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谢长宁私下对周氏说了什么,第二天,容媚跟着谢长宁前去荣禧堂向周氏请安时,周氏看向容媚的目光虽然算不上和善,但也收敛了些许,只淡淡扫了容媚一眼,就迅速移开了视线,仿佛容媚不存在似的,一个劲儿拉着谢长宁说说笑笑。
容媚只觉得无趣,还有一点可笑,周氏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伤心?笑话。容媚心中嗤笑,见周氏还在那儿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容媚也懒得搭话,拿着筷子就自顾自尝起桌上的汤粥点心来。
不得不说,侯府厨子的手艺不错,口蘑烧鸡又鲜又嫩,汆水晶丸子香糯可口,再来一小碗冰糖燕窝粥,配上一块豆丹糕,容媚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氏余光瞟见容媚这副舒心至极的模样,心中更为不快,自己心慈,今天没让她立规矩,她就这么扎自己的眼,如此挑衅自己,简直反了天了!
周氏倏地沉下脸,嘴角往下耷拉,刻薄相尽显,“容氏,你的规矩呢?”
容媚无辜地看着周氏,手里还夹着个水晶丸子,要落不落,很是可爱。
周氏见了,怒火却蹭蹭往上升,正要发作,却见容媚眼神一转,往谢长宁身上一勾,谢长宁登时想到容媚昨天说的,想把实情告诉周氏的事,当即心下一凛,赶忙笑道:“娘,今儿也让儿子来孝顺孝顺您,您想吃什么,儿子给您添!”
容媚暗笑,心说周氏听了这话,估摸着已经气饱了,哪还能吃得下东西?
果不其然,周氏胸脯剧烈起伏了一阵,却又不好对着谢长宁发作,只能生生忍了下去。
谢长宁从来没照顾过人,哪里知道周氏的口味。还是双喜见势不妙,赶紧上前笑道:“侯爷公务繁忙,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吧。”
谢长宁暗松口气,周氏的怒气也有了发作的地方,“笨手笨脚的,添碗汤都添不好!莫不是昨天被骂傻了,愈发不机灵!”
容媚也只能感慨一句周氏指桑骂槐的本事不错,但这又怎么样呢?她又不是原身,深爱谢长宁,不断忍耐周氏的刁难。相反,看着周氏跳脚爆发又碍于谢长宁在场,不得不忍着的憋屈样儿,容媚心情大好之下还能多一碗粥。
谢长宁左看看,右瞅瞅,一贯都是原身忍让,如今容媚不再忍,气氛自然也就变的紧张起来。从未见过这阵仗的谢长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匆匆喝了碗粥,而后起身向周氏说道:“别院还有要事要处理,孩儿先行告退。”
别院?容媚挑眉,那倒确实是有“要事”,那么大一个女主还被谢长宁安置在别院呢。
不过,容媚也不打算这个时候就去捉奸,更不打算拆散这对有情人。不是有情饮水饱,只羡鸳鸯不羡仙吗?那可得好好记着这话,日后落魄的时候,可千万别后悔呀。
谢长宁一走,周氏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着容媚的眼神满是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语气极尽羞辱,“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好的不学,偏生学了一身狐媚本事。你可记清楚了,侯府的当家夫人,可不是外头那等倚栏卖笑的万物!”
狐媚有什么不好?多少人羡慕狐族的美貌和天生的媚态,想要却得不到呢。容媚可不以狐媚为耻,只是周氏的恶意太大,容媚想不把她当回事都不行,索性直戳要害,一脸欣喜地看着周氏,万分惊喜开口问道:“当家夫人?娘要把中馈权交给儿媳吗?昨儿夫君说了,儿媳还不敢相信呢。”
一击毙命。
周氏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更是气得浑身直发抖,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容媚,“好啊你,我就说你不安好心!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我手里的东西了?”
容媚心说哪家侯夫人诰命都下来了,管家权还不在自己手上的?周氏把控着侯府中馈,不肯放权,谢长宁装聋作哑,只会让原身忍让,以至于原身在侯府中,虽然有个夫人名号,却无半点实权,在下人眼里也没任何威信,除了一个从娘家带过来的海棠之外,竟然一个心腹都没有。也难怪昨天,双喜一个丫鬟都敢当面给容媚脸色瞧。
狗仗人势这事儿,人干得也挺熟练的。
见周氏宛若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大发雷霆,容媚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个水晶丸子,这才轻飘飘开口,“是吗,想来侯爷又在哄我。倒也无妨,就像侯爷说的,只要他待我好,管不管家倒也无所谓。”
说完,容媚还甜甜一笑,有些羞涩,更多的则是少女坠入爱河后的甜蜜,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甜腻,“侯爷说了,管家太累,他舍不得我受累。”
这狐媚子是彻底不要脸了吗?周氏简直要被容媚气疯,什么叫做管家太累侯爷舍不得她受累?合着就是把自己当成府里的管事了?
要不怎么说对付脑子不清楚的婆婆,从她儿子下手才能戳穿她的肺管子呢。这世上有一种婆婆,就是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太好,不然就要作天作地不断挑事,把儿媳折腾得死去活来。
原身十分倒霉,就摊上这样一个恶婆婆。
往常周氏看着谢长宁为了原身不纳妾,已经把原身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原身再怎么低调忍让,周氏对她也是面甜心苦,当着谢长宁的面儿笑脸相迎,背地里折腾原身的法子可多了去了,立规矩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抄经书都算轻的,最绝的是跪在小佛堂捡佛豆,一跪就是一下午,原身的膝盖都是一片青紫,走路都得让人扶着,就这,还要被周氏骂矫情。
现在容媚直接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和谢长宁夫妻情深,在周氏看来,谢长宁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被个狐媚子哄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连亲娘都不认了。
周氏气得浑身直哆嗦,许久才道:“就知道你是个心里藏奸的,想管家,你先想想怎么为侯府开枝散叶吧!”
容媚知道怎么才能戳穿周氏的肺管子,周氏又怎么能不知道原身的痛点在哪里。每每提及子嗣,原身永远沉默不语,周氏便一直骂这事戳原身心窝。如今故技重施,谁料容媚根本不买账,反而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挂了一抹讥讽,“开枝散叶?您尽管给侯爷寻摸美人儿吧,儿媳又不拦着。”
周氏惊疑不定地看着容媚,不知道她这说辞到底是真是假。谢长宁每次拒绝纳妾时,都说是不愿伤了容媚的心,周氏便以为是容媚一哭二闹三上吊拦着谢长宁不纳妾。可现在一看容媚这神情……同为女人,周氏很清楚,容媚确实没有对丈夫要纳妾的嫉恨,反而乐见其成。
然而这个发现,让周氏更加愤怒。若是容媚不在意,那谢长宁主动拒绝纳妾,岂不更加证明他确实打心眼里将容媚视若珍宝,不忍让她有任何伤心?
这样一比,还不如说是容媚闹着不让谢长宁纳妾呢!
容媚把周氏的心情变化拿捏得死死的,可算是小小为原身出了口恶气。
见周氏有些缓过劲儿来,容媚款款起身,从容向周氏道别,“儿媳用完膳了,先行告退。”
直到容媚纤浓有度的身姿消失在周氏眼中,周氏才喘匀了气,狠狠一拍桌子,“看看她!简直是…忤逆之至,不孝至极!”
双喜赶紧上前替周氏顺气,温柔地劝周氏,“侯爷纯孝,您若是气坏了身子,侯爷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他心疼我就该好好听我的,多纳几个人,为侯府延绵子嗣!”周氏怒不可遏,想到容媚方才提起谢长宁不让她管家时的幸福模样,就是一肚子火,“既然容氏都松了口,这回,长宁再怎么不情愿,都得把人收下!”
双喜心头一跳,替周氏顺气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却很快恢复如常,顺着周氏的心意往下接话,“那是自然,侯爷待您这般孝顺,哪里舍得让您伤心。您给侯爷挑的,必然是最好,最会伺候人的。”
周氏这口气终于顺了,“还是你最会说话。”
说完,周氏的眼神在双喜秀丽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会儿,双喜登时心跳如雷,只做不知,不敢露出任何异样。
周氏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你很不错。”
双喜心中狂跳,听了这话后又是一阵狂喜,不敢让周氏看到她欣喜的神色,头更低了。
而后,双喜终于等到了她期盼许久的那句话,“等到长宁伴驾狩猎回来,你便去九思院伺候吧。”
这已经是明示了,双喜当即压住自己心下的狂喜,扑通一声跪下,“奴婢遵命!”
容媚倒是没把周氏放在心上,不管多几个妾,对谢长宁来说也毫无用处。至于别院里那个萧瑾柔嘛……来日方长,打狗就得一起打,省得浪费时间不是?
十天功夫一晃而过,容媚期待已久的围场狩猎,到了。
改了一下设定,删掉了系统部分,女鹅太飒了不需要系统添金手指(确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03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