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瑶的话像一道雷劈在我天灵盖上。

“你问我能不能放过你？”

“现在，是你能不能放过我？”

……

不对劲！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进萧文景怀里。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剑已出鞘半寸：“你不是苏云瑶。”

她轻笑，指尖抚过袖口——那里缀着一枚褪色的香囊，针脚歪斜，正是当年装过醉梦香的那个！

“她戴了多久？！” 我扭头问楚临风。

楚临风银针一闪：“从你假死那日算起……三月有余。”

三个月？！

足够醉梦香认主了！

苏云瑶忽然抬手，在靖王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扯下香囊——

“轰——！”

殿外惊雷炸响，香囊在她掌心燃起幽蓝的火！

“天道？”她仰头冷笑，“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靖王面如死灰：“云瑶你疯了？！那是仙家宝物——”

“宝物？”她五指一收，火焰骤灭，香囊化作灰烬从指缝流下，“是枷锁。”

……

完了。

又一个“活”过来的。

萧文景突然大笑，剑锋直指苍穹：“有意思！天道，你养的‘主角’造反了！”

残余的雷云翻滚，却迟迟未劈下。

苏云瑶转身走向殿外，凤袍曳过陆承天僵硬的背影：“陆哥哥。”

他握剑的手骨节发白：“你……究竟是谁？”

“我？”她回眸，眼底映着破晓的天光，“是十年前给你撑伞的人……”

“也是今日，不要伞的人。”

啪。

一滴雨砸在殿前金砖上。

紧接着，暴雨倾盆。

暴雨冲刷着殿前的汉白玉阶，苏云瑶就站在雨幕里，凤袍湿透，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边。

她望着陆承天，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陆哥哥……对不起。”

陆承天没动，重剑插在积水中，溅起细碎的水花。

“我骗了你。”

“利用了你。”

“可那日大雨中的伞……是真的。”

苏云瑶忽然笑了，雨水混着泪水滚落：“我总以为，要爬到最高的位置，才配得上你这样的将军。”

“可现在我明白了——”

“你爱的，从来不是贵妃，不是天命之女……”

“只是那个会在大雨天，偷偷翻墙给你送伞的傻姑娘。”

陆承天的指节攥得发白，铠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靖王瘫坐在殿内，面如死灰：“云瑶！你疯了？！我们明明说好要——”

夜七默默递上一块帕子：“皇叔，擦擦。”

靖王：“……谁是你皇叔！”

萧文景抱臂倚在柱边，笑得嚣张：“皇叔，青梅竹马的事儿，您少掺和。”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雨幕中，陆承天终于动了。

他一步步走向苏云瑶，重剑拖出水痕，最终停在她面前。

“苏云瑶。”他哑声道，“你知道我驻守北境十年，最怕什么？”

她摇头。

“怕京城的雨。”他抬手，用掌心替她遮住倾盆大雨，“怕你……不再需要伞。”

——轰！

最后一道闷雷消散在天际，云破日出。

苏云瑶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萧文景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少儿不宜。”

我踹他：“谁少儿了！”

楚临风冷着脸往我们中间扎了根银针：“要腻歪滚远点。”

……

妈的，这结局比话本还离谱！

但我们……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