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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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这暗桩立了功,肃王府赏了他金银美女?否则怎会青天白日的,身上竟然就沾染了庸俗的香粉味?
枉费自己昨夜半宿没睡地照顾他。
这样的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萧练这样想着,瞬间感觉手中的饼子都不香了。
他需得做出让这暗桩后悔不已的事情——
“我不吃了。”萧练放下饼子,十分有骨气地靠回了身后的墙面上,连脸也转向了与南北坐着的地方截然相反的一面。
南北正专心致志地吃饭,萧练突然的这一举动无疑是让他有点懵。
“你吃饱了?”南北轻蹙眉头,看着萧练,劝他道,“要不再吃点吧。”
萧练是何等的有骨气:“不必了。”
“你真的不吃了?”南北停下了筷子,忧心地看着脸色差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萧练。
难不成病情又加重了?导致连饭菜都吃不下了?
萧练听见他这么问,以为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心中暗暗决定,只要南北再劝一句,自己就把饼子捡起来继续吃。
毕竟年幼时,母后都是这样哄他吃饭的。
这暗桩既然对自己有目的,想来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饿死。
定然会哭着嚷着求他将饼子吃了,甚至还会主动提出要去厨房再给他炒一盘酸酸辣辣的薯……
“那好吧,你不吃了的话,我就将你吃剩的饼子连带着菜汤一并送给小宋先生喂狗好了。”南北无奈地叹了口气。
昨日下午的时候,何欢叨咕着宋茗启的两条狗最近都饿瘦了,想来是许久没有吃油了,今日这菜已经热了两次了,再热恐怕就失了味道,倒不如给宋茗启的狗长长膘。
闻言,萧练已经朝饼子坠落方向伸出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他没听错吧?
喂狗?
他不吃的东西,只能沦落到喂狗了?
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说不吃啊。
萧练骨子里的矜贵不允许他做出有失威仪的事,既见南北如此绝情,他也坚定了方才的想法,一头栽倒回了枕头上,背对着南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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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端着碗筷和剩下的饭菜出了屋子,用脚带上门之前,仍旧担忧地看了一眼紧贴着墙面不肯转过来的萧练。
定然是病得严重了,需得快些找大夫来给他医治。
何欢说自己会的东西也有限,治眼睛确实是不在行,所以若是找大夫的话,还是要去镇上或者县城里找才是。
将碗筷放在盆里,只留了一个小瓷碗装着菜汤,放在一边后,蹲下身子开始刷洗碗筷,心里也开始琢磨起了早上的那件事。
他今早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灶膛边的柴禾灰上,印了个十分明显的脚印。
以往的习惯让南北下意识就以为是何欢来过了,可瞧着大小却实在不像。
何欢的脚和他的差不多大,可灰堆上的这个,比他的脚大了远远不止两圈。
于是南北特意蹲下身子,用手丈量着比对了一下,发现这脚印确实不可能是来自于何欢的。
那会是什么人,竟能在夜里破开门锁,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家?
直到南北发现了浴间的木桶和布巾。
他一向习惯将布巾叠上三次,可这个放在木桶里的布巾,竟被人折了四下。
就算他昨日再难受,手上的记忆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哪个贼人会变态到半夜溜进他家里,只为在灶膛前留个脚印儿,再将他的布巾叠成四层呢。
想来……
南北讶异地将目光移向了房门——
莫不是他帮自己退了热?
南北抿抿嘴唇,只觉得耳根又开始微微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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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南北端着剩菜,推开何欢家的院门,“小宋先生的狗在哪里?我顺手帮他喂了吧。”
“我来就行,那俩狗有点认生。”何欢走过来,从南北的手中接过小碗,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惋惜地说道,“这么香的剩菜?还不如给我吃了。”
南北笑着推推他的手臂,示意他快去喂狗:“我再给你做更好吃的。”
何欢不会做菜,平日里要么就是蒸一大锅颜色不太对劲的馒头,要么就是厚着脸皮来找南北蹭饭。
村里的婆子和年纪大点的夫郎嫉妒他生得讨人喜欢,又嫁了个极是疼他的宋书生,因此抓到何欢的这个小缺点,便都不肯放过地说他矫情,做菜有什么可难的。
但南北知道,何欢才不是矫情。
因为他曾经有幸尝过一次何欢做的菜。
那个味道,几乎可以说是有些欺人太甚,硬是让南北缓了三天晚上才恢复食欲,本就羸弱的身体险些直接入了土。
自此以后,南北再也不敢让何欢进厨房了,宁肯自己每天多忙活一阵儿,也要让何欢远离灶台,珍惜性命。
“你在做菜?”南北瞥见何欢家久不开火的锅似乎在冒烟,忙舀了瓢水走了过去。
“我方才去找你,不小心从窗口看到你和那个倒霉蛋在吃饭。”所以就自己回家试着做饭了。
南北知道何欢口中的“倒霉蛋”就是萧练。
“我看你还挺关心那小倒霉蛋的。”
不用自己做饭了,何欢乐得清闲,竟直接学起了南北的语气,“‘你吃饱了?’‘要不再吃点吧’,啧啧……”
他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平衡,直接叉着腰对南北哼道:“你都没有那么关心我!这几天你整日整日地围在他身边转悠,都不来找我玩了!”
南北握着锅铲,另一手拉拉何欢的胳膊,抱歉道:“他毕竟是病着,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你就不要生气了。”
“要我看,你八成是喜欢上那小倒霉蛋了。”何欢酸溜溜地坐在灶膛边的小凳子上。
明知道何欢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可联系起早上发生的事,南北的心还是猛地狂跳了起来。
见他半天没动静,何欢也不假装生气了,伸手想要拉他坐下来聊天,没想到刚一抬头,就瞧见了南北脸上相当不自然的神色。
“你怎么又发呆啦?”何欢确实是随口说说,自己说完转头就忘了。
这工夫瞅南北呆愣愣的,才认真回想起了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什么。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南北,惊讶地小声道:“……你,你喜欢他?”
南北的脸更红了,连忙反驳:“我没有。”
说完就把脸转回到了灶台那边接着炒菜,不肯再看何欢。
何欢知道他脸皮薄,不禁逗,况且这件事情他心里明白也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让南北不好意思。
只是不知道那躺在炕上的人对他家南北的心思是什么样的。
若是当真不喜欢南北,努力也没有用的话,他这个做朋友的,便要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宗旨,帮南北断了这念想,免得他心里一直难受。
男人嘛,还不是多得是。
南北把菜盛进盘子里,说道:“阿欢,我今日想着,应当给许练寻一个大夫,他眼睛总是看不见东西,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何欢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南北只是砸了他一下,就能把人给砸瞎了,但话说回来,毕竟萧练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细究起来南北可能确实有一部分的责任,他这个做朋友的实在不愿意看着南北着急上火。
“对了,我听小叔说,他从镇里请来了个老大夫来给……我公婆诊脉,”提到宋茗深的父母时,何欢的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接着说道,“要不给他们诊完脉之后,我让小叔把他带过来给那小倒霉蛋瞧瞧病?”
城里的大夫未必治得好,镇上的大夫未必治不好,还是要多尝试一下才知道。
想起村里人对自己这个外来者的抵触,南北犹豫了一下,对何欢说道:“阿欢,你对小宋先生说的时候,可千万要说是给我瞧病,莫要让他知晓我那屋里还有个人。”
何欢了然地点点头:“明白。”
他对宋茗启自然要说是让大夫来给自己诊脉,否则若是被宋茗启知道了南北身子不舒服,保不准儿会担心得爬到房顶上来偷看南北,到时候他们藏着的秘密就全都露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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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何欢做完饭之后,南北便回了家,静候老大夫的到来。
等到了晌午过,才终于听见院外有了动静。
“北北,来啦来啦。”何欢先跑过来给南北说了一声,然后便回到自己家门口,只等着宋茗启走了之后,再把人领到南北家里来。
“盲眼之症啊……”老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子,又故作高深地摇了摇脑袋,“想治倒也不难。”
面对这骗术大于医术的老东西,萧练也懒得戳破他,最主要的却是因为不想惹得南北心生失望。
南北眼睛一亮,忙道:“只是呢?”
老大夫见这年轻人聪明,便咽回了心里原本打算说出的价钱,伸出三根手指,朝南北晃了晃:“需得三十两才能医得好。”
南北蓦地咬住嘴唇,愣在原地。
三十两。
他得赚到什么时候啊。
北北: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一份剩菜而已,他们两个大活人要跟小狗抢。
萧体面:老婆好聪明,一下就猜出是我动了木桶~
【卡字狂魔今日依旧稳定发挥】
【我今天真的好早,我好欣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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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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