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信任危机

商场。

王陵珊抱着膀子跟sa站在一起。

郁杭则在不远的地方溜达。

他裹着浴袍,裹着雨气,在光洁的地面来回往复。忙叨到王陵珊开始怀疑他的本体有无可能是一只小强,并决心晚些时候去买一双最坚硬的拖鞋防身。

郁杭蹭了颜料的手从货架上取下一件又一件衣服,有的直接挂回去,有的则拿在手里回身对着王陵珊比:“珊妹,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王陵珊礼貌微笑,谁他妈是你珊妹?

天天叫她一百八十遍珊妹,诚恳的拜托她做事,热情的招待她吃饭,上赶着往她兜里揣钱。

与此同时,冷眼旁观等着她死期临近!

“试试?”

郁杭递来一条黑色连衣裙。

非常短暂的一刻,他们呈现出僵持的态势。

一刹电闪。

在安化楼半个多世纪前铺就的花地砖上,明暗迅速变换。

长廊两侧,一边,是从楼顶奔逃而下,头破血流、双目惝恍的文达。

一边,则是拾级而上,拎着慰问品,走马观花,年轻魁梧的刘兆丰。

目光相撞。

文达顿时仓皇尽褪,眼锋锐利。

刘兆丰一头问号,正想着要不笑笑表现点善意,避免对面出现应激。走廊尽头的楼梯上竟又连滚带爬冒出来两个大男人。

一个面容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却满头白发。这人光着两只脚板,身穿抹布质感的线衣,看上去比这破楼还寒酸。

另一个则年轻矜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城市规则当中精英阶层专属的优越。

他们手牵手奔出来,接连撞在前面一人的后背上。这让刘兆丰想起徐峥和王宝强拍的那部囧途电影。如果把主角换成眼前这两位,效果恐怕更佳。毕竟有钱的更高更帅有头发,没钱的更土更愣也爱笑。

果然。

白发中年男人的秋裤连带里头的红色裤衩子一起吸饱了雨水,被坠得突破了胯骨的阻挡,势如破竹般往下滑。他慌忙伸手去拽,连带抻着另一个。

年轻人的手表被缠在白发中年男人的线衣袖子上。他不想硬扯,一犹豫就被白头发带了过去。

隔着破了的眼镜刘兆丰都能看出那人要疯。

他们为什么会同时被不法分子盯上呢?

很快,白发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兆丰?”

刘兆丰迅速反应过来:“堂哥!”

为了演绎热情,刘兆丰甚至原地跳起来朝着他们挥手。

王陵珊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看见sa用手托着别家的鞋等在外头。

“先生说他马上回来。”

踩上鞋,抬头看见郁杭拎着件黑色外套,从转弯处徐徐而来,笑盈盈地对她说:“试试。”

不想试。

王陵珊天生肤白目美,但因为鼻梁高颧骨也高,她的漂亮棱角分明。

与大部分样貌出众的人不同,王陵珊一向抗拒展现自己的美貌,穿衣风格也随着财力和地位的提高越来越令人一言难尽。

王陵珊的母亲是擅用美貌的聪明人。

很多年前,她凭借婀娜的身姿和漂亮的脸蛋儿,早早走出了物资匮乏的镇子。王陵珊从小被母亲抛弃,发誓要走区别于母亲的人生,偏执的拐去了另一个极端。

“要不杭老板先去给自己选一身?”王陵珊拨开郁杭举着外套的手。

“我就不买了。这儿的东西都太贵。”他暧昧地笑:“衣物本身不值得这些价格。”

说来SKP的是他,说不值的又是他。

再问,恐怕他就会说他是来陪她逛街的,她值。话题自然就会回到“交易”上。

王陵珊没答茬,旋起外套披在身上:“好看。”

另一头,堂兄弟初次见面。

刘兆丰强行表演嘘寒问暖,刘幸福顺着客套。一时间你来我往竟然聊得热切。

“这位是?”刘兆丰笑着看看刘幸福,又转头看看脑袋破掉的文达。

“这位是文总。”

“你好,文达。”文达说着拿起桌上的卷纸,扯下几格擦干净手,朝刘兆丰伸出去。

刘兆丰赶忙握住:“您好您好,刘兆丰。”

文达握住刘兆丰的手。他之所以在遇见刘兆丰的时候表现出戒备,是因为陌生感。刘兆丰不像城市里的人。他眼睛黑亮、健美魁梧,举止豪壮大方很有野性。往蓟城流动的**中一站,像初来人类社会的山神。

可他这两句您好说得尤其做作。有壮汉簪花的异样。

“我去车里换套衣服。”齐迎亚丝毫不掩饰厌烦,甩掉眼镜上的水,转身就要出门。

文达笑笑:“我陪齐总一起去。”

商人擅长虚与委蛇,但不热衷于毫无意义的虚与委蛇。施展演技的前提在于回报率可观。

眼看人都要走,刘兆丰忙站起来说:“别走啊,哥们儿,你俩中降头了知道不?”

屋内有一瞬间连呼吸都轻了。

王陵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按常理,她该去求神的。

小学课本里的《左传》节选写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电视剧也告诫我们:人妖殊途。

可一百年前,上帝和佛陀都未曾出现在卫国战争当中。万万妇孺儿童被屠杀的时候他们不在。万万人颠沛流离的时候他们也不在。当年那个天寒地冻的人间炼狱,是我们以自己的鲜血和悲离肃清的。那是个逼得和尚道士杀人的世道。如今烈士忠骨未归,侵略者的罪行未被审判,杀敌老兵仍拖残躯于世间。

这叫她怎么相信我佛慈悲?

这些年她满心功利。

临到死,比起放下心中执着向满口仁义的神明许诺偷生之后镀金身万座,拜求悲悯。好像直接做单买卖更适合她。

反正今时阴谋算计各凭本事,来日生死成败无有怨言。

她决定了选项,在郁杭表明身份时就决定了。但她仍害怕。

怕来日生不如死,方才追悔此刻贪生。

庸人可能都这样。

思想英勇跟临死失禁本来就不矛盾。

看她表情凝重,郁杭问:“不喜欢?”

“您把我打扮得很显眼。”王陵珊如实说。

郁杭挑衣服的风格源自某种古老的男性视角。

至于有没有男凝的意味,王陵珊觉得对方是郁杭就还可以接受。

真正的物化很难界定。害人最深的恶人往往会利用人们的刻板印象,表现得尊重有礼。

郁杭跟那些人不一样,他不遮掩他的傲慢,也没有特别针对哪一位。在不尊重他人这一方面,他一视同仁的针对所有人,对她的恶意没多大。

而且衣服本身还可以,不至于有恶趣味。

王陵珊称这套衣服为严密的性感。

它一面将那股子她遮掩了多年的魅气掀了出来,一面又把她装扮得高冷不容侵犯。整体效果还是适合她的。显眼是个恰当的词,商场里看她的人很多。

问题是王陵珊一直都不希望自己太显眼。

听到王陵珊的评价。

郁杭笑起来,似乎认为这算表扬。

王陵珊开始想骂街。

“杭老板您可能有所有不知。大部分时代的大部分商人本质上就是有一点点抗性的肥肉。肥肉打扮得花枝招展容易被穷人分食,被同类吞噬,被养尊处优的大人物随手点名。”

“珊妹当之前的腌臜玩意儿是被那些花花绿绿的丑衣服挡下的?”

放什么屁!

王陵珊当然知道是齐迎亚帮她挡下的。

这种时候他频频将话题往齐迎亚身上引,难免让她觉得他不怀好意:“杭老板跟齐迎亚熟?”

刘兆丰双手端着齐迎亚的名片愣在屋里。

刘兆丰任职于一个半官方的庞大体系。

整个体系实行两极管理,内有三十四个总、支队,并三十一个机构。他所属的境内安全司,主要职责是预防、制止和侦查境内发生的非人类违法犯罪活动。

这个体系的前身是个古老的江湖组织。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在1958年的时候被军方接管了。当下的一把手,叫齐染。

而齐迎亚,是齐染的重孙子。

虽然按年纪,齐染只年长齐迎亚几岁,算同辈人。可按辈分,齐染却同齐迎亚的高祖父是一辈人。刘兆丰早听队里人说过,小时候家族聚会,齐染就总叫人家“孙贼!”。长大了,齐染家世背景压齐迎亚一头,身份手段也压他一筹。以至于二人私底下关系闹的很僵。

“有事?”齐迎亚问。

“没事没事!齐总,处理这个事我在行,出马仙你们听过吗?我姥爷供出马仙。诶,堂哥这事儿你听说过吧。”

刘幸福恍然大悟:“啊!就是你家啊。十里八乡帮看事儿的老王头儿呗。”

“对,老王头儿是我姥爷。”

“那兆丰啊,你赶快的,这个降头怎么解?”

“我刚好带了解药。”

屋里忽然陷入沉默。

事已至此了,还能怎么样呢?

硬着头皮上呗!

刘兆丰从随身背的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塑料瓶,塞进文达手里:“大哥,来,治疗降头有奇招。你的症状比较重。”

文达握着瓶子,看一眼标签,再抬眼去看刘兆丰。

刘兆丰清了清嗓子,迎上文达疑惑的目光。

但凡塑料瓶上没有贴着维生素B的标签,事情都不至于显得太玄幻。可是那个标签贴得实,他抠了两下没抠下来。

齐迎亚从文达手上拿过那瓶维生素,看了一眼,脸彻底黑下来。

刘兆丰觉得这位传说中的领导亲戚下一秒会把瓶子扔他脸上。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骗子。刘兆丰又从书包里掏出个用保鲜膜封住的香炉以及一把草香,用他一看起来就不正常的热情态度展开业务:“来都来了,我给你们算一个?都是亲戚,不收钱。祖传的狐仙!”

三人:“……”

“兆丰啊,那啥,维生素能治降头?”

刘兆丰面不改色摆好香炉:“能!降头跟别的东西不太一样。分血降和灵降,血降折寿。全世界人民都一样,能活一天是一天好死不如赖活着,没仇没怨一般没人操作血降。两位大哥中的是灵降,中了之后精神不佳,嗜睡疲惫记忆力减退。这年富力壮的,吃点维生素就能好。”

屋里变得更安静了。

真相总是这么平平无奇,那他能咋整呢?

刘兆丰面不改色抽出九根草香:“堂哥,借个火儿。”

刘兆丰在他们那个“半官方”的单位里,属于非官方的那一半。

严格来说,他是白山的野萨满。

因为大部分人对萨满的印象还停留在《还珠格格》的剧情当中,每次提及自己的身份,总免不了要解释很久,后来刘兆丰索性就不说了。

萨满最早可溯源到虞舜时代的肃慎氏,他们认为万物皆有灵魂。

古肃慎氏曾分布于现长白山以北,牡丹江中下游至黑龙江下游的区域。不保守的讲,这个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乌苏里江流域,东至大海。

那时候,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图腾。他们崇拜雪山、大海、飞鹰和熊,也常常在自己的领土上由野萨满主持野祭。

后来,人们因崇拜和思念而传颂逝者。伟大的逝者慢慢因为子孙的“信”成为了部族的祖先神。像富察氏这样的氏族,有不止一位祖先神。再后来,还有萨满将所有祖先神的力量统合成为“倭车库”,“倭车库”成为了生于人间的强大神明,并由此衍生出能够召唤“倭车库”的如今最主流的萨满派系——家萨满。

明初,人们开始重家神“倭车库”,而轻大神。到了乾隆皇帝修《四库全书》的时候,直接删除了野萨满的神曲。

至此,野萨满一支开始断代。到如今,很多地方的野萨满因为无法传承已经‘扣香’了。

现在不要说世人,即使是同事也基本忘记了野萨满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事实上,野萨满大都善战,是少数可以跟阿修罗正面硬刚的一支。

比如野萨满火祭,可以召唤虎目鹰爪猞狸尾的盗火女神现身,她口喷神火燃尽邪祟,那是壮丽而光明的战斗。而古尼山萨满则将铃鼓浸在红河水中,站在铃鼓上渡过汹涌的红河。

但是一甩袖子让草香自燃,刘兆丰不会。

刘兆丰只想随便搞点非自然现象来,让这几个人信他。至于这降头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他们信了他,他好好问问,依靠他聪明的脑袋轻轻松松不就把行凶作恶的小垃圾揪出来了!

刘幸福从一堆衣服里挖出个被埋住的小炉子。

刘兆丰若无其事的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黑绳,将根根分明的草香靠近炉火,心里念叨:【晏春叔儿,在吗?给个面子呗。搞个香头出来让我给他们长长眼。回头发工资我请你吃一星期烤鸡!】

结果九根香一根都点不着。

刘兆丰将香头彻底伸进火里去:【晏春叔儿?还睡觉呢?】

还是一根都点不着。

“请问点不着是什么意思?”文达问。

“潮了。”刘兆丰信口胡说。

终于,香头上陆续升起烟来。

刘兆丰看着那烟,考虑了两秒,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拇指顶住香脚。

然后高举双手,将草香举到眉间与脸呈九十度,恭恭敬敬朝着北方拜了下去。

狐狸昼伏夜出,大白天被喊起来有起床气,香一时点不着很正常。

可是烟不对劲。

刘兆丰将香一根根插进香炉。

四人不出一言,全都盯着那火光暗淡的香。

黑色的烟灰顶在随时熄灭的火光上。烟盘横在香头上方,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压住,几番寻找也没有出路,以至于最终竟形成了飘不开也散不掉的诡异形态。

刘兆丰虽然没有传承也不供奉出马仙,但基本常识他倒知道——

起烟旋绕,主有邪事怨灵。凶!

烟灰发黑。凶!

香灰盖顶。凶!

刘兆丰眉头一皱:【叔儿,你这是在叠什么buff呢?】

“啪”,随着微不可闻的断裂声,最右边的香齐根折断,倒在了香炉外。

屋内四人面面相觑。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刘兆丰眼疾手快把最后一根香从香炉里拔出来。回头刚想跟三人解释香折因为受潮就撞上了刘幸福惨白的脸。

“这是炸香了吧?”刘幸福问。

“淋着雨了。”刘兆丰拒不承认。

刘幸福面色惨白:“十四年前村里炸香那回碰上我回去补身份证。我听说后来问事儿那家儿子死了,全尸都没找回来。”

刘兆丰露出来个僵硬的笑。

确实是炸香了。

出马仙炸香主祸己成定局,是家破人亡的兆头。问题是胡晏春他不出马啊。

狐妖晏春是幽都山的蓬尾玄狐。

玄狐不喜拘束,认为受人供养与人解难是一种束缚。他们不做出马仙,爱行走江湖,像江湖游侠。

硬要说狐妖晏春与出马仙的渊源,那得追溯到千把年前,他年少气盛连踢胡家七十二个堂口,最终把胡三爷的本尊给招惹出来的事儿上去。只不过这种古早的恩怨,如今连坊间传说都消弭了。反正刘兆丰认识胡晏春的时候,狐妖晏春早已经是人畜无害坐在炕上喝着小酒看春晚的宠物狐狸了。

这闹哪出呢?

林巴马琴的声音忽然响起。

文达掏出手机。

刘幸福的屋子太小,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慌张没控制好嗓门儿:“齐总!出大事了!王总的秘书刚刚死在工地上……”

齐迎亚和刘幸福的目光双双追着文达出去。

刘兆丰举着仅剩的一根香,从污浊的窗户望向外头。顺手吹了香扔进垃圾桶。

刘幸福看见轻轻碰了一下齐迎亚,示意齐迎亚注意垃圾桶。

刘兆丰想起来吹香是很多门派的禁忌。心说完犊子!这下信任算是崩了。

手机掏出来,看到胡晏春已经率先发来信息:【大侄子,我今晚坐高铁进京。我到之前万勿轻举妄动!】

刘兆丰:【不动我也总得先把人保护起来。】

胡晏春:【用不着。人现在在郁杭身边,啥玩意儿都弄不死她。】

刘兆丰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郁杭是谁。

郁杭是他们单位应急处理中心一外包。

刘兆丰来蓟城上任之前,胡晏春嘱咐过他跟郁杭保持距离来着。说在一个单位,又都在东城的地界儿上。能不招惹尽可能不要招惹,更不要走得亲近。

当时刘兆丰没当回事。

这么大的单位,正编都得捋着企业通信录找人,别提外包了。胡晏春嘱咐他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郁杭”这人。况且他们境内安全司和应急处理中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分支机构。相当于一个集团下的两个完全独立的子公司。就有交叉的业务,基本都是特大案件。

刘兆丰:【这事儿中心介入了?】

胡晏春:【跟中心没关系。他是妖怪,你离他远点。】

刘兆丰:【都是同类,你对妖怪持这么大偏见干什么?】

胡晏春:【可拉倒吧!我跟他可不是同类,他脑子有泡!明早上来接我,我跟你细说。】

刘兆丰了解胡晏春,这老狐狸抵京之前不会再跟他透露一句有用的细节。转而打开工作软件,进了区里的群:【@所有人,你们知道郁杭吗?】

北新桥-徐月含:【知道啊,杭哥就住咱们区,跟咱们区很熟啊。】

东华门-黎明明:【是啊是啊,杭哥人可好了!总请我吃好吃的!】

崇文门-张峻凌:【领导,不是说给我送香和香炉吗?】

体育馆-王慧:【关键是帅,害羞.jpg】

政委-李知先:【据档案记载,郁杭之前在分类里属于安全级别,标签是胆小怕事。据我所知,他私底下跟齐队长关系很好。十年前郁杭入职,三十四个总、支队,并三十一个机构共六十五位一把手投票,投出来六十三票反对。是时任应急处理中心主任的齐队长力排众议给他搞进来的。】

天坛公园-李锦树:【齐队是历代最强队长。那必须可以力排众议。】

王府井-张璋:【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齐队是你偶像。头儿我刚看杭哥跟一美女从文华东方出来,俩人打车走了。是找他吗?他穿着酒店的浴袍,估计待会儿就得回来。要不我在这儿等他?】

刘兆丰看着群里左一句“杭哥”右一句“人好”,退出来看胡晏春的信息确认“脑子有泡”这几个字没错。

重新打开工作群。

东交民巷-许镇宏:【同志们看大群。房山让大雨给泡了,海河的老鬼组团上来,他们区长艾特头儿和李政委三回了,问咱们有没有人去支援。】

刘兆丰:【不理他。@所有人进入三级战备状态。】

掐灭手机,刘兆丰默默收拾维生素和香炉。

文达拉开门:“一起去现场吗?”

这是一个关于人间和热望的故事。

世界设定我乱编的,没有冒犯任何信仰的意思。

如对文中背景感兴趣,请一定自行读正统文献。本文所查资料将在案件小结的时候统一列出,等不了可留言戳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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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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