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临越往事

穆清麦回头,眼睛瞪得无比的圆,着急地小声开口,“你干嘛?”

唐犹笙依旧举着她的手,“掌院,唐犹笙和穆清麦住一间!”

穆清麦张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挣脱不开手腕上的桎梏,她倏地靠近唐犹笙,两张脸凑得极近。

紧蹙着秀气的眉头,圆润的脸上满是伪装的凶意,温润清亮的声音压低,“你干嘛!我不愿意和你住一起。”

她一向随遇而安,如若是掌院安排,她倒也能接受,其实于她来说,和谁住一间屋子都没差,可哪有这般强买强卖的?

欺人太甚,就因她没甚家世背景就这般明目张胆地欺负她?穆清麦悄悄捏紧拳头。

扑面而来的说不清味道的暖香,唐犹笙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撤脑袋,拉开和对方的距离,淡淡睨她一眼,“不和我住?”

穆清麦抿抿唇,盯着面前这张出色的脸,眼里满是不快,“我...我想和副将住...”

“我不想和那女子同住。”

穆清麦回头,发现落单那女子脸色难看,但也没有要拉拢她们的意思,显然是宁愿和副将住也不愿意和她们两人住。

“那...你和副将住...我和那个女子住。”

书院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傲,也就面前的人好拿捏些,要是她的身份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唐犹笙扯开唇角,眸里满是坏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告诉六皇子你和你的花公鸡欺负我。”

穆清麦一双眸子圆得出奇,满是震惊,“你...你不要脸!”

唐犹笙轻笑,“你说说,要是六皇子想为难你们,你和你未婚夫还能在书院立足吗?啧~”

对方跋扈的语气令穆清麦讨厌极了,她圆眸怒瞪,气得两腮鼓起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穆清麦,你可愿意?”苟掌院没有发现两人的拉扯,朗声开口询问。

穆清麦扭头看向苟掌院,被抓住的手腕挣扎的劲儿渐渐松懈下来,好半晌才垂下眼皮,“愿意的...”声音有气无力,连瘦弱的肩膀也跟着跨了下来。

唐犹笙满意地放开她的手腕,抱臂站到一边。

苟掌院看了眼两人,好一会儿才摸摸胡子,“如此甚好。既然大家都有了舍友,那就进寝楼归置去吧!下午会有夫子带领你们去往至善楼,届时再公布分班事宜。”

“学生恭送掌院。”

宁泽骞出来时,就剩两人还在对峙,应该说是穆清麦单方面不满地看着唐犹笙。

当事人跟没事儿人一样,甚至轻哼着小曲儿把自己的包袱归拢到一处。

“怎么了?”

穆清麦收回恶狠狠的目光,低着脑袋收拾着自己的包袱,“没事儿。”

“到底怎么了?太重了我来替你搬!”

穆清麦避过他的手,“钱老师看着呢,男子不得入女子寝楼。”

宁泽骞一把搂过穆清麦大包小包的东西,“我给你送到寝楼门口总该行吧?”

唐犹笙两手挂满了口袋,对上宁泽骞不善的目光‘嘁’了一声后离开了。

穆清麦垂着脑袋,听得清清楚楚,眸底水光乍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到底怎么了?”宁泽骞轻松拿起穆清麦的包袱。

穆清麦垂着脑袋,鼓囊囊的发髻旁一绺头发也跟着垂头丧气,失去生气,“狗骞,我和唐犹笙分到一屋了...”

“什!”宁泽骞连忙放低声音,“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自愿吗?”

穆清麦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威胁我...说不和她一间房就让六殿下要我们俩好看。”

宁泽骞怒火中烧,“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苟掌院!没天理了还!”

穆清麦一把拉住他,使劲摇了摇头,“算了,本来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别再给掌院添麻烦了。”

“那就这么算了?”

“怪我没骨气,轻易就被她唬住了...”穆清麦长叹一口气,“你说的对,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这般沮丧,宁泽骞倒不好再发火惹她心烦,只好开口安慰,

“没事儿,寝楼里有老师呢!她不敢欺负你。予真校风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我爹也不会耗这么多心血送我进来。”

“我知道,我就是...我也没说不愿意和她住一间啊...为什么问都不问我就直接...这不是欺负人嘛...”

穆清麦委屈极了,进京以来,就没一件好事儿,现在还直接被人蹬鼻子上脸欺负了...

穆清麦压住眼眶热意,暗骂自己没出息。

“没事儿没事儿,你今晚先住着,明儿,不!下午我们一起去找掌院!私下跟他说给你换个舍友,他是你爹的恩师,这点小忙肯定能帮的。”

穆清麦拿过他手里的包袱,重得手臂都垂了下去,“我先进去了。”

宁泽骞站在门口看着小姑娘离去的沮丧的背影,这个唐犹笙!有机会一定要她好看!

两人是最后进去的,屋子被安排在最角落里,穆清麦拎着几个大包袱进屋时,唐犹笙正拿着被褥犯难。

女寝家具摆放和男寝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床头的窗户上方还额外挂了一条水波缎当遮光帘子。

唐犹笙嫌弃地看了一眼,加之手上的东西怎么也弄不明白,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放,伸手心烦意乱地把帘子全部卷到了一边。

回头才发现小姑娘不吭不响正灵活地□□着被子。

唐犹笙悄悄挪动了两步,打算偷学,忙不迭瞥到对方通红的手腕,唐犹笙一愣。

穆清麦一向和气的小脸此刻面无表情,转过头去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唐犹笙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流了出来,“我看看你怎么套被褥的...”

穆清麦一愣,随即继续□□她从家里带来的小被子,这次动作却放慢了许多,甚至微微侧开身子让对方能瞧得清楚,只是脸上依旧垮着。

唐犹笙似是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头回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这脾气也太好了......

“一会儿赔药给你。”

穆清麦一愣,“什么?”

唐犹笙指指她通红的手腕,“刚刚没注意收力。”

皓白的腕子上那一圈红色颇有些刺眼。

穆清麦回头,她还以为,她是在为拿六皇子要挟她的事儿道歉。

她嫣红的唇紧紧抿着,好一会儿才冷硬地回了句“无事。”

“以各寝两人为一组,各自落座。”裴禹站在膳堂中间。

众学子太能耽误,眼看已经过了掌院规定在至善楼上课的时间还没能收拾完。

掌院竟也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只说天色不早,让众学子先用饭。

膳堂里的师傅可不是什么名厨御医,不过是在外头艰难讨生的人被掌院碰巧招了进来。

一桌桌食盒端上来,除了穆清麦、明歌、唐犹笙三人的食盒,其余地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怨声载道。

苟掌院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钱允芳站到一边,“掌院,我倒是认识几位宫里退出来的大厨...”

掌院并未回应,钱允芳却懂了,不再多提。

岂料却被旁边的男学子听了个正着,“钱嬷嬷,还是您疼我们!这饭菜怎么入口啊!”

苟掌院举高临下,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方尚书家幼子,方修?”

男子方修站起来,脸上虽是嬉皮笑脸,却也老老实实恭敬地行了一礼。

“正是在下。掌院,咱们虽然是来求学的,可这也太艰苦了!您说说,住的地方简陋也就罢了,忍忍就过了,这吃食实在是将就不了啊...”

苟掌院将手背到背上,犀利的眸光扫向众位学子,“你们也是这般认为的?”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大胆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到底没敢吭声,怕苟掌院事后穿小鞋。

“天盛十六年,临越突发战事,先皇自登基以来,临越遭到敌国大规模袭击,自此,战乱不断。

天盛十九年,国库空虚,先皇不得已,提高一成赋税用于沙场。

天盛二十二年,临越收回镇西关一连八座城池,然,敌国不服,仍举兵来犯,战事从未停歇。

天盛二十四年,战事暂且平歇,临越百姓且松了一口气。先前提高的赋税并未恢复,战后重建的事压得百姓喘不过气。

天盛二十五年,当今圣上登基,改年号启元。

启元四年,战事再起。临越商业要道镇西关,战火纷起,民不聊生。除了驻城打仗的将士城内空无一人,是以,临越的商业板块就此没落。

启元五年,军中粮饷已数月发放不出,将士们连连战败,镇西关一带若干城池,唯有镇西关还在苦苦坚持。

启元五年冬,当今圣上再度提高赋税,在先皇增加的基础上,又提了两成!开春之际,各地衙门收税,卖地卖粮的百姓数不胜数,只盼着早些结束战争。”

底下的学子面面相觑,不甚明白地看着苟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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