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这人一旦干燥上火的时候，除了流鼻血，还容易便秘。
巧的是妇人买了冻梨回去后，家中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找她男人做事儿了。
她为了招待那些人，将冻梨化好后拿给他们吃，结果就这么一下，回家后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注)了。
噼里啪啦后，那叫一个舒畅。
果然，那啥通畅了，浑身都舒畅了。
这一传，西街这边烧了火炕的人家都来买冻梨了，就连南街和北街都有人听过。
林昼赶紧趁热打铁，朝卖梨人又买了一千斤，只不过这次是四文钱一斤，没再讲价了。
范二娘的卖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每日回家后数铜板嘴咧得老开了，以前书局拿几百上千两银子的时候也没见范二娘这么高兴。
这女人还是数自己赚的钱才开心。
等冻梨生意步上正轨的时候，林昼正在愁这三个小孩儿怎么办。
按照上辈子那些小孩儿来说，三四岁就要被送进幼儿园，等六七岁了就上小学，寒窗苦读十五年后开始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等上了大学后又要琢磨工作还是考研。
人生短短七八十年，得有二十年都在学校。
他上辈子时没那个机会，长在福利院，学习成绩也马马虎虎，初中念完后就十六岁了，开始赚钱养活自己。
可能是学习成绩不行吧，他有些厌学，也没怎么在不能上高中上大学这点儿后悔。
只是现在可不一样，林昭五岁，南枝桓枝也五岁，不说将来考科举吧，但这字肯定会识几个才好。
晚上林二叔和林阳回来后，天上星星都闪了好久了。
范二娘去厨房将温着的热粥热菜给两人端了出来后，林昼有些犹豫的问道：“二叔，弟弟妹妹翻了年也六岁了，就让他们一直待在家里嘛？”
这话将林二叔问懵了。
“那不然呢？”要带出去一起上工嘛？
林昼知道林二叔误会了，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要不要送他们去念书？识些字什么的？”
“念书？”
是了，他们现在有手艺有收入，完全能将几个孩子供出来。
以前嫂子进门的时候嫁妆不多，就几本书，被她和大哥摩挲到卷边泛黄了都还在看。
他和他哥小的时候也曾做过上学梦，只是爹娘死得太早，没人能将他们供出来。
思及此处，林二叔一巴掌拍在桌上，将碗都震动了，站起身说道：“就送他们去上学。”
林阳忍不住泼了瓢冷水：“叔，这私塾好像不收女孩儿......”
大晋现在对女子的行为要求没有以前苛刻了，但这上学的事，还是一样。
学堂里都是准备考科举的男子，你说去两个女孩儿算什么嘛？
这话一出，林二叔一屁股坐了下来，丧气道：“是哦，不收女孩儿。”
林昼也忘了这点儿。
“那私塾里不收女孩儿的话，咱们能请个女先生回来专门给南儿和桓儿授课不？读书明理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得学些。”
“单独请先生，得挺贵的吧？而且这些先生不一定请得到。”确实，上京城中富贵人家不少，权贵人家更多，那些有本事的女先生早早的就被人给请去授课了。哪里是林家能请来的......
“这样，咱们暂时别急，现在叔和婶儿都帮忙留意一下昭儿的私塾和女先生，若是有合适的，等开了春就去拜师。”
林二叔和范二娘都答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哥......我不想读书。”林昭本来和南儿桓儿坐在一旁啃梨子，一听林昼准备送他去学堂，瞬间坐不住了。
“嗯？不想上？”现在这个年代的孩子，上学的机会那是求都求不到，林昼不明白为什么林昭不愿意。
“干爹干娘昼哥，我爹死得早，我都没见过他几次。娘也......”说到这儿，林昭抽了抽鼻子，又接着说道：“如今在家里能有吃有喝有穿，我是真的很感谢干爹干娘了，万不敢妄求其他。”
“哎。”林二叔叹了个气，他哪里不明白林昭这是不想拖累他们呢？
只能说道：“放心吧昭儿，要你去学堂学些本事花不了几个钱，一年几两银子束脩罢了。等你学了本事后，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我也对得起你爹娘了。”
林昼知道林二叔这是在规劝林昭，但一看林昭那倔模样，很明显没有游说成功，于是林昼就说道：“你现在五岁，正是一个学习的好时间。咱们家呢，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人家了，你干爹干娘还有你昼哥都在赚钱，束脩方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而且让你去读书也不全是为了你好，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林昭有些不解，“怎么还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了？”
林昼只得说道：“你哥我这个性子，是读不进去书的，只能去学堂学些字来。”说着还摊手，一副摆烂模样。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年纪小，可以慢慢培养。等你以后长大了去科举，咱们家虽然是农籍但这里没田没地肯定是要经商的。话本里都说，上面有人好办事，等你读了书后咱们家就是儒商，比普通商人名声高上一大截。
再假如有幸考中秀才、举人甚至是进士，咱们家就除了位官老爷了，可以照应着咱们家的生意。”
最后林昼问了句：“就说你想不想帮家里做事吧。”
林昭被他说的这一通给唬到了，怯生生说道：“想......”
“既然想，就去读书吧！”
“可是读书真的能帮到家里嘛？”
林昼肯定道：“当然能。就比如说你干娘卖冻梨，十个四十文，二十个七十五文，二十个以上每多出来的十个便只收三十五文。我如果买五十个冻梨得多少钱？算出来没？”
林昭一脸懵，摇摇头：“不知道……”
“对嘛，这你去了学堂后就知道了。”
几乎是一瞬间，林昭眼里迸发出求知的渴望。
“好，我去上学。哥，你说你也会去学堂是吗？”
林昼点头，“自然，我虽说不爱读书，但最基本的字得认识得会写啊？若每次都得找人帮我念合约念契书，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
确实，林昼就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不爱上学，但字得会写会认啊？
他反正不是科举那块料，若是林昭以后学得好，说不定还能考个功名出来给他们家光宗耀祖改换门庭。
不光如此，到时候长大了，有了功名后媳妇儿都要好说一些。
“好，那我和昼哥一起去上学。”
林昼满意的笑笑，深藏功与名。
又过了几日，连着已经连着三日林昼没在家中吃午饭了，反而是拿着银子去了城东最大的酒楼。
并非嫌弃范二娘做的饭菜不好，而是另有深意。
便说这酒楼吧，能在这酒楼里吃饭的，非富即贵。
这酒楼在入冬前便在自己修建的冰库囤够了一个冬季需要的食材。
平日里一桌普普通通的三荤一素一汤便能卖到二两银，冬季能卖到二点五两到四两之间不等，可不得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上？
吃这种普通饭菜的还只能在大堂，去晚了还没位置。
便是楼上有雅座，也不会拿出来给普通富贵人家用。
这酒楼开在东街，除了富贵人家外更多的就是权贵子弟。
权贵子弟……就是林昼这三日的目标。
经过多方打听，林昼将目标放在了一个叫做瑞亲王的儿子，小王爷的身上。具体叫什么名儿他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瑞小王爷十四五岁，长得是面冠如玉，玉树临风。
最喜欢待的地方便是这座酒楼，今天是林昼在这儿蹲他的第三天了。
林昼都想放弃了时，正对他的大门处进来了一伙侍卫，这侍卫一看就不像吴大人身边的侍卫，猪头猪脑的只知道收贿赂。
而是另一种，看惯了血的肃杀的样子。
先进来两人开道，随后一个一米六七左右的少年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个仆人模样的年轻男子。
这少年脸上带着个金色的面具，将他的气质衬托得神秘又矜贵。
虽说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身着的衣裳稍微看面料就知道是林昼买不起的那种。
白色的绸缎上是用金线绣的云纹。
一个腰带将他的细腰勒了出来，让少年人看上去更高更修长。
林昼定睛一看，不对。
少年人旁边仆人模样的年轻男子眼角和鼻翼两侧已经有了细纹和法令纹，说明这人已经不年轻了，且时常将笑挂在脸上。
不光如此，这人虽说是上了年纪，但面无白须，脸色粉白，脖子处的喉结也没有。
看他的模样也不像男扮女装。
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必定是从宫里出来的。
从宫里出来的男人，除了太监还有谁？
在上京城这个地界上，能用得上太监做随侍的，除了他等的那位，不做其他想法。
这少年人便是林昼要等的，瑞小王爷。
飞流直下三千尺是出自李白的望庐山瀑布。
孩子小，必定得给他们找个事干，这做生意始终是大人才要做的事儿。
小孩子还是快乐的成长比较重要。
对于主角来说，即便不走科举的道路，也得去读书，至少不能做一个文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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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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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