛滥的感情都得在心底揣着。

他也看到了，她泛红的鼻尖和双眼。

她用力把眼泪憋回去，慌乱地垂下眼，假装若无其事的笑：“既然医生来了，那我也放心了。师兄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姜绾绾在经过顾以珩身边的时候，红着的眼眶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漫不经心地笑。她看着那双仿佛落满了尘埃的眼睛，似乎都能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叹息，对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疼？

姜绾绾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她表面优雅镇静，实则是落荒而逃。

真的是，这两个男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心疼。

姜绾绾有一刻真实地期待着他倆队内消化，互攻互受，这样她就不用夹在他倆中间水深火热了。

--

她刚回到自己房间，连门锁都没来得及上，房间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她湛哥的声音：“绾，是我。”

姜绾绾诧异地打开门：“湛哥？”

苏湛笑意融融：“我和小羽眼神交流过了，他不放心你，我上来看看。”

眼神交流，读心吗？？

姜绾绾看苏湛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其他话想跟她说。

她把苏湛放进来，叹气：“说吧湛湛，你是不是也有话对我说？”这个‘也’就用的很微妙了。

苏湛登时就联想到姜绾绾和顾以珩一起拍摄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也不好多做掺和，然而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情找她。

“你也看到了，小羽他的伤口……唉，医生也说了，除了这次外伤，还有副韧带磨损加剧。虽然说幸好没有撕裂只是磨损，但是，你懂，唉。医生想让他即刻去做MRI，再彻底静养四个礼拜。”

姜绾绾自然也是担心的，但是她还没搞明白她湛哥为什么来找她。“湛哥你跟我说这些是？”

苏湛没有再嘻嘻哈哈了，他收了笑，郑重其辞的对姜绾绾说：“他要带伤表演《悖论》。”

只这一句话姜绾绾秒懂。

《悖论》，她们三公舞台挑战过的legacy的一首trap风格的歌，其舞蹈难度在所有男团舞蹈中都可以说是位列前茅的。

先不提单手俯卧撑这种类型的动作，事实上legacy的每一首歌的编舞都是偏力量型的。几乎每一块肌肉都要用到，大幅度蹦跳外加多次复杂变幻的走位……

姜绾绾光想一想脑仁都是疼的。她的心情这会儿百般复杂。

“可是，这个，如果湛湛你们作为队友和好兄弟劝说都没用的话，我这个师妹上阵游说也不会有效果吧？”

苏湛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想笑的同时又想叹气：“你不一样。”

姜绾绾眨了眨眼：“不一样？”

他笑着瞅她：“你对他而言，不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又问了一句：“那我对您队长而言，是不是……也不一样？”

苏湛愣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想起来了？”

姜绾绾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依然只是能记起来星星点点的片段。感觉我跟他俩的关系之前是不是，不一般？”

这个不一般她问的极其小心，生怕得到什么大跌眼镜的答案。

苏湛思忖着到底要不要直接把真相告诉她。

他不是没有顾虑的。霍铭睿给legacy立的‘决不可破的队内规矩’里面首当其冲就是‘拿到格莱美以前不许谈恋爱’。

--

苏湛正准备开口，姜绾绾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队长曲诀。

她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声抱歉，连忙接起来电话：“喂诀爷？”

曲诀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心：“听说你胃病又犯了？好点了吗绾绾？”

姜绾绾还没来得及回她，那边曲诀的手机就被张盈辰抢走了：“喂喂喂，绾绾是我，辰辰！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们这边马上结束回去啦，要给你带点热粥什么的吗？”

手机又一次被转手，这一次是杨清漪：“听说唐人街有家牛肉面特别好吃，我们等会儿路过那边绾要不要吃？胃疼了还是吃面比较好。”

辰辰和杨rapper俩人嗓门是真的大，一旁的苏湛听的清清楚楚，一直在笑。

姜绾绾红着脸回着关心她的姐姐们：“我胃不疼啦，宝贝儿们放心啦。我，我准备去健身了，等会儿见~”

她挂了电话，苏湛还在笑，只是明显刚才想要说的话，在舌头转了一圈又不准备说了：“看来师妹们的确不是网上传的那样塑料姐妹情，关系是真的好啊。”

毕竟是一起被三个多月高压式选秀磨砺过的战友情，好那是必须好。

苏湛看着姜绾绾的眼神像是看着终于脱落成娉婷少女的小妹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同时又有种恨铁不早一点成钢的急迫感：“快点登顶，用实力向世界宣告你的存在吧碗妹。”

他笑的有些心酸，替某人心酸：“有的人快要等不及了。”

姜绾绾也叹气：“我也想早点登顶。失忆后明明忘了很多事情，偏偏就对拿奖和成为顶流一线歌手这件事情极其执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站在娱乐圈顶端’这个念头已经烙在了脑海深处，成为了执念。”

苏湛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迫切的想要成为‘无法被任何人撼动的顶流巨星’的心，是因为，曾经的你，很迫切的想要和某个人肩并肩？”

野心又开始热烈燃烧。

她要头戴王冠，成为真正的女王，不被虚伪的欢呼和皮囊束缚，爱她所爱，恨她所恨。

总有一天，她要将娱乐圈的桎梏都彻底粉碎。

她想...创建一套崭新的规则。

--

霍铭睿把医生送了出去，在几个助理也离开了以后苏湛才带着姜绾绾转回头去找季顷羽。

这一次，她终于光明正大站在了他床边，一个触手可及拥抱的距离。她细声问他：“伤口，还疼吗？”

他敛着苍白却依旧干净漂亮的眉眼，浅浅笑着正准备回她，视线却骤然被她手腕上那条细钻玫瑰手链吸引。

季顷羽触电般抬头看向默然垂眼立在一边的顾以珩，面色苍白而冰冷。

顾以珩直直迎上少年自上而下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25）格莱美见【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