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回家

“贺苳,”一回到家,沈言就迫不及待地和贺苳打了视频,细细描述了刚才在医院的场景,对其中几个他觉得重要的话,更是反复说了好几遍,“阿姨说啦,以后欢迎我去你家!”

贺苳看着屏幕里面沈言叽叽喳喳高兴的样子,被他逗笑了,“听见啦,你都说过了。”

“我忍不住嘛,”沈言乐道,“我太惊讶了,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完又后知后觉地小心道,“阿姨没在你身边吧?她没听见吧?我刚才表现已经够差了。”

“有多差?”贺苳安慰他,“我妈不都说了,让你不用怕她。”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沈言不可置信,“我刚才说的你真的听明白了吗?阿姨说让我们继续下去,她不,反,对,了!!”

沈言过大的音量让贺苳忍不住后仰远离屏幕,无奈道,“我知道,我说过,你还记得吗?”

“你什么时候...”沈言仔细回忆,想起他们的事情刚被父亲发现时,贺苳到他家说的话,他那时候说,“我找到喜欢的人,我妈会为我高兴的。”

当时他完全沉浸在即将分手的惊慌和沮丧里,完全没听进去,还很奇怪为什么贺苳那么淡定,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沈言幸福得无以言表,林淼的叮嘱还在耳边,他亲眼看见了最好的朋友带着遗憾离开,无论如何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贺苳在一起。至于贺苳妈妈这一关怎么过,他还没想好。沈识雁怎么样他不管,但贺苳爸爸还没出来,他妈妈只有贺苳了,他不能让贺苳在亲人和自己之间做选择,一定要找到方法。

没想到通情达理的贺苳妈妈已经先一步帮他解决难题,实在是太好了!考完解放的今天,他又收到这么一个好消息,他高兴得在屋里滑着轮椅转圈,贺苳担心他磕碰到哪,“小心点,小言。”

“小言,去宁溪的事情咱们要暂时延后了,我妈受伤了,”贺苳想起来,“等我妈好点了我们再去。”

“不着急不着急,”沈言乖巧得很,“好好照顾阿姨,我明天去找你,给你带好吃的。”

“小言,来吃饭,”他们聊了一会,芳姨进来,见沈言衣服都没脱,把自己挪上床躺倒,两条腿也顾不上管,还晃晃悠悠垂在床边,“快起来。”

今天沈言回来得晚,路上和沈榭唠叨了半天,一进门立马告诉芳姨,又迫不及待地进房间和贺苳视频。极度兴奋令他半点也不饿,撑了下身体坐起来,“芳姨,我一点都不饿。”

“不饿也要吃饭,”芳姨进来帮他把轮椅推近一些,看见和贺苳的视频界面还开着,“小贺,你说是不是呀。”

“芳姨好,”贺苳打招呼,又转向沈言,“听话,赶紧去吃饭。”看沈言还是不愿意动,补充道,“我得去做饭了,我妈刚回房间休息。”

“哦对对对,”沈言听完果然加快速度,换了语气催促道,“你快去吧,赶紧做饭,都几点了,阿姨还饿着呢。”

第二天下午,贺苳说要去看看谢师宴的场地,沈言自然一起。李叔开车来接,看到沈言抱着的一大包吃的震惊了,“小言,你要去野餐吗?”

贺苳在小区门口等着,见到沈言也震惊了,沈言几乎是硬塞到他手里,“你拿回去给阿姨,受伤了不好下楼,多吃点快点好。”

贺苳隐约看见袋子角落里的包装袋,心想膝盖磕破和薯片和红薯干有什么关系,但沈言一番心意不能浪费,无奈点头,“好,我先送上去。”

一一确认了几个细节,从酒店出来,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南城这几天因为台风的缘故,基本没出现过晴天,沈言问,“咱们去哪呀?”

“去商场逛逛?”贺苳看看外面的天气,“要不就回家...”

“去商场,”沈言自动过滤贺苳后面的话,兴致勃勃道。李叔没在,贺苳准备叫车,沈言看着外面的大雨有些头疼怎么过去。看见不远处的地铁站,他犹豫着开口,“要不...咱们坐地铁去吧?”

他们所在的地方到商场有直达的线路,乘坐地铁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南城地铁修了好几年,沈言一次都没坐过。未知的环境,公共场合被人打量的紧张不安让他有些犹豫,因为身体的不便,他乘坐公共交通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又真的很想和贺苳出去玩。而且接下来几年他要离开南城去B市上大学,肯定经常需要自己出门,只是因为坐个地铁就担心害怕,他是不是还是高估自己了?

贺苳自然明白他的忐忑,收起手机点头道,“好,走吧。”

沈言包里带了伞,但他坐着轮椅没法撑,想也知道贺苳不可能自己撑着伞让他淋雨。雨这么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贺苳笑了笑,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等会他们要淋雨了。

酒店大堂门口,两人一坐一站呆在角落里等着雨势变小。两人短暂地沉默,贺苳抬起手,像个闲不住的孩子般把手伸向雨中,掌心很快就湿了,他收回手,雨滴从指缝流出,问,“小言,你喜欢下雨吗?”

“我不喜欢,”还没等沈言回答,贺苳自顾自道,“我爸被带走的前几天,就下了很大的雨,那些家属来我们家的那段时间,也总是下雨,所以我对下雨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甚至有段时间,一到下雨天就很烦躁,心静不下来,什么都做不下去。”

大雨冲垮了宁溪还没建好的桥,也给贺苳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言十分理解,他正想安慰贺苳,又听见他说,“不过,我现在好多了。”

“下雨只是一种很常见天气情况而已,不能代表什么。一些人的做法和情绪也只是个人行为,和下雨一点关系都没有。”贺苳说,“而且,雨不会一直下,那些不好的事,也只是生活中的少数情况而已。”

“而且,现在我渐渐也有点喜欢下雨了。”贺苳悠然道,湿漉漉的手指弹了几下,水滴调皮地打到了沈言的眼皮上,让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再睁开眼时,贺苳嘴角微翘,看着面前的雨幕,身上却有种丛容和闲适。

“和你一起看雨,好像,雨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天,沈言第一次坐南城地铁,和贺苳又回到了跨年他们交换心意的那家商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不多,工作人员过来帮忙,贺苳婉拒了,带着沈言在无障碍设施完善的南城地铁站里上上下下。除了个别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大部分人都在看手机或者闲聊,那些打量也没有让沈言觉得很不舒服。

在商场的星巴克,贺苳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沈言指着半年前他等贺苳时坐的座位,对贺苳说,“你坐那。”

“怎么了?”贺苳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坐下。沈言笑着没说话,心想那天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等到我都快绝望了。

还好,虽然满身狼狈,虽然沮丧万分,但是还好,你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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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宴上,董樊喝得涨红了脸,在酒桌上抓住谁叫谁喝酒,赵凡如临大敌,一脸惊恐地退出来,最后只有“酒哥”撑着和董樊喝到了最后。

“董老师怎么了,”赵凡心惊胆战地远离,担心又被董樊抓去喝酒,“他平时不这样啊。”

“舍不得我们呗,”张韬也喝了不少,眼睛红红的,“别管那么多,玩游戏玩游戏...”

沈言有些担心地看着吴骏业。他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吃饭,一上桌就开始喝酒,但他酒量太差加上喝得太猛,很快就晕了。董樊刚开始还拦着,后来见拦不住只好放任不管。吴骏业两瓶啤酒都没喝完,出门左转卫生间吐了一番,被贺苳周崇扛回来以后就仰躺在包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老吴,你没事吧,”沈言轻轻摇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人声鼎沸的空间里简直比蚊子还小,只能加大力度摇晃他,扯着嗓子喊,“老吴,别在这里睡觉,回家——”

“我不,”吴骏业哼哼,不耐烦地甩开沈言的手,“我还没吃饱呢。”

“沈言,你别晃他,等会他吐在这怎么办,”几个女生都没喝酒,饭吃得差不多了就坐在沙发旁边聊天,见吴骏业被晃来晃去,连忙避之不及地往旁边挪了几下远离危险。沈言见吴骏业睡得四仰八叉形象全无,有些无奈道,“这怎么办?”

“让他睡吧,等会我们一起送他回去,”贺苳递给沈言一小盘水果,走到沙发边把吴骏业的腿搬起来,“老吴,往边上睡一下,你占地方太大,别人都没地方坐了!”

吴骏业也不知是不是真睡实了,听见声音自觉往边上挪了几下。贺苳见沈言听完以后拿着叉子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沈言停了好一会,才浅浅笑开,“贺苳,”他缓慢道,“你刚才说话,好像林淼啊。”

只有林淼会放任吴骏业的调皮任性,不是直接叫醒他而是让他顾及着别人,只有林淼会把“让开”说成“占地太大”,一边提醒着他一边开玩笑。贺苳听见后没说话,倒是吴骏业晃晃悠悠睁开眼睛,茫然四顾道,“林淼?”

“是啊,林淼,要是他在这里,肯定要训你啦,”沈言率先反应过来,回忆着沈榭醉酒时的样子,柔声对吴骏业说,“快起来,去洗把脸,等会就回家,你自己走回去,我可驮不动你。”

“嗯,”吴骏业听完真的坐了起来,涨红了脸,思绪似乎还没清醒,只是闭着眼睛笑。他看起来是喝多了,对沈言说,“不用你驮我,我走不动,等会你的轮椅借我用用就行了。”

沈言自然不会和他生气,和贺苳对视一眼,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那轮椅借给你了,我怎么办呀?”

“让贺苳抱你呀,”吴骏业学着沈言的语气,喃喃道,“嗝,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抱来抱去的吗,呕——”

沈言见吴骏业乱说话,连忙想上前按住他的嘴巴,结果刚才的摇晃在这时奏效,吴骏业哗啦一声吐了满地,几个女生尖叫着躲开,其他同学火速上前围观。不过一番折腾下来,算是把刚才醉鬼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彻底糊弄了过去。

在几天后的毕业照时,一班同学看见操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照片上的林淼穿着校服,排球队服,休闲服,或笑或严肃地出现在泡沫板,扇子,甚至是一个等比例的人形立牌上。一班的毕业照上,所有老师坐在第一排,林淼的立牌在第二排被大家簇拥着团团围住,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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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充电器,水杯,”沈言掰着手指数数,手机开着视频放在桌上,“啊,还有驱蚊水,我去拿。”

“我给你带了,不用装了,”贺苳第五次看着沈言的旅行包提出意见,“我们不就去五天么,真的需要带那么多东西?”

“要的要的,”沈言丝毫不觉得夸张。为了给贺苳的爷爷奶奶留下好印象,他光是衣服就带了好几套,不仅每天不重样,上午下午都可以替换,每一套都经过他精心挑选,甚至找芳姨参谋过的。更别提他给老人家带的礼物,除了南城特产,还有他哥出差带回来的其他城市的吃的用的,满满装了一大包。

对于这次旅行沈榭答应得爽快,几乎是沈言一开口就同意了。不仅如此,考虑到沈言上下车不方便,下高铁还得打车,他决定亲自开车送弟弟过去。沈言原本不乐意美好的独处旅行被强加一个人,却被沈榭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

沈榭早知道弟弟会不同意,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伤感道,“你和贺苳相处还有的是时间,你们不是要一起上大学吗?可等过完暑假,我要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他幽幽叹了口气,“你就当哥哥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这样行吗?”

沈言之前完全沉浸在要出门旅行加上去贺苳家的兴奋中,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闻言愣了愣,发现他哥还可疑地红了眼睛。和家里隔着一千多公里,他们不再是每天上学上班回家能一起吃饭的距离,哪怕沈榭抽空出差过去,也是好几个月才能见上一次。被沈榭一说他也有些难过,不好意思道,“那好吧。”

贺苳听完后,干脆说,“那要不榭哥芳姨一起来吧,”他真诚邀请道,“这里环境很好,我爷爷奶奶家挺大的,能住下...”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沈言反应飞快,回忆道,“你上次明明说没有多余的房间,让我跟你一起睡的...”

“嗯哼?”沈榭警惕地发出疑问,沈言胳膊肘自然往外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贺苳别说出来,尽量自然地对他哥说,“本来就是嘛,要不...”他想了半天,迟疑道,“你和贺苳睡吧,芳姨和我一人睡一间。”

贺苳扑哧笑出来,沈榭看着弟弟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得咬牙勉强接受弟弟要和贺苳一起睡的事实。芳姨在旁边笑了,“要不我...”她本想说不去了,见沈言一脸“求求”的样子看着自己,只好忍着笑转了话题,“我去收拾东西。”

沈言松了口气,芳姨要是不去,他真的只能和贺苳一人一间了。不过无论如何,芳姨照顾了他这么久,能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不多,他也打心眼里希望能和芳姨一起去。

沈言接下来要出省上大学,每年寒暑假才回来,家里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他了。芳姨最怕麻烦别人,觉得做人一定要识趣,在沈言高考完就正式和他们提出,等沈言上大学就搬回老家。沈言一听立马眼泪汪汪,“芳姨,”他可怜巴巴道,“您不要我了吗...”

“哪是啊,”芳姨最受不了这个,也跟着沈言抹眼泪,勉强笑笑,“我这不是...小言,你大了,芳姨也老了。”

最后沈榭一锤定音。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很了解芳姨,知道她性格要强不愿意麻烦别人。他劝道,“芳姨,我们都很希望您留下,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早把您当成我们的亲人了。”他抽了张纸巾递给芳姨,又拿纸巾给弟弟擦眼泪,“您要想回老家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不过,回去就当是散散心,去转转,等到想回家了,您还是得回这,”沈榭笑笑说,“这才是您的家。”

“另外,还有件事,”沈榭看了看旁边眼睛红红的弟弟,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他突然有些羞涩,一笑起来像个刚出社会的毛头青年,“我和楚玥,我们俩...总之,”他抬起头,看着芳姨认真道,“楚玥爸妈在国外,我和小言...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您就是我们俩的长辈,接下来我和楚玥结婚,生孩子,还少不了要麻烦您。”

“哥,你...”沈言震惊了,“你什么时候...”他突然看见沈榭左手上的闪光,瞪大眼睛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你高考前两天,我怕影响你高考没敢说。不过这两天我天天在家都戴着戒指,刚才给你递纸巾,给芳姨递纸巾,还特意用的左手,”沈榭无奈地抬起手看看,“是不够大吗,早知道该听我的,买个大点的...”

“你们在一起了!”沈言的眼泪还在脸颊上,大声道,“楚玥姐居然同意了,我居然要有嫂子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沈榭眯起眼睛,“用‘居然’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她同意不是很正常吗,我这么帅这么好...”

“太好了小榭,”芳姨发自内心地高兴,“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芳姨,我们才刚刚正式确立关系,哪有那么快的,”沈榭哭笑不得,沈言不赞同地皱眉,“才确认关系?你连戒指都买了!”

沈榭起初有些不好意思,见被戳穿,只好道,“好好好,我俩只是简单讨论过,既然都觉得合适,彼此又了解,干脆早点定下来,可能会定在明年春节吧,到时候小言也回来了,我俩也有假期。”

“啊,还要那么久,”沈言叹气,“你怎么这么慢啊。”

“喂,我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好吗,明年过年真的结婚已经算是闪婚了吧,”沈榭抗议,“还有,不许说你哥我‘慢’,是玥玥要晚一点的,她说病人太多,她太忙了,没时间结婚。”

“啧啧啧,”沈言夸张地捂脸,“还‘玥玥’,叫那么亲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告诉我的小苳苳了。”

“说进展慢也是,说叫的亲密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双标...”

客厅里热热闹闹,芳姨看着兄弟俩笑闹拌嘴,鼻尖发酸,她用力眨眨发热的眼睛,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小插曲,也是在高考结束后没几天。那天沈言和贺苳出去玩回来,看见他哥正在接电话。沈榭表情严肃,见沈言回来都没跟他说话。他也没多想就回了卧室。没多久就听见他哥敲门,“请进。”

“小言,”沈榭进来找个地方坐下,开门见山道,“刚才...是他,是爸爸,”他停了一会说,“他来问你,要不要准备出国,接受国外的治疗。”

当时他拒绝沈识雁的提议,把一切推到高考以后再说。如今一年多过去,沈识雁并没有放弃,但他自知和小儿子说不通,只得先找沈榭打探情况。

果不其然,沈言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去。”

“行,”沈榭也没有劝他,干脆道,“我跟他说。”

两人聊了会天后沈榭就回房间了。夜里,沈言口渴到厨房倒水,经过楼梯时隐隐约约听见沈榭的说话声。他好像很激动,声音隔着门和楼梯传过来,几乎是对对方吼道,

“不要再说这些了,”沈榭怒气冲冲,“什么我没管好,什么贺苳,都不是!”

“我告诉您,小言会这样,都是因为您逃避责任!如果您当时在妈妈出事的时候能站出来,哪怕是对小言说一句‘不是你的错’,小言根本就不会这样,”沈榭语气激动,“他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把错怪在自己身上,躲在阴影里反复地受折磨。事到如今您还在骗自己吗?这样有意义吗?小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他有什么错?!”

“您不用说了,去不去是小言自己的事,我不会劝他,”沈榭最后道,“这房子的确是您的家,您想回来,随时可以。”

“不过,最好挑个没人的时候,小言不想见你,我也不想。”

沈言久久看着楼梯上方,黑夜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样闪着光。等沈榭的声音停下,他释然地笑了笑,摸黑到厨房喝水,转着轮椅回了卧室。

啊啊紧赶慢赶还是到8月1号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小言小贺的故事很快就完结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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