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了在家到五天,该经历的阶段都经历了,他俩也过了传染期。这几天的太阳都很好,李柳枝和叶杉薇从外地回来,叶杉薇总归是青年人,稳稳当当的开车回来,李柳枝躺在后座,发语音问儿子晚上要吃什么。
黎海生抢过手机先报一遍自己想吃的:排骨汤,肉沫豆角,菠萝啤酒鸭——叶桓灵在身后伸手追着他的肩头,他一手按着语音键,一手向后对付叶桓灵。
“你抢我手机,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只说你爱吃的。”叶桓灵的声音在最后几秒记录在案。
李柳枝笑着回复:“这是要摆席啊?你和爸爸说要庆祝一下。”
叶桓灵按照李柳枝最后的叮嘱将这几天穿的外套统统丢进洗衣机,兼所有被褥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七叔公开了窗,房门开了一缝,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嘴里还哼着调调,他哼的面色红润情绪高昂,旁人听不出名堂来。
“七叔公,给你削梨放这了,”叶桓灵走近床头柜,七叔公的房间小,按他的说法是聚气,木屋建的时候内里就水泥封过,不大不小他独自一人过堪堪好,“衣服我帮你洗了,明早我就回学校了。”
七叔公开开眼,“这么快就去学校了,我还没过够有人伺候的日子呢。”
黎海生进来换了一床新被褥,叶桓灵帮他换了干净的毛衣棉袄,他抱着换下的衣服说:“我爸让你在店里住,你咋不住,天天有人伺候。”
七叔公没接茬,转而指挥:“每一样水果都给我切一样,我想吃。”
“别来吧,今晚我妈煮饭呢。”话是这么说,叶桓灵出去后端着水果碟进来,叶先河买来的水果他都切了一半,满足一下七叔公的嘴瘾。
李柳枝将厨房搬到七叔公这,反正家里就她还阳着,干脆来这边住上,顺带伺候伺候七叔公,感受一下住在这边是不是比店里好,“弟弟,我在煮草药,好了你就倒进浴桶里面洗。”
叶杉薇在厕所放好浴桶,搬着椅子来太阳底下,黎海生在旁边作画,叶桓灵带着俩人的衣服来到厕所,他出到厨房问:“妈妈一个浴桶,要煮两次吗?”
砧板上传来剁肉声,李柳枝停下说:“你俩不能一起洗啊?”
叶桓灵点点头退出厨房,他出去时外面的少男少女正安静的专注手中的事情,叶杉薇游戏连败,气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激情开麦:“哎呀,曾敏,你会不会打的啊,阳了脑子都烧坏了?”
动静太大,黎海生削铅笔的手一抖,断了,“哎呀,我的铅笔。”
叶杉薇关了手机,接了刀说“我帮你削,好歹我之前也上过爱好班。”
“别了吧,你还在气头上,削到手就不好看了,”黎海生将到自然递给正走来的叶桓灵,“叶子削,叶子不怕。”
叶杉薇白了一眼,支着下巴说:“那是我的丫鬟。”
“你的丫鬟被我收买了。”黎海生得意道。
叶桓灵说:“别吵,你们都是我的丫鬟。”
屋里传来李柳枝的呼喊,二人收拾收拾东西进去,黎海生看了厕所一个浴桶,同叶桓灵如出一辙:“我是洗他的洗澡水还是,等会有新的草药水洗?”
叶杉薇关上厕所窗户,草药水倒进去白雾横生,“两个人一起啊,你们两个还分来分去的吗?”
二人赤身进到浴桶,两个人挤一挤恰好,褐色的草药水漫上肩,帕子浸了水搭在肩上热乎,红着脸面对面,静了可听见厨房李柳枝的炒菜声。
黎海生长腿张开,叶桓灵抱着双腿缩在他其间,叶杉薇敲敲门:“你俩好了没,我放个小太阳。”
“进来吧。”
叶杉薇拉了个小太阳进来,特别叮嘱:“别让它进水,好好洗,我什么都没看到,看到长针眼。”
叶桓灵肩上的帕子凉了,浸了热水接着敷,黎海生说:“你别乱动。”
二人赤身面对面,叶桓灵的脚尖距离黎海生不远,他说:“我没动,地就那么大。”
他将腿往回收了收,黎海生抓着他的小腿肚揉按,“还酸吗?”
叶桓灵换了黎海生肩上的凉帕子,“不酸。”
厨房饭菜香溢进,水温了,叶桓灵站起来跨出桶擦身子,碰上黎海生目光如火炬,“怎么,你要跟我比宝贝?”
黎海生跨出来穿衣服,拉着叶桓灵抱了好一会才说:“有点不想去学校了。”
叶桓灵给他吹头发,他要是信那个学习狂魔的话,那他真就比黎海生痴狂。耳朵里还有水,他数落黎海生大条,抓起毛巾给擦干,“好了,出去吧。”
李柳枝端菜上桌,叶杉薇从七叔公房里铩羽而归,李柳枝说她笨,自己进去关了七叔公的收音机,“吃饭了,起来起来。”
七叔公从床上起来,低着头找鞋,“吃饭就吃饭,你关我收音机干啥。”
李柳枝提溜棉鞋给他:“不这样你能起来吃饭吗?吃了好休息,池塘边晚上湿凉,别老出去。”
三小孩等七叔公坐上桌,摆碗筷,盛汤的盛汤,添饭的添饭,叶先河关店开车过来时老少吃得正欢,七叔公蔫蔫的吃的不多,但是一直说得不停,李柳枝给他剃掉排骨上的肉:“我炖的可烂了,吃吧吃吧,谁能讲得过你呢。”
叶先河刚坐下,叶杉薇盛着饭就来了,他接过碗:“最近胃口好点没,好了少往外面跑,吹了风很很难好的。”
七叔公闲不住的主,胡乱应了几句,保证好了之后少走动,在家呆着。他没吃下多少,喝了口汤,坐在床边吃了水果又听起戏来。李柳枝在电饭锅温了一碗粥,收拾厨房就回去了。
黎海生和叶桓灵坐在木屋里紧赶慢赶网课作业,窗边花树摇曳,夕阳落下屋顶。黎海生画完这几天都速写作业,美术老师比谭丽还要狠毒,一天六张,回家了五天。他眼花头晕装包,躺在床上,叶桓灵脱了鞋爬上来。
在家舒坦日子,去学校二人都有些怅然若失。黎海生抱住叶桓灵睡到天蒙蒙亮,李柳枝敲门让他俩起来吃早餐。他俩磨磨蹭蹭的样子,李柳枝说:“看你俩那样,奔丧似的。学不下去手机掏出来玩一玩,反正你姐我从来没有教听过,没那个命就不求你俩人中龙凤了。”
叶杉薇搅着粥,“干嘛说我,我是学习的料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学生心里有问题吗?”她转头对二人说:“好好学,虽然我读书的时候没认真读,但是我心怀大志,现在干上理想的工作。”
“你那也叫工作?明明就是爱好,怎么还有钱赚,我真的是不明白。”李柳枝给二人整理去学校的用品,吃喝穿用。
二人闷头喝粥,要去学校了也没怎么吃,抱着焖烧壶,坐上叶杉薇的车。
进了学校,杨文华正上状元桥,黎海生叫了一声,杨文华在桥头大包小包等二人靠近,“那么巧,你们带了什么吃的,我试试。”
“家常菜还能有什么,大厨你带什么来吃。”
与好友谈笑一番,眉眼的烦闷才得舒展。教室里正在早读,有气无力的早读声伴随咳嗽,谭丽走进来,示意他们坐下,读书声戛然而止。
“今天开始早读坐着读,校长看你们太累了。”谭丽说完,早读声起来。
跑操音乐响起来,杨文华第一个起身吐槽:“怎么还有跑操,我真的是服了。”
其他同学摘了口罩,哀嚎着下楼,今天周六原本周末是不用跑的,耐不住曾副校长心系前面的班级,于是乎他们成绩前面第八个班级全年无休。
丧尸进城一样的跑起来,许辛拉着李彩霞停在一边:“不行,感觉要断气。”
落于黎海生这个车尾灯人越来越多,显然大家都跑不动了,瞥见黄军华从楼上探出来的头,加把劲跟上。
黄军华从楼下下来,口罩掉到鼻孔下,他气喘吁吁,插着腰,拿着喇叭喊:“别跑,阳了之后不能剧烈运动,给我回去。”
人作鸟兽散,一股脑的冲上楼。黄军华在楼下举着喇叭:“都叫不要跑,怎么还跑,阿猫叫狗越叫越走,咳咳——”
杨文华跑到楼上在黎海生的位置坐下歇脚,叶桓灵走到自己的位置,杨文华冲他摆摆手:“太累了,休息一下。”
黎海生从后面搭上他肩,借力坐在叶桓灵腿上,“真给人累死。”
杨文华撸起袖子,用作业本扇风,黎海生看到他手腕上的手表,惊叹:“杨文华你工资多少啊,买两个手表戴。”
“我就喜欢那么浮夸,怎么样不错吧。”杨文华摘下自己的手表给黎海生看。
黎海生接了手表,叶桓灵凑上来观摩,许辛和李彩霞从后门进来:“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我也看看。”
“杨文华的手表。”黎海生将手表给许辛,许辛没接,她说:“就是这两个表啊,发十条朋友圈。”
男生跑过来抢过手表戴在自己手上,“现在让我戴戴。”
叶桓灵问黎海生:“你想要啊?”
“你买,我就要。”
叶桓灵抓黎海生的手给他画一个,旁边的蓝原舟过来添细节:“这这,还有细节,一点也不严谨。”
他问黎海生要几点,黎海生顺口就说:“五点二,额,五点半。”他摸摸头看着周边的同学。
赵梓琪好奇,“为什么是五点半?”
“没有为什么,写你作业去。”黎海生将他们赶回位置上。
许辛看了一眼黎海生的“手表”说:“好画功,良师出高徒。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高三二统碰到放开够让人火烧眉毛的,考试期间,他们都在教室里静悄悄,没有下课铃,赵梓琪看了一眼蓝原舟,蓝原舟给杨文华使眼色,杨文华就举手示意。
谭丽正在讲题,“你那招对我没用,我再讲两分钟,凭良心,我之前可没拖过堂。”看到台下钓鱼的脑袋,她放下书,“算了,下次再讲。”
她一出教室门,一片脑袋落到桌面,晚上睡不着,白天不够睡。元旦假期过后,又开始期末复习模式,急的抓耳挠腮。
杨文华整理在教室后面的书柜整理试卷,“妈呀,那么多试卷,要看到什么时候。”
许辛也在翻试卷和练习册,“写了那么多试卷,成绩一点没提高,我真的是笑了。人与人之间比不了,比不了。”
赵梓琪从课桌拿出一沓不用的课本放到自己的柜子里:“听说,考试完之后我们要留下来补课。”
“留下来讲试卷?我巴不得回快点。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黎海生转过头问。
杨文华摇摇头,“谁知道呢,我宁愿提前来,也不愿意告诉我延迟回家。”
大课间有时间大家都在整理书柜和课桌,废纸筐早满了,叶桓灵夹好试卷,该扔的扔,蓝原舟和赵梓琪在外面和收废纸的爷爷聊天,爷爷和周围的同学聊天,告诉他们一定要好好读书。
蓝原舟进来收废纸:“还有谁要扔,我要走了。”
杨文华举着一堆试卷上去:“我我我。”
“杨文华,你英语试卷那么多没写啊。”庞琳扫了一眼。
杨文华手指放在嘴边:“嘘,小声点,别让英语课代表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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