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令人吃惊:“正因为本地镇上无鱼可买,所以昨日酒楼打烊后,我便自己带了垂钓的工具去了邻镇的龙鱼溪钓鱼,许是运气不错,无意中钓到了这条大鱼,因着后院空间有限,我就将它养在了白家酒楼后山的一处无人看管的水塘里,所以今日白家酒楼里所有卖的鱼肉,并不是用的后院的那些死鱼,而是从这条鱼身上挑出来的,我还给肖王爷和知县大人准备了两份新鲜的鱼肉汤,让你们也尝尝味道,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再询问我。”
宁仲辛也附和道:“确实像白姑娘所说,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在研制新的菜品,这鱼肉汤其实今日一大早本王便已经尝过,所以本王去白家酒楼,本就是为了道谢白姑娘的鱼肉汤,她做的鱼肉汤里的鱼肉,刺少而且又薄又嫩,不用质疑,肯定是新鲜的。”
“这不可能!”蒋池沉默了许久只蹦出来这么一句,后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莫名地有些慌乱。
为了辨别鱼肉的新鲜度,张知县还特意唤来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查看了一下这条大鱼,没过多久,就有了结果。
“启禀肖王爷,张知县,这鱼很新鲜,鱼身上面残留的血迹还很鲜艳,能肯定是今早卯时左右宰杀的,鱼肉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蒋池还是失心疯般不相信:“一定是白悦这贱人搞了个假货出来迷惑你们!”
宁仲辛怒声道:“难不成,你是在质疑本王吗!”
蒋池闻言,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宁仲辛转头低声对张知县说了句什么,张知县派了几个衙役出去。
暂时休堂片刻。
“张知县,”白悦朝他缓声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张知县道:“白姑娘但说无妨。”
白悦:“我想求张知县替我调查清楚,白家酒楼鱼池中的鱼,为什么一夜间全都死光了,因为很多人都在昨日见过我家池塘里活蹦乱跳的鱼,他们都可以作证,可今日早晨,池子里的鱼就莫名其妙地死去了,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王爷,大人,属下已经找到证据了。”一个衙役捧着一只瓶身上印着蒋家酒楼字样的小瓷瓶,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这是属下在白家酒楼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瓶子,里面还有些未用完的药汁。”
张知县示意仵作验一验瓶子里的不明成分液体,仵作套着手套先是凑近瓶口闻了闻,又拿了根银针放进瓶子里,片刻后,仵作说道:“回大人,属下可以肯定瓶子里残留的液体是专门用来清塘的茶粕,这是一种毒性极高的毒药,大都是用在鱼池或是更大面积的鱼塘里。”
宁仲辛道:“你再检查一下瓶身上是否留下过指纹。”
仵作仔细检查了一番,回道:“启禀王爷,发现了残留的指纹,若要确定是否是蒋公子留下的,可以让他按手印来进行对比。”
宁仲辛早就猜到这其中的猫腻,刚才就已经让张知县暗中派了些衙门的人去白家酒楼和附近方圆十里搜查。
蒋池百口莫辩,他以为夜黑风高,把瓶子随意一丢,不可能有人会发现,没想到衙门这帮人都不是吃素的,竟然能如此迅速就找到这个瓷瓶。
张知县看着宁仲辛阴沉着的脸,心下仓皇,万一惹恼了这位金枝玉叶的贵人可如何是好,越发想着快点结案,可是现在还需要蒋池亲口承认是他拿着瓶子给白家的鱼塘动了手脚,才能治他的罪,便高声开口道:“蒋池,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蒋池自然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诸多证据指向他,可他还在极力辩解:“冤枉啊大人,真不是我干的。”
白悦这时说道:“大人,我还想起一件事,昨日傍晚,我曾见到有个黑衣人翻墙进入我家后院,身影跟蒋池差不多,大人可以再派人去蒋池家里的房间查一查有没有存放着夜行衣这种东西。”
蒋池一想到衙门的人要是去他家里搜查,查出来的可就不仅仅是投毒这么简单的事了,他老爹那些腌臜事都会被查出来的,那蒋家就全完蛋了,而且陷害白家酒楼,夺取秘方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在背后指使,除了他想霸占白悦这点,这是他自己的私心。
张知县:“你说不是你干的,可有人证物证?”
“我是清白的。”绝对不能供出自己父亲,他咬着牙死不承认,但立时又拿不出新的证据,只能无力的辩白着。
“蒋池,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昨日你是否私自翻墙入了白家后院,接着又在鱼池里投毒?若是再敢有半句假话,我便即刻命人大刑伺候!”张知县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落在蒋池头上。
“大人,求您饶小的一命啊,我真不是有意要去白家投毒的。”蒋池彻底崩溃,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
张知县皱着眉:“蒋池,你先是私闯民宅,给白家酒楼后院的鱼池下毒,后又污蔑白家人用死鱼烹煮害人,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简直不可饶恕!来人,先将他押入牢中,择日宣判,另外,蒋家需要赔给白家一百两银子的原料损失费。”
牢饭可不好吃,蒋池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名捕快连忙将他往外拉,可他却突然回过神来,用力挣脱了捕快的手,爬到了县令的脚下。
张知县嫌弃地避了避,转头看了宁仲辛一眼,见他神色缓和,这才对着捕快打了个手势。
蒋池被两个捕快拖着带走。
他一离开,围观的众人就炸开了锅,原先站蒋池那边的人纷纷调转矛头开始指责咒骂起他来。
白悦冷冷的看着这些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她早就看清这些人的嘴脸,他们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一帮人,永远只站在对自己有利的那一边。
张知县希望宁仲辛能站出来主持大局平民愤,他一脸尴尬地转头看了宁仲辛一眼,却见宁仲辛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白悦身上移开。
白悦转头看向知县,行礼道:“张知县,这些客人平日里都是白家的常客,今天的事情都是蒋池在作怪,他们也是被他的巧言令色蒙蔽了双眼,我们白家不会跟他们计较的,况且我们已经得到了公正的审判。”
“哦?”张知县一怔,他没想白悦会如此通情达理,按照他的想法,这些跟蒋池一起污蔑白家酒楼的人,至少要赔偿白家酒楼一些银两。”
他瞥了眼宁仲辛,见他神色未变,只好对白悦点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咳,白姑娘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刁民计较,你们这些围观的人都散了吧,白家酒楼鱼池投毒案到此结案,退堂!”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对着白悦连连感谢。
公堂上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白缘才让人将那条鱼重新抬回白家酒楼去了,而白悦则去跟宁仲辛告别。
白悦微微一笑,一双小鹿眼眯成了月牙儿,盈盈一福:“肖王爷,这次真的多亏了你的帮助,日后肖王爷若有闲暇一定要再来白家酒楼,白悦定会亲自下厨,以示感谢。”
“我也没帮你什么,”宁仲辛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你倒是聪明人,一开始不让我当证人,就是想用这种方法将事情闹大,再到公堂之上,蒋池被定罪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翻身了。”
“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必定后患无穷!”白悦淡然一笑。
说起来,其实卯时她起夜的时候就发现鱼池出了问题,于是多准备了一手,就是在钓鱼空间中,抓了一条邻镇哪里都不可能钓到的大鱼,赶在天亮之前,将鱼肉煮好,天亮后直接差人送往宁仲辛现下的住处,实际上,也算是借着宁仲辛的手,替她办事,之后到了公堂之上,关于这条大鱼的来历,她就临时瞎编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玄乎的故事。
而且如果不是宁仲辛先表明了自己王爷的身份,那位知县大人也不会对他们如此恭敬。
想到这里,她对宁仲辛微微一笑,对他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兴许是被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吸引,宁仲辛眼中也有了一丝笑意,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便与刚刚闻讯赶来的管事一同回了在溪口镇的临时居所。
白悦怔怔地看着宁仲辛走远,脸颊有些烫,他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越矩了。
白缘凑过来嘿嘿笑了下:“王爷对你很是上心呐。”
白悦不想脑补太多,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有攀上高枝大富大贵的命,这辈子她守好白家酒楼和白缘,传承好蛟龙出海的秘方就足够了:“爹,你想多了,堂堂王爷怎么可能看的上我一个在庖厨里做饭的厨娘。”
白缘但笑不语,看破不说破,一切且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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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鱼池中的鱼已经全部死亡,白悦弄来的这条大鱼虽然还有剩下的,但根本就不够吃两天的,而且鲜鱼肉也无法存放太久,所以白缘决定干脆就关门了,让人把鱼池里面的死鱼烂虾都清理掉。
有伙计在,白悦不用帮忙做这些体力活,她就回了自己屋子,闲来无聊,她内视了一下空间,现在后院鱼池中的鱼都死了,她要仔细检查一下,看看空间里还有没有足够的鱼苗。
她正想着,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到了一处浅水滩边,浅滩上是细碎的细沙。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立刻脱掉了鞋袜,挽着裤脚就往水里跳。
比起最早获得空间的时候的那个小鱼塘,现在看来,空间又发生了一些改变,不仅仅是扩大了两三倍,就连河滩、浅水区都多了起来,鱼类也多了许多,就连螃蟹、河蚌都能见到,她不禁暗自欣喜,原来这个空间还有自动升级的功能,实在是太棒了!这个开挂的金手指简直是她穿过来以后最大的幸运。
白悦在空间里呆了一段时间,回来就从自己屋里走到外面去后院看看白缘和几个伙计那边的情况。他们一群人忙活了一天,终于把鱼塘给收拾好了,虽然他们已经把死鱼烂虾都捞出来了,解毒药也撒在了水中,但是池子里这么多的水,换水的工程量费时费力,而且稀释毒药还需要几天时间,所以短时间鱼塘也不可能再用来养鱼了。
白悦也赞成白缘的决定,于是父女俩当机立断,先关店休息几天,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酒楼的新菜谱研制出来再开张,相信这次的风波过去之后,酒楼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想要把白家酒楼做大,打败同行,就得从菜式上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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