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在女儿心中的地位,趁着休沐日,晏徽云也带着秋秋去坊市里逛了一圈。
没找到那家卖小乖的摊子,只好顺手买了一窝毛茸茸的小黄鸭。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怎么把大鸭也买回来了?”
王府院子里,清殊指着最前面的鸭妈妈,乐不可支。
晏徽云:“你女儿说,鸭宝宝会想它娘亲的。”
秋秋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她领着一溜儿小黄鸭往园子里走。
“这就是你们的家。”秋秋贴心地打开栅栏,提醒鸭子们,“不可以打架。”
小黄鸭们:嘎?
家里小动物太多,所以单独辟了个园子给宠物住,天晴可以出来晒太阳,下雨可以进屋子里躲雨。大家各自有单间,彼此不打扰。
橘猫撩开眼皮瞅瞅隔壁的新邻居,又迈着懒洋洋的步伐重新趴回猫窝。
小乖围着小鸭子扑腾,秋秋看得咯咯笑。
“秋秋,过来戴个帽子。”清殊坐在凉亭里招手。
受斗笠的启发,清殊做了好几顶遮阳帽,有编织草帽,绸缎扎花帽,还有专门配套的背心衫子。
秋秋今天穿着草绿色小背心,外罩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藕节似的胳膊。下面是同色系绸缎薄裤子,露出小半截腿,胖脚丫穿的是仿现代小皮鞋样式的软布鞋。绿色衬得白胖团子越发鲜嫩,像只刚出炉的粽子。
“看你头发乱的。”清殊给女儿擦汗,见她热气腾腾的模样,又替她扇风,“挑个帽子戴。”
秋秋看向桌上的小帽子,依然选那只斗笠。
绿衣服配斗笠,清殊笑出声,对晏徽云道:“看你女儿,像不像个渔翁。”
秋秋坐不住,戴好帽子就跑出去和小伙伴玩。
晏徽云目送女儿跑远,思索道:“渔翁好啊,看这胳膊腿,一瞧就是有劲儿的……”
清殊翻了个白眼,接过他的话:“练武的好材料是不是!”
凉亭里有冰鉴,倒不热。但清殊向来爱享受,能躺绝不坐,这会儿正倚在榻上,慢悠悠摇着罗扇。
她穿着和女儿同款式的薄衫,碧绿抹胸外就是雪白的皮肤,看着就觉清凉。
晏徽云起身挤过去,被嫌弃。
“热,别来。”
晏徽云不理她,探手搂过人抱在怀里,他掌心火热,触摸到的皮肤却温温凉凉,舒服得很。
清殊坐在他腿上,感觉到变化,赶紧扫了眼外面,见秋秋还在专心玩耍,便放松下来,揶揄道:“殿下最近定力不行啊。”
晏徽云脸皮早就练出来了:“都是夫妻了,把持不住是很正常的事情。”
清殊:“你说得对,但现在青天白日的,务必忍一忍。”
晏徽云脑后生反骨,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屋里走去。
清殊拍他:“喂!你女儿还在外面!”
晏徽云已经用脚合上门,胡乱亲她:“放心吧,有人看着。”
他们前脚走,默默候在外头的丫鬟就识趣地跟着小主子。
秋秋尚不知道自家爹妈上哪去了,她跟着小乖玩得不亦乐乎。
小乖还是只奶狗,站在鸭妈妈面前也是小小一团。也不知它怎么想的,围着大鸭子汪汪叫,终于叫它逮了个机会,趴到鸭子背上去。
大鸭子驮着小乖在前面走,毛茸茸的小黄鸭们排成一线跟在后面,秋秋乐坏了,边跑边笑。那笑声听得丫鬟们都忍不住跟着笑。
她在前面跑,小动物队伍就跟着走,路过打盹的橘猫,秋秋蹲下摸摸猫头,换来一声懒懒的“喵~”,好像在说:玩儿去,别打扰我。
路过吃草的兔子,秋秋打招呼:“小灰,你吃饱了吗?”
兔子有灵性,不怕人,但除了清殊,没人能抓住它。小灰看着秋秋,破天荒蹦上前,任由肉爪子摸了摸它的毛,然后才跑走。
即便是这样,秋秋也很高兴了,她继续带着鸭子们走。
鸭妈妈太累了,扑腾翅膀让小乖下来。白胖奶狗领着鸭宝宝们向前。秋秋一边拍手一边笑,没留神绊了一跤。
守在旁边的丫鬟倒吸口凉气,正要上前哄人,结果小乖先调头跑了回去,蹭蹭秋秋的手。
秋秋被狗狗蹭得痒,顿时忘了哭,就这么乐呵呵趴在地上玩。
丫鬟扶起她,左右看看没摔伤,这才放心。
耽搁这么一会儿,小乖带领的鸭宝宝们都跟了上来,绿色胖团子被一群毛茸茸的鸭子围着,小白狗又蹦又跳,狂摇尾巴,秋秋哈哈大笑,哪里还记得刚才摔跤的痛。
屋里,清殊听见这笑声也乐了,“你听,秋秋这是在干什么呢?”
晏徽云专心办正事,“别走神,你女儿快活,咱们也得快活。”
清殊“呸”一声,“不要脸!”
—
晚饭时间,因为玩得太累,秋秋吃着吃着就犯困。
彩袖好不容易喂完饭,见小孩脑袋一点一点,心软道:“要不让她睡吧,晚上醒了再说。”
清殊拍拍手:“我来抱。”
秋秋白天很好带,一到晚上就离不开娘亲,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睡得很安心。
清殊戳了戳女儿的小梨涡,软软的,很好玩。
晏徽云眼红,也凑上前点了点。夫妻俩你戳一下,我戳一下,秋秋烦不胜烦,终于嘴一瘪,要哭!
清殊捏住女儿的小嘴巴,赶紧拍拍:“好了好了,秋秋睡觉。”
没多久,秋秋睡着了。
清殊抱得胳膊疼,刚把人放下,小家伙又要哭。
秋秋周岁后就很好带了,需要抱哄的习惯还是婴儿期才有,今天不知怎么,又离不开人抱了。
晏徽云不管别的,他难得在家陪女儿,不过是抱着睡个觉有什么的,又不是要爬上树掏鸟窝。
清殊赞同,把孩子递给她爹:“你来吧,一身力气不用白不用。”
晏徽云便抱着女儿走来走去。
外头的乳母是宫里来的,重规矩,她倒想劝劝夫妻俩不能老惯孩子,被人知道了难免诟病娇生惯养。
大户人家的孩子自小都是乳母带,亲生父母身份尊贵,除了平日带着玩一玩,一般不会亲自照料。
淮安王府这位小主子,出生就被圣人赐临安郡主封号,乃是王府唯一的孙辈。娇贵是娇贵,但怎么也不能这般养着。
又是专开个园子,又是亲自抱着哄,被爹娘看得眼珠子似的。这还是第一个女儿,日后要再有儿子,岂不是宠上天去?
乳母倒也听说王府这位世子不纳妾,也不再生孩子的事。不过这话必定是随口说说的,偌大的王府没有儿子,谁继承?
她将这话告诉彩袖,彩袖便道:“世子妃说了,孩子不是宠坏的。再者,郡主的教养终归是王府自家的事儿,还轮不着你我插嘴。”
乳母讪讪,自讨没趣。
清殊听了彩袖的转述,波澜不惊:“大多数人的想法还是老一套,若是都要计较,咱也堵不住旁人的嘴,随他们说去。”
她只管陪着女儿好好长大。
晏徽云听说这件事,当下倒没反应,只是第二天便往宫里去了一趟。直到傍晚才回来。
没过多久,宫里太监突然来王府宣旨。华丽辞藻将未满三岁的小郡主夸了又夸。
清殊被绕晕了,等人走后追问晏徽云:“这是什么意思?”
晏徽云:“多给秋秋加了一层封号的意思,我跟皇祖母说了,淮安王府的爵位我可以不要,等父王百年以后,我和乐绫平分所有的东西,咱们家这一份,只能由秋秋继承。便是她以后嫁了人,丈夫也不能共享。”
换言之,他说以后不要小孩了没人信,那就直接请个旨,甭管有没有,反正淮安王府属于他们家的财产,全都是晏书奕一个人的,圣旨写着,旁人想惦记也不行。
想凭着婚姻嫁娶动歪心思的,趁早歇了吧!
清殊愣了好一会儿,笑着亲了晏徽云一口:“行啊殿下,闷声干大事!”
晏徽云一把抱起她,俯身回吻。
“这下放心了吧?有我在一天,甭操心有的没的。”
清殊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依偎片刻,自然道:“累了,不想动,背我回去。”
晏徽云嗤笑:“懒得你。”
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半点没犹豫,背着人往寝屋走。
秋秋看见了,也跟着张开手:“爹爹!”
晏徽云顺手一捞,把小崽子抱在身前,一起带回去。
小乖追在后面,汪汪叫着。
秋秋探头:“爹爹,小乖也想你抱它!”
晏徽云佯装不悦:“爹累了。”
清殊乐呵呵:“爹爹累,秋秋要怎么办?”
秋秋想了想,伸出拳头捶他肩膀:“你好一点吗?爹爹。”
晏徽云差点破功,干脆把小狗也捞上来,让秋秋抱着。
“你这是把家当都带上了。”清殊揶揄。
宽敞庭院里,高大的男人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俩,好在都是小个子,显得很是轻松。
晏徽云唇角微扬,没有答话,心里却生出一种踏实的感觉。
说来也没错,这一刻的重量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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