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钱笑把双方之间的恩怨捡能说的说了一遍，又用肯定的语气说：“他表面上表现出宽厚谅解，但其实想私下里教育我们。”

奚恕耐心地听着小女生的讲述，觉得她们的推断充满幼稚的孩子气，在她看来，像费芝庭这样的大老板哪有时间精力跟几个孩子计较，不过既然女生们给了线索，她跟警长汇报之后，决定去芝庭集团总部跑一趟。

让女生们欣慰的事，警长很重视这起失踪事件，按照常规流程，共安排了三名警察寻找乔耐。

钱笑她们去她们经常去的广场、小饭馆、书店找了个遍，逢人便问，让三人失望焦急的是，没得到关于乔耐的任何线索。

到晚上八点多，奚警官打来电话，告诉她们费氏集团正在筹备股东大会，费芝庭很忙，一直在公司，乔耐失踪跟他无关。

“可是，费芝庭想要绑架乔耐不需要自己动手啊？”

“我们该相信警察吗，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

没有乔耐，她们就没了主心骨，除了等待，她们还能怎么办呢？

万一她们失去乔耐怎么办？

——

乔耐的手腕虽然被捆缚住，可她已经适应灵活使用双手，可现在依旧被强迫坐在桌前，接受封寞的投喂。

她把嘴里的汉堡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开口：“我有喜欢的人，你需要跟他竞争。”

封寞抿唇把豆浆递给她，不以为然地问：“谁？”

“费芝庭，费知音的爸爸。” 乔耐强忍着心理不适，笑着说。

封寞眉心突突连续跳动，嘴角下垂，满脸表现出深深的嫌恶，语气冷硬：“为什么是他，他又老又丑！”

乔耐弯唇，强迫自己说恶心至极的话：“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个成功的企业家，风度翩翩。”

“你喜欢我的话，跟他就是情敌。” 乔耐一字一顿，说着能让自己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话。

她没想到这句话的效果这么好，封寞再看向她时眼睛中有怒火翻滚，他苍白的脸色晦暗，平稳的情绪突然变得恶劣，连带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焦灼。

她甚至觉得他那阴郁的模样是从地狱来的。

只有精神病的精神状态才这么不稳定。

乔耐再接再厉：“费总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你们这种小男生比不了的。”

封寞眉宇之间的愤怒似在燃烧，直勾勾地盯视着乔耐：“跟我说说他，让我对该死狗男人多一些了解。”

乔耐在精神病的盯视下打了个寒战，他的想法可真够极端，费芝庭跟他无冤无仇，他就说人家该死？该怎么编呢？

在她搜肠刮肚组织语言时，他突然问：“费芝庭很喜欢你们女生？”

乔耐突然觉得像被X光照射一样，内心白茫茫一片，同时生理性犯恶心，她张口结舌：？

该怎么回答他？

在一番逻辑不够严谨不太通畅的胡诌之后，乔耐觉得自己成功了，封寞被他误导了思路，认为他跟费芝庭真的是情敌。

这个精神病刚好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她的目的就是把封寞这样患有妄想症会有极端行为的人引向费芝庭，把封寞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让两个恶臭男去狗咬狗。

——

记者颂扬为了唤醒朋友的恋爱脑，最近仍在调查戚宝，根据她的调查，戚宝抢劫强女干，受害人是个名叫盛开的女大学生，事后过不了心里的坎，选择自杀身亡。

在最美好的年纪，她被戚宝害死。而女大学生的父母承受不了失去爱女的巨大打击，双双因病去世，好端端的幸福家庭，就这样解体消散。

戚宝犯过的抢劫案子共有六起，受害人都是年轻女性，可能强女干不只一起，但被害人一般对这种受害经过缄口不言，调查非常艰难，她希望只这一桩抢劫强女干致人自杀案件就能让朋友在心中对戚宝判死刑。

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花柔并劝说其离开强女干犯时，花柔却在电话里告诉她，戚宝死了。

逃出封寞的化学实验室并未费多大力气，乔耐的手脚虽然被捆缚住，但身体并未被固定在某处，她慢慢挪到书桌边，翻找抽屉找出剪刀，先剪开脚上的捆绑带，再用脚控制剪刀，剪开手腕处的塑料袋，整个过程难度并不大。

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书包跟手机，乔耐迅速出门，把门关好，乔耐马上辨别来时的路，撒开双腿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上，乔耐终于安全了，松弛下来才意识到刚才跑得有多快，马上停下靠在墙边大口喘息。

打开手机，里面全是三个好友的信息跟电话轰炸。

“乔耐，开了手机联系我们，找不到你我们要急死了。”

“我们报警了，我们还有警察都到处走访，还没找到线索。”

“你一定不要出事，联系我们。”

可以想象她失踪之后三个朋友有多着急，相比之下戚珍的信息别说感觉不到着急，反而很刻薄。

“死丫头你滚哪去了，是不是跟野男人跑了，折磨你妈呢。”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滚出来。”

乔耐丝毫不介意戚珍的态度，当看到钱笑发来的 “戚宝死了，车祸”这条简短消息时，乔耐又是激动又是震惊差点跳起来，戚宝死了！

车祸！

一定是费芝庭干的！

这可真是几年来最让人振奋的消息。

遭遇第三次敲诈勒索，费芝庭选择一劳永逸干掉戚宝以绝后患。

人面兽心、心狠手辣非成功企业家费芝庭莫属，这个罪犯甚至披着温文儒雅的慈善家的伪装。

才去车祸的方式杀人，看来是想实施一起不留痕迹的完美犯罪。

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她们的策划筹谋终于向好的方向进展。

当然计划的成功执行还是得益于他们对戚宝还有费芝庭的了解。

想马上见到三个朋友，可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给三人都发了消息，乔耐耐心等到五点多，才不慌不忙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在学校门口，乔耐一眼就看到混在人群中垂头丧气又东张西望的三个朋友，她们多么希望奇迹出现，希望朝某处张望时刚好看到乔耐，此刻，这个愿望实现了。

“乔耐。”钱笑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兴奋，伸出双臂分开人群就朝乔耐所在的方向跑。

“让开，让开。”

谁叫她们是校霸呢，也不用顾及什么教养形象，同学们怕惹麻烦，很识趣地给三人让路，四人顺利汇合。

乔耐问的第一句是：“戚宝死透了没有？”

同时响起的几道声音是：“乔耐，你还好吧，这几天去哪儿了。”

她们打量着乔耐，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见她胳膊腿完好，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四人勾肩搭背沿路往前走，走到学校附近的安静胡同里。乔耐先回答她们的问题：“我挺好的，不过是那个死变态把我弄走了，在他家呆了三天，他没把我怎么样，我挺好的。说来话长，有空再细说，先跟我说说戚宝的车祸。”

三人马上跟她介绍详细情况，钱笑先说：“死透了，现在他的尸体正停在殡仪馆，你妈在跑这事儿，不过情况对我们不利，乔耐，你可出现了，你不来我都不知道。”

盛朵拉着乔耐的手兴高采烈地说：“乔耐，戚宝死了，戚宝那个强女干犯死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乔耐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感觉到快乐，说：“对，强女干犯都该死，他活该，他死有余辜，以后不要会有人被这狗男侵犯。”

她们看向四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乔耐说：“钱笑，要不去你家。”

四人兴冲冲地往钱笑家的方向跑，平房的门锁着，花柔不在家，刚好，花柔的任务成功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不再需要她参与。

她们把关窗都关严实，聚在屋里说话。

“我们的计划进展非常顺利，接下来我跟要跟费芝庭正面对抗，对手非常强大，但犯罪者必将受到惩罚，我们要有信心，你们说说什么情况对我们不利？”乔耐问。

“车祸发生后，大货车司机并没有肇事逃逸，而是停车参与抢救，据说交警队跟派出所都派人去现场了，目前的认定是交通事故，并且主要责任在戚宝，万一认定成普通交通事故，就跟费芝庭没有关系，他就会逍遥法外。”钱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乔耐的神情有着跟年轻不相称的严肃跟成熟：“不管费芝庭以哪种方式干掉戚宝，他都会严密策划，保证他自己置身事外，这我们之前就考虑过。”

盛朵皱着眉，担心地问：“这个人老奸巨猾，不会真不留下任何犯罪痕迹吧。”

乔耐心里也没底，不过她们这个团队必须冷静，她必须要让三个朋友看到希望，于是说：“没有完美犯罪，犯罪者，必留痕，只要警察还有我们自己肯调查他，肯定能发现犯罪线索。”

“他是有名的企业家，提起他的名字哪个人不知道？警察真会查他吗，警方不会被他拿钱摆平吧。”

这也是另外三人的顾虑，她们很担心她们的挣扎反抗被那个成功人士轻易击得粉碎，不过乔耐语气格外坚定：“我们的对手很强大，也很狡猾，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相信正义，绝对不能缩手缩脚，你们把掌握的车祸相关情况事无巨细都告诉我。”

她们把从戚珍那里打听来的，还有听到的零零星星的传说都说给乔耐听。

乔耐仔细听着，考虑一会儿后说：“我们去公安局报案吧，这次车祸绝对不能定性为普通车祸，我们要去告诉警察这是谋杀，现在就去公安局，而且要告诉警察费芝庭就是凶手。”

钱笑阻止她说：“先别急，你失踪的事儿公安局给立案了，我们这次去肯定要顺便消案，怎么跟警察说，说那个死变态绑架你吗？”

乔耐停下脚步说：“不行，不能把死变态的事儿告诉警察，他是初三的学生，叫封寞，他有精神分裂症，这几天我费了好多口舌，已经把他拉到咱们阵营，他应该不会伤害到咱们，而是会去跟费芝庭狗咬狗。详细情况有空我跟你们说。”

盛朵眼睛一亮：“乔耐，你策反他了？你可真厉害，那怎么跟警察说你失踪的事？”

乔耐捏了捏眉心，提议：“要不我说我去找我爸了？”

三人脸色都变了变，面面相觑后，花雨脱口而出：“乔耐，可是你爸……”

话未说完，钱笑及时扯住花雨手臂制止她继续，又对着乔耐温声说：“你再想想，换个说法。”

乔耐哦了一声：“那我就说我去徒步了，编点瞎话，反正人回来了，警察也不会深究。”

讨论完毕，四人马上出发去公安局，刚到大门口，就遇到之前报失踪时接待她们的奚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