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后跟着两名随从,女子将关着沈客筠的水牢锁链打开,双脚半蹲着,眼里尽是玩弄的意味:“沈仙君,多年未见,可还记得我。”
沈客筠抬头望向了眼前的人,身上的寒意在不断的飘散,就算是落到了这种地步,眼眸依旧傲雪冷清,语气冰冷:“自然是记得。”
女子似是被他这毫无波动的声音给刺激了,脸上瞬间发生了变化,露出那狠毒的眼眸,冷哼了一声。
话音刚落没多久,便对身后两名侍从冷声道:“将他丢入寒池。”
那两名侍从听后并没有有所动弹,反倒是被女子吼了一声,才畏畏缩缩上前将沈客筠的手上以及脚上的铁链松懈开,一人扶着一边将他丢在了寒池上,用捆绳将他绑了起来,侵入寒池中。
自从身败名裂后,沈客筠惧冷之事便迅速的传了开,之后便有无数人开始提议将沈客筠关在寒潮水牢中。
本就受尽折磨的沈客筠,如今修为散去,又没有灵力相护,就在脚底触碰到寒池的那一瞬间,沈客筠身上的体温聚然下降,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冷意。
冰冷的水泛着层层寒意,快速的从脚底蔓延到了脖子,在脚底碰到的那一瞬间,沈客筠当即便抿紧了唇,闭上了眼眸,承受着这一切。
“姜卫姩!你在做什么!………”
白夜烬突然转反了回来,声音陡然响起。
也就是这一声,沈客筠满脸是汗的从梦境中醒来,浑身冰冷冷的,风一吹,便更加的有些冷了,他将悬空很久的双腿踏落地,揉了揉眉眼,才知,已经到了夜晚。
梦里所发生的,都是前世他所经历过的一切,梦的一身冷汗,他记得竹舍后方有个温泉,朝着后山便走了去,顺便放松一下,沈客筠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褪去,只剩下一条衬裤,便步入温泉之中。
手撑在了温泉边,后脑勺正靠在手上,沈客筠此时一头青丝混乱的飘散在了肩膀处与胸前,嘴唇微抿着,流入出一股清冷禁欲的姿态。
温泉本就有舒展解压、滋养灵核的的功能,慢慢的身子里便传来了阵阵暖意还有舒适感,竟在不知觉中感受到了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这温泉中睡了一夜,泡了一夜,切切实实的感上了风寒。
“不知这么久,阿夜和夜景暮那边处理的如何了。”才几些天,沈客筠竟开始有些想白夜烬了。
离株峰里上上下下除了沈客筠就只有白夜烬了,若是当年自己不那么倔,多收些徒弟,这离株峰也不会如此的冷清。
沈客筠走过回廊,穿过一小片院子,进了厨房,见厨房虽然干净整洁,却没有任何一样食物,也不知那日白夜烬为他煮的粥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这些年来他都吃什么。
时至今日,沈客筠方才觉得自己错了,他从来都不管白夜烬,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最好的,唯独留下的,或许就只有仇恨了吧。
沈客筠早已辟谷多年,并不需要这些吃食,更何况离株峰上就他们两人,吃食这事沈客筠从未关注过,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想过。
他也不贪嘴,偶尔尝一些便可,可这空荡荡的厨房倒是让他意想不到,沈客筠一直都呆在离株峰内,偶尔随处走走,甚至从未用灵石买过任何东西,沈客筠抿了抿唇角。
那一天,沈客筠传音让江擎槐命些弟子,带些食材来离株峰,在厨房呆了很多天,久而久之,便坐在了木凳上望着外面!那一碗又一碗的混沌,都已经凉透了!
沈客筠终是叹了口气,将那些混沌都倒了,回了屋子里发着呆。
天上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流失变了位置,连带着窗棂土的阴影也也渐渐移开。
一个月后,在识海中的系统,叮咚一声那带着机器的系统声在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洛阳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沈客筠点了点头,脸上意外的露出了欣喜之色,问道:“他们回来了?”
[系统:“是的,此时白夜烬和夜景暮正在长思卿安,正赶往去水亭峰向江擎槐汇报洛阳城情况的路上。]
可是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很好,沈客筠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问道:“明日便是道论大会了。”
[系统:“道论大会各弟子比试结束后,将会有一名名叫鄞星怍的弟子脱颖而出,会拜宿主为师。]
沈客筠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瞬间并没有什么反应,可到了后面,逐渐有些疑惑,鄞星怍是谁。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一道声音很是突兀的响声。
“师尊……”白夜烬一身白衣沾染着鲜红的血渍,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手臂上的一道道血痕越加的明显,唇边正不断的流溢出鲜血,白夜烬在门外喊了许多声,见里面没人回应,便抬脚要离开。
就在他要转头离开的那一瞬间,门被打开了,在看到屋外人的那一瞬间,沈客筠眸光一颤,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色彩,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他的手,生怕弄疼了他。
那一道道血痕,看的他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那些法器你难不成都没用过?”
白夜烬面对沈客筠的三连问,不禁呆愣在原地,他的第一反应,既然……是关心自己?可是又怎么可能。
一想到回来时的那个夜晚,白夜烬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演的,沈客筠又怎会真真切切的关心自己,还是不要那么的自作多情了。
白夜烬抿了抿唇,朝前靠了靠,脸靠在沈客筠的胸膛上,隐忍而痛苦的说出了一声:“师尊,疼……”
沈客筠看着他此时的状态,顾不得那么多,将他直接拉了进来,将门紧紧关上,一把将他悬空抱起,一同坐在了床上,白夜烬让他背过去,好为他涂抹伤药。
可沈客筠的这些动作在白夜烬的眼里,却是沈客筠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在几天前江擎槐便把在沈客筠身上下的一道灵力给收回了,修为也都恢复了,身体也好些许了。
沈客筠从钠戒中拿出了一瓶药,极为轻缓的涂抹在白夜烬的后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隐隐有雷电的痕迹,沈客筠颤抖的伸出手,碰了碰那处伤口上。
整个人都不经抖了起来,是雷刑,是那九十九道雷刑,这一世,因为被发现了的缘故,已经没有再掺和洛阳城这一事,怎么还是会和前世一样,遭受这九十九道雷刑。
当初就是在这里,白夜烬对自己的信任就开始慢慢的瓦解了,在出现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白夜烬的眼里,沈客筠始终都是始作俑者。
沈客筠为他涂抹完药物后,便将手收了回来,将药放在了白夜烬的手上,在他身旁轻声说了一句:“为师有事需离开一会儿,莫要乱走,在这里等为师回来。”
看着沈客筠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有他手里的好几瓶伤药,眼底深处满是错愕,他突然发现沈客筠似乎跟前世有些不一样了,前世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沈客筠也从来没给自己上过药,更何况是关心自己。
心里虽是这样说,可是身体却在忍不住的想要依靠他,甚至还建起了一个短暂的习惯。
只希望这一世沈客筠所对他做的这一切不是另谋所图,而是真心实意的待自己好。
白夜烬此刻闭上了眼眸,将带血的衣裳褪去,侧躺在床上,这被子上的味道跟沈客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都带着清寒的冷香,有一种能让人安稳下来的温暖。
而此刻,沈客筠正急忙去了戒律阁,正好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白发尽数用木簮随意的绑了起来,眼里并未有那种戒律阁长老该有的狠厉,看上去很亲民,此人便是戒律阁长老:溯源长老。
“沈峰主。”
沈客筠见状,直接道出了此时来的目的,冷然说道:“白夜烬可否刚走不久?”
溯源长老见他是在问白夜烬,倒是有些没想到,愣是想了好一会,说道:“白夜烬今日受完十道天雷后便回去了,老身本以为沈峰主早已得知此事,没想到既然不知。”
这九十九道雷刑并不会对普通弟子,以及放错的弟子进行,而是对那种杀人无数,邪气重的弟子才会行施的一道重刑。分一个月实施完,轻则不过是修养一年,重则灵力尽失,无法再修行。
“白夜烬放了何错?”
溯源长老:“洛阳城那一趟,掌门派去的十几名弟子,皆被白夜烬给杀害。”说到这里溯源长老突然叹了口气,担心的看着沈客筠说道,“白夜烬体内含有魔族的血统,若是哪天他体内魔族血统彻底觉悟,便是我们修仙派的敌人。还请沈峰主多加小心。”
沈客筠并不是不知道,但白夜烬现在不过还只是个孩子,可那杀了掌门师兄派去的十几名弟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各个修为都比白夜烬高,白夜烬又怎么伤的了他们。
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接的住这九十九道雷刑,前世白夜烬受了雷刑后回来,便奄奄一息,等伤口自己慢慢的愈合。
沈客筠语气依旧偏冷生硬,说出的话却让溯源长老句句震惊:“徒不教师之过,白夜烬剩下的那八十九道雷刑,道论大会结束后我会自行前来替他受了。”
“此事你一人执行,莫要将此事传开。”
“这怎么可以……你!”
“无需再说。”
接下来在溯源长老的再三保证后,沈客筠才安心的从戒律阁中离去,溯源长老本以为自己对沈客筠已经很了解了,可经过这次,溯源却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沈客筠。
他是看着沈客筠一步步走到众人仰望的久卿仙师,知道他的性情,一身孤霜傲雪,不理世事、不近人情的样子,很少出过离株峰,没想到他竟会替一名小小的弟子受八十九道雷刑。虽说是他徒弟,可这八十九道雷刑却也不是闹着玩的。
沈客筠走出戒律阁后,戒律阁中的那些弟子,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从没来都见过沈客筠来过戒律阁,心中都满是好奇,可是却被后来的溯源长老给掐断了这层幻想。
路过夜泽峰时,沈客筠停顿了会,到时还得拜托他这四师兄收留一段时间。
太阳隐隐约约要躲了起来,留了半边在人们可以看到的位置上,天空中弥漫着晚霞的色彩。
离株峰,竹舍里。
躺在床上的少年,光着上半身身子睡了过去,衣裳随意的飘落在地上,沈客筠将脚步放轻,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挂在了木横上。
沈客筠为他输入了些许的法力,看着他愁眉不展的睡颜,心里竟有些难受,不忍心将他叫醒,自己则到一旁的茶几上趴在桌面上小息片刻。
让我看看,谁会触发更新一万的福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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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怎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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