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市圈拥有着全日本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数，人多的地方咒灵也多，咒术师与咒灵相生相克，自然也都聚集在这里。

就算把这周围的咒术师均摊到两个结界，也会导致结界的范围比其他地方宽广许多。

最起码，安放几十个普通人的地方还是有的。

直哉找了一处宾馆，作为这批人接下来的安置地。结界范围内早已断水断电，但好在周围的超市里还有充足的日用品，在直哉与那片区域的占领者进行“友好协商”后，对方同意了把这些资源拿出来分享。

伤好了七七八八的鹿紫云一双手抱胸，脸色很臭，“我感觉我亏了。”

直哉只和他打了一场，却要他接下来的时间里都留在这里守着这群废物，他简直血亏。

“别这么说嘛！”好不容易逮到的苦力，直哉当然要安抚好对方的心情，他忽然想到，“对了，你不是想找宿傩打一架？他应该也参加了死灭洄游吧？只要你保证这批人的安全，再把你的20积分转让给我，我就帮你创造条件和他打一架怎么样？”

“你能找到宿傩？”鹿紫云一表示怀疑。

“就算找不到，我也可以让你和这家伙打一架。”直哉拎出五条悟，努力推销：“六眼、无下限、打过的都说好。”

虽然目前为止没人打得过就是了。

伏黑：“……”

虎杖：“……”

五条悟：“…………”算了你开心就好。

鹿紫云一听到只用20积分就能和六眼交手，眼睛瞬间亮了，“你保证？”

直哉竖起拇指，“放心吧，人家都说我办事靠谱！”

“那行，成交。”

直哉用100积分增加了泳者间可以传递积分的总则十一，鹿紫云一再把20积分转让给他，二人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自从知道还有架可以打后，鹿紫云一瞬间开朗了。感觉是心也平了，气也和了，看着自己最讨厌的废物们都觉得有一丝愚蠢的可爱了。

他把直哉从影子中放出来的普通人打包带走，心情看上去相当不错，而旁边围观了全程的伏黑虎杖：“…………”

这是什么空手套白狼啊！！

再次看向直哉时，两个少年的眼中就带上了一些与之前不同的敬畏。

这位不但实力强悍，连为人处世都是这么狡猾，实乃吾辈楷模。

被盯着的直哉：“？”

他扭头问五条悟：“这俩又在搞什么？”

五条悟：“可能是终于发现了你的帅气。”

直哉完全不吃这一套，反手就在他脑门上一个暴扣，“油嘴滑舌！”

于是五条悟又开始抱头假哭。

听着那声清脆的敲打，伏黑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他总算知道这个五条老师敲人脑袋的坏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那边五条悟还在嘤嘤嘤，这边直哉已经来到了虎杖面前。

“唔……”他弯下腰，近距离盯着虎杖看了半天，直到把他看的快炸毛了，才开口问道：“奇怪，宿傩怎么这么安静，自从我见到你以来他就没露过面啊？”

他这么一说，虎杖也感到奇怪，“对啊，以前那家伙话很多的，最近忽然就没动静了。”

伏黑莫名有种直觉，“会不会是因为五条老师？”

封了个大的，来了个小的，偏偏两者都是一样的难搞，宿傩很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现身。

五条悟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手搭着直哉的肩，一手指向伏黑惠，一双墨镜反射着睿智的光，“我觉得惠说的很有道理，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你别捣乱。”直哉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物理闭麦。

回头一看，两个小的又是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

态度上不尊重五条悟的人他们见多了，行动上能治住他的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大快人心。

再一回头，五条悟的下半张脸被捂住，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见直哉看过来，还得意地冲他眨了眨。

直哉：“……”莫名感觉有点不自在。

他飞快收回了手，下意识摸了摸发梢。

“咳、说起来我还没和你算账！”他努力板着脸教训道，“明知道两面宿傩就寄宿在虎杖体内，你居然还让他和惠一起行动？”

这回不等五条悟开口，伏黑惠就主动站出来解释：“不是的，是我主动请求虎杖帮我解救津美纪，所以我们才一起行动的，不关五条老师的事。”

直哉一时语塞。

五条悟看出来他舍不得说惠，找准时机又把下巴窝在他肩膀上，“你看嘛，惠都这么说了！”

直哉满脸嫌弃，但又没有推他，就着这个黏黏糊糊的姿势，努力想把话题引回正轨。

“津美纪是羂索计划的受害者，这我已经知道了，关于怎么把她体内的古代术师剥离出来这件事，你们有头绪了吗？”

“有一点。”还是伏黑惠负责回答他的问题，“天元大人曾经提到，死灭洄游中有一名代称‘天使’的术师，她的术式是消灭其他一切术式，所以我在想……”

“要拜托她来解救津美纪，是吗？”直哉语气温和。

“……是的。”

其实最初的设想是拜托天使解除五条悟的封印，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高专派已经得到了新的王牌，甚至还是两张。

战力方面已经不需要担心，他们要做的就只有想办法救下更多的人。

直哉看出了伏黑惠的犹豫，也知道他这样的原因。

他抬手，揉了揉惠的头发，“傻小孩，别因为觉得自己有私心就感到羞愧啊，你为其他人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伏黑惠当场愣住，感受着来自头顶的温度，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直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

伏黑惠的气息微微不稳，他迟疑地点点头，轻声应道：“……好。”

明明是一副温馨有爱的场面，可偏偏有人不懂眼色，非要横插一脚。

“啊～真是疼爱晚辈呢，直、哉、桑。”五条悟酸溜溜地阴阳怪气。

直哉顿时恼羞成怒，反手一肘子拐在他肋骨上，“你闭嘴！”

“呃——”

五条悟受到暴击，捂着胸口缓缓倒地。直哉看都不看他，板着脸对虎杖说：“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俩要分开行动。惠跟着悟，你就跟着我走吧。”

突然被点名的虎杖：“诶？我吗？哦哦，好的。”

不懂为什么但总之乖巧一点就对了。

直哉很满意于他的识相，进一步解释道：“我来东京第一结界只是为了跟你们碰个面，接下来的事情就分头去做吧。我带着虎杖继续获取积分，惠就跟着悟去找天使，都没有意见吧？”

伏黑惠和虎杖自然是听从安排，而在他身后，五条悟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地上，有气无力道：“你都打算好了，我有意见有用吗？”

直哉像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一样，拍拍手，“那就好，解散吧，有事的话就以积分转移为信号集合。虎杖，我们走。”

五条悟全程沉默，就像真的没有话说了一样。

但是在二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坐起来，伸手拉住了直哉的手腕。

直哉停下脚步低头去看，却只看到他白花花的头顶。

他盯着五条悟的头发，心想：以前都没注意到，这家伙的发旋原来是顺时针的。

他隐约听到五条悟嘀咕了句什么，但没听清，“你说什么？”

“啧，我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五条悟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点凉凉的温度点在了自己的发旋上，从触感来推断，应该是直哉的手指。

直哉将指尖放在他的发旋上，顺着发丝自然垂落的弧度转了一圈。

“放心吧，”他笑着说，“这次我会赢。”

手感不错。

擦肩而过时，虎杖在余光中看到了五条悟的表情。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个五条老师好像……意外地好哄啊。

……

和来时一样，直哉召唤出风飘龙，自己坐在龙背上，把虎杖拎在龙爪子里，走空路离开了。

伏黑惠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在分开后，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五条悟压根没看他，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说吧。”

伏黑惠：“？”

“你有话想说吧？”五条悟慢吞吞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我现在心情好，勉强可以回答你。”

伏黑惠：“……”

感觉在直哉桑离开后，这人就像变了个人。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问了：“为什么我们四个要这样搭配？”

首先，他不是嫌弃五条悟；其次，他不是嫌弃五条悟；最后……算了他摊牌了，他就是嫌弃五条悟。

想当初他年仅五岁，孤身一人把这个大他一轮还多的混账东西拉扯大，他容易吗？

眼前这个虽然不是同一人，但从他粘着直哉桑的模样来看，好像病情不轻反重了。

回想起高专人必背的五条不稳定定律，伏黑惠感到十分纠结。

五条悟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吗？他这是叫我给你当保镖啊。”

如果说伏黑惠的私心是津美纪和虎杖悠仁，那直哉的私心就是‘惠’。至于这个‘惠’是姓禅院也好，伏黑也罢，他都会将其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中。

尤其是明知宿傩对他有企图的情况下，他必然会将二者分开。宁可自己去盯着宿傩，也要把他认为实力更强的五条悟留给伏黑惠。

五条悟就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才会不爽。

而他怀疑直哉也看出来自己不爽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行为。

“狡猾的家伙……”他摸摸自己的发旋，感觉被碰过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烫，“……居然想得出那种办法来贿赂我！可恶！”

那种办法？哪种？

伏黑惠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一联系上他的动作，他立刻就懂了。

是在说点发旋的那个动作吗？

“贿……赂？”他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发旋。

怎么说呢，完全没有感觉，甚至觉得有点烦。

这也算是贿赂？

天生情商不如虎杖的伏黑惠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

而虎杖那边，在被龙爪带过一次后，第二次他就习惯了。

在给自己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后，他试着朝直哉搭话：“话说，直哉桑和五条老师都是从异世界来的吧？感觉你们很亲近啊。”

听到这里，直哉都还能维持平静，然而虎杖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他的平静锤了个稀碎。

只听他说：“——是恋人关系吗？”

直哉：“…………”

直哉：“？？？！！！”

什么玩意儿？？？

你永远可以相信小老虎的助攻（虎门）（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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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发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