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白其马：小渔，别信叶绯，有空我们好好谈谈。]

白其客的最新消息让宋小渔明白了一点，叶绯对他的敌视，白其客对他的态度恶劣都是有迹可循的，他们俩一个拥有记忆，一个恢复了记忆，只有她一个人，完完全全的被蒙在骨子里。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曾经的“家人”，宋小渔已经无法用当初的态度来面对了，一个叶绯就已经够她心力交瘁的。

她艰难地捧起手机，指尖缓慢的敲下五个字：[杭市第一精神病院主任医师：你也不可信。]

那头良久的沉默大抵是白其客在思考，输入框上的输入状态一直在变化，也不知道他在删删改改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发来一条：[亦白其马：为什么？]

宋小渔还想问为什么呢——

[杭市第一精神病院主任医师：你没有骗我吗？你不是也隐瞒了自己和那对父母到底说了什么呢，还有那场火灾前，你在哪？之后又去了哪？]

过了一会，见白其客不回答，宋小渔又回了一句：[杭市第一精神病院主任医师：本质上你和叶绯没有区别。]

宋小渔关上手机，她已经分辨不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了。

她只知道，白其客没有表面的那么温柔，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叶绯就更不必说了，他隐藏的秘密比白其客还深。

运转到疼痛的脑袋和吃药后迟来的困顿都很折磨人，宋小渔扶着柜子起身，耳边“嗡”的一声鸣叫，眼前也是白光一闪。

她需要休息。

宋小渔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她迅速躺在床上，合眼而眠，摒除一切杂念，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

冗杂的记忆和残碎的梦境片段式的在宋小渔脑中回放，这一觉醒来不但没有缓解她的头痛，反而连身体带上了一丝疲惫。

意识还在混沌中没有醒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却把宋小渔吓得心脏一紧。

她倏然睁眼看着自己可怜的木门还在余震，两把锁也是“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这么晚了会是谁在敲门……

叶绯？

这个念头一闪过，宋小渔就否决了，叶绯不会拍得这么重。

就在她疑惑是敲错了还是真的来寻她的，要不要下床去开门时，房门再一次被敲响，“梆梆梆——”三下，大有一种她不开门就要把门拍烂的气势。

此时的手机屏幕亮起，“叮咚”一声，又是叶绯的消息，宋小渔没点，但却一眼看见了时间，“22：08”！

她一觉睡了十个小时！

宋小渔自己也不禁咂舌，可都这么晚了，她更不可能给外面的人开门，别忘了黄昏咖啡馆那里想要射杀她的人，他们还没找到，她是断然不敢出去的，也不会询问“是谁”，这种时刻保持沉默最好，让门外的人知难而退，默认里面没有人。

那人也不出声，又是狂砸了几下。

这时，终于有别处的住户开门吼道：“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这时又有一道人声传来，“就是啊，白天上班就他妈够累了，敲门没人应不会打电话吗？无语！”

站在宋小渔门外的人没有走，她能看到地下门缝里站立的那双鞋影。

而宋小渔的对门却咔哒开了锁，应该是那个在夜场上班的女人，她一出门就有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飘了进来，只听她摇着钥匙串，妖妖娆娆的媚声道：“哟，小哥哥，这么急着找谁发泄呢？”

只听周围几声嘲讽的笑意响起，门外的人还是不说话，宋小渔渐渐意识到了有些诡异。

而门外的女人还在试探他的底线，“要不你今晚去我房里发泄，也省得我去街上拉客了，算你便宜点。”

须臾，一声惊叫弥漫在走廊上，紧接着是接连几道很重的关门声，门外的女人没关门，她有危险！

宋小渔神情紧张，刚微微一动身就停住了，她闻到了血腥味！

外头的嘈杂声戛然而止，陡然间气氛凝固住了，而女人开始呜咽地哭泣，宋小渔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对，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是我，我嘴贱！哎哟——”女人不断地求饶，只听有一道刀尖点着宋小渔的门的声音。

那女人自然识趣的很，“这个房间的住户经常看不见她的，她要不就是不出门，要不就是根本不住在这，我平时上夜班没什么机会看见她的。”

血腥味又弄了一些，恐怕是外头的人将抵在女人脖颈间的刀子扎的更深了些，女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响。

“真的没骗你呜呜——”她抽噎着说道，“平常人待在自己家里十几二十天没事，可我们这是公寓楼啊，每层的洗手间只有一个，我从没看见她出来过，不骗您！！”

女人的歇斯底里和崩溃是发自内心的，那人似乎也半信半疑地挪开了脚步，宋小渔更是屏住呼吸，一路目送那道影子离开。

刚睡醒就发生这样的闹剧，实在是很难让她再度睡下。

宋小渔抹了一把脸，疲惫地摸起手机，意识才刚回笼让她不小心触碰到了首页的那条信息——叶绯发来的。

早上十点的消息：

[落叶飞猪：我说过不会骗你，我做到了。]

[落叶飞猪：我们需要谈谈。]

[落叶飞猪：小渔，回我消息。]

就在刚才发来的消息是：

[落叶飞猪：不要开门！！！]

这几条信息的信息量可太大了，宋小渔一条条看下来，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叶绯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来自哪里。

就她自己猜测来看，很可能是属于黄昏咖啡馆的同一批人。

他们还在找她！

叶绯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三个惊叹号已经足够表达出他当时的慌张，不过宋小渔也不傻，还没蠢到给外面的人开门。

上一次是黄昏咖啡馆，这一次已经直接找到了她的门口，宋小渔的额间凝出虚汗，这扇门她是绝对不会开的，但是……

宋小渔检查起自己的存粮和水源，躲了太久，已经所剩无几，又因为之前叶绯一直给她点外卖，以至于连补货都没做。

想到这，宋小渔“啧”了一声，越发的不想理叶绯。

在现实世界里，生理需求是人之常情，但在副本世界里就没有这样的概念，她在房间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进副本。

“哎——”宋小渔长叹一声，又是毫无准备毫无预兆，进副本比在这等死好，过几天那些人等不到她出门总会撤走的。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宋小渔当即打开APP，她得尽快挑选一个合适的副本。

可打开绿水论坛后，宋小渔却惊奇地发现，首页的求助帖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对然后面紧跟着“NEW”的标志，可同时也多了一个金色的LOGO勋章，刻着一个深深的“S”标志！

系统好像说过她是第一次进入S级副本，配合上这个信息，难道隐藏的意思是，接下来也只有S级副本可以进入？！

现在，不仅现实世界的事情变复杂了，连副本世界的任务也变得棘手了起来。

宋小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滑动的指尖却停顿了一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帖子。

——“天灾**，天灾在前，**在后，谁也逃不过。哀我一生孤苦伶仃，怜我至死无法安葬，即便死后我也会守着村子，我们河神村的幸福就寄托在年轻人的身上了。”

标题平平无奇，但既然是S级副本就不会向他表面描述的那么简单。

抛开这点，真正吸引宋小渔的是“河神村”三个字。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她每一次进入副本后获得的副本奖励，多多少少会带一点下个副本能用到的属性。

这次她得到了两个道具，一个是“潜水镜”，一个是“河神的祝福”。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两者之间的关联性，横竖都是S级的副本，就当是挑一个顺眼的，这么想着，宋小渔果断点下了这个求助帖。

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把她惊呆了！

是久违的多人副本，但却不是宋小渔意识里的“多人”，而是真的很多人的“多人”！

一排十个头像框，总共五排，意味着有五十个人即将参加这个副本。

[当前准备玩家人数32/50]

[S级副本“河神村”即将开启]

圆点进度条不断填满，人数不断上涨，宋小渔十分怀疑这个副本真的能有这么多人参加吗，而且还是个S级副本，排行榜前五十人全部参加这个副本的概率几乎为0，根本凑不齐。

就在她担忧副本能不能开启的时候，界面上却忽然跳出一体条信息：

【请推荐一位你信任的玩家参与此副本，请注意，必须是在您邀请的玩家并没有进入副本的状态下才可实现。】

邀请？果然！

就知道凑不齐那么多人，所以系统才设置了这个关卡。

信任的玩家……

脑中闪过白其客、叶绯等等人的身影，宋小渔轻哼一声，对这“信任”二字可谓是不屑至极，在这种游戏里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请尽快选择，否则将强制退出等待队伍。】

靠！宋小渔低声咒骂了一句，邀请玩家竟然还是强制性的，这让没朋友的人怎么办嘛。

若非要说信任的人……宋小渔思来想去，忽然眼眸一亮，有了！

她迅速答出两字，眼见着头像框慢慢锁定，周边围绕着一圈绿色，做完这一切，宋小渔的灵魂又一次被拉扯进无边的深渊。

*

河神村。

宋小渔睁不开眼，视线里就是一片漆黑，但周遭却嘈杂一片，一股子靡靡之音，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却隐约能察觉到是念经咒的声音。

她感觉到自己是跪在一个硬邦邦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部跟着周边的声音一起念叨，能感受到屋里不止她一个人，窗外有野兽嘶吼般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拍打着门窗也是一阵响过一阵。

忽然，禁咒声中传出一道不太一样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声音，他似乎在和谁说着私密话，宋小渔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大意是：“好好祷告，三日可成……若是水井冒水，则是河神允许……该年轻人来做的事，就只能让他们碰……切记河神训诫，不可私自行动。”

神神叨叨的。

宋小渔轻蔑地瘪了瘪嘴角，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当即睁开眼，只是微微动了动脑袋，“呼”的一声带着劲风，鞭子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宋小渔一时不防被抽倒在地上。

昏暗的灯光和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烛火中，宋小渔看见了一名人高马大的中年妇女，眼睛凸出，爆满了血丝，一双嘴唇皲裂发紫，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这么突然？

宋小渔感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疼，起身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

那个中年妇女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甩起鞭子就要再抽，“啪”的一声，却不是抽在宋小渔的身上。

她看着忽然站出来挡在她眼前的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npc，结果烛光一照，一颗圆润的卤蛋头映入眼帘。

宋小渔的嘴角不断上扬，兴奋地喊道：“旦旦！”

被抽的手心红肿发疼的高个憨憨正是被宋小渔邀请进这个副本的陈旦，他转过身来也是满眼欣喜，但显然这不是个相认的好机会。

陈旦死死拽着鞭子，和那中年妇女你扯过来我扯过去，一时间难分伯仲，僵持不下。

宋小渔这才有机会看清周围的情况，就和进入页面一样的排列，五十个蒲团，跪着五十个人，男女都有，却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

看到陈旦宋小渔和中年妇女发生冲突，都是作为玩家进入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往这边走。

谁知刚才还只是愤怒的中年妇女看到这么多人动了，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啊啊啊——坐下坐下——都不要动！！都给我跪好！！！”

她会说话！宋小渔惊讶地看向中年妇女，刚才那么生气都没说话，她还以为这是个哑巴呢。

不过一听她的声音也就知道她为什么不爱说话了，沙哑沉闷，像是两块老树皮在互相摩擦，也像是久未用过松香的小提琴，准确来说是像几十年没喝过水了一样，干涩的重低音。

见没什么人理会她，中年妇女疯也似的扒开两侧的人，疾冲到屋前摆放的佛龛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河神莫怪，河神莫怪，河神莫怪……”

“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你不要与他们计较，我们下次一定会供奉更好的东西，三日之内把他们送给你，莫怪莫怪……”难听的嗓子不断输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捂起了耳朵。

听到内容，宋小渔拧起好看的眉，看来这个副本跟鬼神之说有关系。

她换过了一圈四周的环境，以往她经历过的副本，要么就是富丽堂皇，要么就是高科技遍地，偶尔那么一个朴素的场景都称得上奇特。

再看看这里——裸.露的黄泥土地，连个水泥都没浇，黄泥墙上道道黢黑的大裂缝，仅靠着几根大圆柱支撑的房屋，也不知道外面的风这样狂吹着会不会塌。

屋内为了能挤上五十个人，可以说是空空荡荡，把能撤掉的东西全部撤了，唯一留下的佛龛还是让他们跪拜的，红色蜡烛也满是诡异，那盏煤油灯恐怕是屋里最值钱的玩意。

连朴素都称不上，从中年妇女的态度可见，这里不仅落后还贫穷，这两个词在屋子里的每个人心中滑过。

中年妇女一直在磕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直接将头点在地上，那种响声完全是要以头抢地的程度，果然等她停下，转过身来时，蜿蜒而下的血流顺着眉心流过她的鼻梁，在灯光下更是阴森恐怖。

她徒手举着一根红色蜡烛，哪怕蜡油滴在她虎口处，她也丝毫没有反应，宛若一个死人般穿过他们的几人。

沙哑的声音混合着呼呼的风声留下一句“在这好好反省”。

中年妇女走出大门，撂下这句话后反身就将大门一关，听着落锁的声音大概是不打算将他们放出去了。

宋小渔走至窗边，透过窗户，能看见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临近头顶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陈旦凑近宋小渔身边：“小渔姐，小渔姐！没想到我们又在副本相遇了，刚才我正准备休息呢，结果就收到了什么邀请信息，我一看是你立马就点了同意，这时怎么回事啊？”

宋小渔看了一眼单纯的陈旦，当时系统让她想信任的朋友，她对谁都不太信任，但是陈旦……傻的可爱，而且他自己才是完全的信任。

现在进入这个副本，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看这个副本走的就是恐怖风，是陈旦最害怕的。

她嗫嚅了一会，还是如实说道：“这个副本可以邀请玩家一起参加，我想不到找谁好，还是觉得你最靠谱。”

陈旦听言一愣，宋小渔还没来得及安慰他，陈旦忽然并腿敬礼、喜极而泣：“小渔姐，你的认可就是我最大的荣幸，我绝对靠谱，相信我！”他敬礼的姿势换成握拳，往胸口猛锤两下，差点岔了气。

宋小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旦果然是个活宝。

回过味来，陈旦却问道：“我看这个副本竟然有五十个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小渔姐你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副本啊？”

这一问却把宋小渔给问愣了，难道系统……没说吗？

此时，陈旦的问题也影响着身边的人，屋子里人多却狭小，说话都带回音，只要说出的话，别人是不可能听不见的。

这里有一半的人是被邀请进来的，有一些是和陈旦一般与被邀请者是合作关系，相熟便不会在意，但有些人不过和被邀请者萍水相逢，当场就有人质问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副本？”

“我是手快点了同意，根本没打算进来。”

“我也是，上个副本才结束不久，我还没休息够呢。”

……

诸如此类的话络绎不绝，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宋小渔只好把事实告诉陈旦：“陈旦，你听我说，但你向我保证要冷静。”

陈旦连连点头，双眼放光，仿佛左眼写着“冷”，右眼写着“静”，无欲无求地说道：“我听着，小渔姐你大胆讲。”

“这是个‘S’级副本，很有可能是个恐怖副本，地点是河神村，然后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宋小渔一口气说完，大有英勇赴死的意味。

场面一度寂静。

最先骚动起来的还是别处，陈旦就跟静止了一般呆在宋小渔眼前，宋小渔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是……吓傻了？

“……恐，恐怖，副本。”陈旦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渔姐，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拉我进恐怖副本，我真的很怕鬼！！”

他难听且大声的哭叫把旁人都搞懵了，大哥，这个副本的重点是“恐怖”吗？是“S级”这个前提好不好！

宋小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你不关心这个副本的难度吗？”

“难不难的，A级副本你都带我完美通关了，我相信S级副本你也能带我飞。”陈旦说的信誓旦旦，果然是直击灵魂的信任感，刚一说完他就抱头痛哭起来，“怎么难的副本都是恐怖的呀，我的命好苦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黑色竖线，那一定挂在宋小渔的头上，如果现在有一群乌鸦飞过，那一定是从宋小渔头顶飞过的。

陈旦，果真奇男子也！

但显然，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S级副本的杀伤力有多强，好多人都只是从攻略帖里听说过而已，和自己真实的体验怎么可能一样。

这还不包括其中好多人是意外进入的这里，他们有些连B级副本，A级副本都没有闯过，他们这样的人进入一个S级副本，无异于新手进了大佬村，当炮灰送死来了呢。

俗话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

都是一带一拉进来的，两两组合互掐再合适不过了，此时屋子内除了宋小渔和陈旦都已经怨声载道，互相打骂着，不像是队友，反倒像是泼天的仇家。

这时，陈旦也只了口，大概是也没搞清状况，默默道：“这些人怎么突然疯了，是变异了吗？”

顿时，齐刷刷的白眼和眼刀落在了陈旦的身上，他果断往宋小渔身后一躲。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着拍打在窗上，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窗户“嘭”的一声被风掀飞，四个脑袋那么大的窗口不足以让他们爬出去，却足以将他们刮得东倒西歪。

不断涌进屋内的冷风吹灭了所有的蜡烛，不断有踩踏的尖叫和摔倒的声音传来，宋小渔紧紧抓着陈旦的胳膊将他带到一旁，靠着窗户就不会和那群人撞在一起。

此时的屋内简直乱作一团，早有人按捺不住骂出了声，相互之间的咒骂愈演愈烈，推推搡搡应接不暇，五十个人的副本，一人一句都吵破天了，任其中有人不断高声制止也无济于事。

黑暗、暴怒和压抑总是并行而来。

这一瞬间，屋里简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要么用双手当眼睛慢慢探索，要么就等着和别人一样摔个狗啃泥。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