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整个上午都像在梦游，直到被陈楚摇醒吃午饭才清醒。食堂的饭菜闻着油腻，她扒拉两口就搁了筷子。

“工作牌带了吗？”陈楚啃着鸡腿问。

今天是排练第一天，似乎是因为封辞逆下午有拍摄，所以临时将排练时间调整到了中午。

童眠这才想起来这茬：“啊，我放在教室里的，忘拿了。”

“没事，现在还有时间，你回去取吧，我在食堂这儿等你。”

“好，我尽量快点。”

跑回教室时正撞见杜序在啃面包。空荡荡的教室里就他俩，童眠硬着头皮去翻书包，塑料工作牌在抽屉里哗啦作响。

“昨天...”杜序突然开口，面包屑掉在课桌上，“他没为难你吧？”

童眠把工作牌塞进口袋：“没，那人看着凶其实怂得很，”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听说警察要来就跑路了。”

杜序捏扁了面包包装袋：“那家伙就是个疯子，我好心想要帮他，他却不领情。昨天突然就发疯了，我当时实在怕得要死...”他声音越来越小，“医药费我转你微信了。”

“没事。”童眠往门口退，“换我可能跑得比你还快，我昨天那么说也只是缓兵之计。要是我们俩和他直接对上，估计都得遭殃。”

杜序心里的疙瘩这才消除，“明白明白。”

溜出教室时她长舒口气。食堂里陈楚正跟红烧肉较劲，看见她就喊：“再晚点菜都凉了！”

童眠和陈楚挤进小剧场时，后勤部长正叉着腰训人。空调出风口粘着去年的彩带，在冷风里簌簌发抖。

“你俩去后台搬话剧道具。”部长扬了扬下巴，“找贴着粉色标签的箱子。”

后台堆着十几个落灰的纸箱。两个女生窝在折叠椅上玩手机，指甲油的味道混着霉味直冲脑门。

“劳驾问下，”陈楚踢开挡路的空水瓶，“话剧道具在哪？”

忙着戴美瞳的女生头也不抬：“自己找。”

童眠掀开最顶上的纸箱盖，蜘蛛网糊了一脸。陈楚边打喷嚏边翻出个贴满胶带的木盒：“这破标签都快褪色了！”

陈楚忍不住小声跟她吐槽：“我看哪里是人手不够，分明是有人想要偷懒而已，我们都抱了这么多东西，她们俩也没有一点想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童眠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各抱一摞道具往回走时，前厅突然炸开尖叫。陈楚踮脚张望：“肯定是封辞逆来了！”

小剧场里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参加节目的演员。节目还在选拔中，现在就已经定好的都是艺术班受主任钦点的。

童眠大概知道他们学校艺术班的情况，俊男美女成堆，都能靠颜值吃饭。

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封辞逆本人，仅有的了解也都是靠几张照片和同学口中的八卦得来的，算不上很熟悉。

即使如此，她依旧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

太耀眼了。和其他人有壁。

封辞逆正倚在钢琴旁和老师说话，oversize卫衣松垮垮挂在肩上，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缠着黑色运动手环。

陈楚摸了摸下巴：“不愧是模特，腿比我命长。”

童眠数着他卫衣下摆的走线，突然发现这衣服是某奢侈品牌当季新款——上周柯顺想买被她劝退了，价格够买她半年零食。

“道具放这儿。”学生会学姐在舞台边缘挥手，“轻拿轻放啊！”

纸箱落地的瞬间，陈楚突然倒抽冷气。童眠顺着她视线看去，封辞逆正在调整领麦，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手机呢手机呢！”陈楚手抖得解锁三次都失败，“这个角度绝了...”

童眠在一边忍不住问：“你拍照干嘛？”

“放网上小火一把，再说了，不拍不就等于没见过。”

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柯顺会查手机，童眠也想掏出手机拍一张了。

有帅哥洗眼，童眠之前被杜序恶心到的心情都变好了。

镜头刚对准侧台，后勤部长突然吼：“那两个搬完别傻站着！”

回到座位时，童眠感觉后背扎满视线。

“我们像不像灰姑娘？”陈楚捅她腰眼，“十二点前必须滚蛋那种。”

封辞逆的节目还没开始排练，一堆人站在台下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他站在中间，肉眼可见地被众星捧月着。只要他一笑，也会带动周围人一块笑起来，影响力可见一斑。

童眠一向对所谓的明星没什么概念，但此时此刻，她好像对艺人有了一点点的了解，确切地来说，是对封辞逆这个人有了一些了解。

模特这个身份给他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明星光环，不仅他自己的行为会在这个光环下显得特别，其他人也同样被这个光环所影响着，不由自主地去跟随着他，讨好他。

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可能意识到了，不过早已习惯，因为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他眼里，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童眠盯着封辞逆的脸想得出神。下一秒，他突然侧头看过来，和她的视线对上。

但这个对视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封辞逆仅仅是对她礼貌地笑了笑，就转过头去继续与他人有说有笑。

明明是普通的对视，但童眠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陈楚坐在她旁边，止不住地用胳膊肘碰她，“评价一下这是什么行为？放电？媚粉？还是单纯勾引？”

“...不好说，感觉有点骚。”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陈楚压低声音尖叫。

童眠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突然被手机震醒。柯顺的消息跳出来：【几点结束？】

她回了个流泪猫猫头表情包，抬头发现封辞逆在跟音响师比手势。男生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弧线，腕骨凸起的弧度像美术课本上的石膏像。

中场休息时童眠溜去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刘海被汗黏在额角，她用冷水扑了扑脸，手机突然狂震。

陈楚连发五条语音：“封辞逆也去厕所了！转角遇到爱啊姐妹！”

童眠手一抖，纸巾掉进洗手池。转身就撞见封辞逆倚在走廊窗边，指间转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率先开口：“你是这届新高一的学姐吧？感觉之前在学校没有见到过你呢。”

“额……是。”虽然他说得没错，但她合理怀疑他见过的学校里的人有没有超过一百个。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学姐挺可爱的，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很失礼，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封辞逆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走近一步继续说道：“刚刚和学姐对视了一眼就一直想着你的脸，但是又觉得直接过去要联系方式会很突兀。直到学姐刚刚来上洗手间，才有机会上来说两句话。”

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毫不掩饰地对她散发自己的魅力，一个劲地冲她笑，闪得她眼睛都要瞎了，几乎听不进去他说了些什么。

“所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他微微弯下腰，凑近她小声说道。

更新之后发现还掉了一个收藏，倒地。

补药啊【尔康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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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