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话说，可薛棠被顾兮云搂在怀里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薛棠知道这该是她做的，更何况，前世的时候也知道男女之事。

“不舒服吗？”许是睡足了，顾兮云松开了搂着她细腰的手问。

薛棠侧过身体，躺平在顾兮云身边，神情有些恍惚。上世的记忆还在脑袋里盘旋，往前的一个月里，便发生了那么多事。

“你欢喜我吗？顾兮云。”薛棠颤了颤声音，终于闭着眼问出了这个问题。

顾兮云看着身边人，双手撑起，压在了薛棠身上，以带着凉意的薄唇覆上了薛棠湿软的唇上。

紧了紧手，薛棠终究还是微微睁开了眼，只待顾兮云离了她。

“欢喜。可你信吗？”顾兮云细细地用手指拂过她的脸。

“那爷，今儿要和我说什么？”薛棠垂了眸子，也不看顾兮云。

“……做完了再说。”

他实在怕得厉害，他知道薛棠不只是一个薛家人那么简单，他更知道那些想要带苓妃走的人是什么人。

薛棠说的对，若他有本事，便坐了这梁家的天下。只要成了西晋的皇帝，谅那些人要带走薛棠，也要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若是薛棠当初跟了梁睿，他也认了。他就守着她好了，自己倒也落得自在。

可惜不是。

她选了自己，让自己庇佑她。他拒绝不了……少年时就觊觎的东西，怎会拒绝？不是为了那玉簪子，他心里想的就她一个人。

“疼……”

薛棠带着哭腔娇娇软软的话将他拉回来了，一时也不禁红了耳根。怨他没做足功课，一厢情愿以为这事不过如此。

薛棠哪里知顾兮云是初次，只是觉着陌生又害怕。顾兮云的回答让她不安，让她心生逃离之意。

“爷……”薛棠红了眼。

顾兮云闭了闭眼，只得窸窸窣窣一阵子，起身去雕花屏风后头了。

薛棠则是坐在床，愣是将亵裤胡乱地穿了一番，才将里头的落了红的帕子丢在一旁。

彼时，天已经亮腾腾了。刚刚她确实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和前世一样。顾兮云知道自己不信他，可他也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也是不信她的。

“还疼？”顾兮云从屏风里走出来，眼神略过她，轻声问。

薛棠抿了抿唇：“不疼。话说回来……你是不是知道我阿爷为什么会死？”

顾兮云垂了垂眸，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着薛棠将一旁的落了红的帕子收好。

“知道。”

薛棠深吸了一口气：“和你那簪子有关系吗？”

“有。”

“……没有别的说了？”

薛棠问不下去了，自己下了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没有了。”

薛棠瞥了眼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的顾兮云，端着茶杯的手掂量了几下，最后将手中剩下的茶赏给了顾兮云。

她才不要和一个连真相都不坦诚给她说的人过一辈子，就算顾兮云上辈子给她报了仇又怎么样？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既然他给了自己簪子，又给了能使唤钱荣的玉佩，她没有不用的道理。

“爷，小夫人派了人去找钱荣。”阿呆来回消息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兮云一身狼狈。

“爷，您这是……小的去拿帕子，不，小的去拿……”

纵然是久处不惊的阿呆，这次也有些张目结舌。

顾兮云凉凉地抬了抬眼，仿佛是耐着性子说：“先拿了巾子给爷，再去拿衣裳。”

阿呆听得顾兮云这语气，立刻应了下去。

顾兮云瞧着薛棠放下来的茶杯，自己又倒了一杯，看着茶水，脸上第一次有了惆怅：“这可怎么哄啊……”

……

连着好几日，薛棠都躲着见顾兮云。薛棠平日是不喜欢顾老太的，现下安如意嫁了燕亲王爷，顾老太近来总在说这事。可为了躲着顾兮云，薛棠也忍着脾气去了顾老太那边几次。

顾老太太哪里知道他们两个在怄气，只当有人来陪她，心里开心。这顾老太太人一开心，便开始和顾兮云讨价还价。

“三哥儿，我老太太和你说个事。”

顾老太太坐在桌前，由着大丫鬟春儿夹菜喂菜。

“我以前有个阿姐，现在已经去了。可她膝下有个孙女。那孙女的阿娘遣了人送信，想我帮帮她女儿，你看……正好棠丫头也在，你也说说看。”

薛棠只看向顾老太太，柔声细语道：“老太太只管接过来，若是这姑娘比棠棠大，棠棠便唤她阿姐，若是比棠棠小，棠棠便便认她妹妹。”

“……养不起。”

“这……”

顾老太太见顾兮云不同意，便忙拉了薛棠的手。

“棠丫头……”

薛棠放下筷子，拍了拍顾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放心。”

顾兮云盯着薛棠，发现她忽然望向这边，对他软软地笑了笑。

“不若也将老太太牵肠挂肚的那一家子请进来吧。”

几乎只是一怔，顾兮云便也冲她笑了笑：“好啊，顾府确实没什么人气，总得热闹热闹。”

薛棠被他那个笑惹得心里发毛，可又不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