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打的算盘是，要不赶紧套出顾兮云的话，让他老老实实说出自己阿爷死因到底是为什么。要不就是自己拨弄权势，遣人将这事搞定。

只要知道了阿爷的死因，薛棠便带着薛家去芜南。天高皇帝远，他也管不着。最妥帖的办法是让顾兮云心里有个人，这个人最好还是他的白月光。

……可她打小就和顾兮云在一个院子里，除了顾家那点事她并不知道，顾兮云的心思摸不准，其他的事情她倒都挺清楚的。

可……这上哪里找这人去？

薛棠有些郁闷。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找不出之前的那个，那就现找一个好了。

……

仲春的天已经暖和起来，架不住还是春寒料峭。顾兮云披着鹤氅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呆说话。

“小夫人这几日好似变了打听消息的方向。”

阿呆也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专注于打听那“白泽”和玉簪一事的小夫人，怎么突然打听起来京城家的各位小姐？疑惑归疑惑，可这事应当是主子们要愁的事，下人只当把各类事情报上去就好了。

“她都打听了些什么？”顾兮云看着桌子上江东孙家的来信问。

“逍遥楼和醉仙舫的姑娘们，小夫人各自打听了一遍。后来，小夫人寻了老太太，老太太说爷您喜欢娇艳的姑娘。于是，小夫人就去打听京城里头哪个姑娘最娇艳。”

阿呆一板一眼地说着，不经意间看到了顾兮云那压平的嘴角有些抽搐。

哪家姑娘最娇艳她心里没个数吗？光是把江北薛棠的名号摆出去，哪个会说不是？去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次次想去她房里还次次闭门不迎。

还有这书房，都快被她改成她自个儿的书房了。

“小夫人说过几天就把那陈家的姑娘，并着董家一家老小接过来。您看？”阿呆揣测不出自家爷到底是想笑还是发怒，只得又问了一道。

顾兮云点了点孙家来信上头的名字说道：“不用问我，这事她爱怎么办怎么办。回头再弄一间屋子，给江东的孙家小公子孙澈。他要进京游玩三个月。”

阿呆一一应了下去。

这江东的孙家也是当时的四大家族之一。女帝容墨立的四大家族，至今也还存在。不过顾家已经日渐式微，留着自己这个独苗苗撑着。

这四大家族各有千秋。江家最懂经商，孙家最知风雅，芜南的楚家最有巧手一双，而顾家，只落了个最会算计。

不过也是陈年往事了。

想来夏国每四年都会请四家族的掌事的过去，和其他四国的使者商讨来年的打算，称“四会”，现下也快到了四会的时间了。

孙家这次估计是想让孙澈去历练历练，这才找上在朝的自己。江东离西陵城过于遥远，若是当年孙家派了船和人来接自己过去，恐怕那孙家也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闭了闭眼，顾兮云这才起身。看着桌上的小玩意，拿不准薛棠到底喜欢哪个，只得全部揣着到了念棠苑。

才出院子的疏影一见顾兮云，忙转身进了院子。

“站着。”顾兮云叫住了疏影，“你家小姐现下在做什么？”

疏影皮肉不笑道：“爷，您天天来，也该知道小姐她、她不见你，小姐也不让奴婢说。”

念棠苑的人都知道薛棠不待见顾兮云，顾兮云吃了十多天的闭门羹，自是后悔那日没能将薛棠人事做尽。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可又见不上。饶是顾兮云淡定了几天，也终究不淡定了。

紧了紧怀里的东西，顾兮云也不看疏影：“告诉你家小姐，想让我别停她阿兄的银两，就乖乖开门见我。”

他想她得紧，比那三年里的每一日都要想。

薛棠梳着个妇人髻坐在屋里听着顾兮云说这话，打着梅花络子的手顿了顿。

“小姐……”疏桐询问般地望了薛棠一眼。

薛棠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阿尚：“你家爷在外头，这么多天也不见得你求个情啊。”

阿尚见薛棠问她，有些木木地回道：“这是主子们的事，下人管不着。”

薛棠将梅花络子递给一旁的疏桐，起身道：“你这样子，莫不是真要和阿呆凑一对？阿呆整天也是个只会做事的，没得事干话也不说一两句。”

“……阿尚嘴舌愚笨，请小夫人责骂。”阿尚说着就要跪下来了。

薛棠一把拉住她道：“我可没说责骂你，倒是有件事想你去做。”

阿尚有些疑惑，但还是凑过去了。听罢，阿尚便怔了怔。

“如何？你既是我的丫鬟了，自然帮我做点事吧？”

不用上3000的感觉真好……（作者喜极而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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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仲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