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妤婷迈着莲步,此刻已回到乾清宫。宫女们见她归来,其中一名伶俐的宫女赶忙迎上前,轻声说道:“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正在里头等候呢。”
高妤婷听闻,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脱口问道:“皇上来了?” 稍作思忖,她神色恢复如常,吩咐道:“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宫女们屈膝行礼,悄然退下。
高妤婷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款步走进内殿,盈盈下拜,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司马徽南微微抬手,说道:“皇后免礼。朕今日一退朝,便径直来找皇后了……”
高妤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自与皇上成亲以来,皇上屈指可数踏入她宫中,这……还是头一遭。她暗自思忖,今日皇上又为何突然前来?念及此,高妤婷难掩心中喜悦,笑意更浓:“真的吗?”
恰在此时,温瑜庭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她莲步轻移,恭敬行礼:“妾身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司马徽南神色平静,开口说道:“起来吧。皇后,朕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高妤婷微微欠身,姿态恭顺地回应:“皇上请讲。”
司马徽南目光坚定,缓缓说道:“朕打算晋封婉采女。”
高妤婷心中一凛,暗自忖度:我倒是小瞧她了,这手段可真是厉害。她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柔声问道:“皇上打算封妹妹什么位分呢?”
司马徽南神色大义凛然,语气不容置疑:“皇贵妃。”
高妤婷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慌乱,她强自镇定,轻声劝道:“从正八品的采女直接晋封为皇贵妃,如此跨度,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臣妾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以免朝中大臣和后宫众人议论纷纷,落下话柄。”
司马徽南闻言,脸色一沉,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朕心意已决,皇后无需多言。”
高妤婷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但她很快调整情绪,极力讨好地说道:“皇上乃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臣妾自当言听计从。一切都由皇上做主,臣妾不敢有任何异议。”
司马徽南见她这般顺从,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说道:“皇后如此贤惠识大体,朕很欣慰。往后多个人帮你分担后宫事务,也是好事。朕乏了,就先回宫了。”
高妤婷强忍着内心的酸涩,起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高妤婷满心忧虑,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照这情形看来,皇后的位子怕是要坐不稳了。”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又轻声喃喃道,“罢了,我才不稀罕呢……”
这时,温瑜庭轻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皇后娘娘,您还好吗?”
高妤婷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温瑜庭身上,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温瑜庭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柔声说道:“臣妾想着能和皇后娘娘多待一会儿……”
高妤婷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用了,本宫身体有些不适,实在不方便留妹妹在此。妹妹还是先回去吧。”
温瑜庭微微福身,恭敬地说:“那臣妾告退了。”
待温瑜庭离开后,高妤婷独自在殿内踱步,满心的愁绪无处排解,忍不住低叹:“本宫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真是烦死了!”她提高音量,喊道,“来人!”
贴身宫女涵香闻声匆匆赶来,屈膝行礼道:“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高妤婷眉头紧锁,说道:“你去给本宫找本书来。”
涵香微微一愣,恭敬地问道:“不知娘娘想要看什么书呢?”
高妤婷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经书。”
涵香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余欣瑶正悠然地在花园里散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这时,她看到涵香脚步匆匆地路过,便开口问道:“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啊?”
涵香听到声音,猛地停下脚步,这才发现是太后在此,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跪地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奴婢有眼无珠,竟没瞧见太后娘娘在此,还望太后恕罪。”
余欣瑶轻轻抬手,温和地说道:“起来吧。哀家问你,你这么着急,是要去何处?”
涵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后的话,皇后娘娘命奴婢去找本经书给她看。奴婢想着,娘娘她肯定是心里乱了,希望这经书能对娘娘有些用处。”涵香一时失言,不经意间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不已,暗自思忖:高妤婷知道后还不得气死?我找本书怎么这么多话,尤其是还当着太后的面说!
余欣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笑着问道:“哦~是怎样的经书?”
涵香面露为难之色,嗫嚅着说道:“这……奴婢也不太清楚。”
余欣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哀家这里倒是有一本。”余欣瑶心中暗想:(她喜欢看就让她看)“你先拿回去交差吧,好好照顾你家娘娘。”
涵香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谢恩:“谢太后恩典,奴婢告退。”
涵香兴高采烈地回到乾清宫,一见到高妤婷,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娘娘,您要的经书。”
高妤婷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这么快就找到了,做得很好。”她接过经书,拿在手上仔细端详,接着问道:“涵香,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涵香低头回道:“回娘娘的话,经书是太后所赐。”
高妤婷一听,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追问道:“太后所赐?那她还说了什么吗?”
涵香连忙说道:“太后让奴婢照顾好娘娘。”
高妤婷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高妤婷捧着经书,满心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此刻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她拿起毛笔,在纸上缓缓写下这样一段话:“因为本宫是皇后,所以更得以身作则,为后宫之表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慈宁宫
司马徽南踏入慈宁宫,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圣安。”
余欣瑶神色略显冷淡,微微点头:“皇上来了,坐吧。”
司马徽南在一旁落座,关切地询问:“母后近来可好?”
余欣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哀家一切尚好。哀家倒是想问你,你和皇后的感情如今怎么样了?”
司马徽南心中一紧,不禁揣测母后话中的深意,反问道:“母后是不是听闻了什么风声?”
余欣瑶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不管你与皇后之间相处得如何,哀家只有一个期望,那便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皇后所生。”
司马徽南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后赶忙应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余欣瑶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如此便退下吧!”
“儿臣告退。”司马徽南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自那之后,为了遵循母后的旨意,司马徽南每夜都会前往皇后的寝宫。高妤婷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五味杂陈,她深知皇上此举并非出于真心,不过是为了顺应太后的要求。而这看似平静的后宫,实则暗潮涌动,一场因争宠与权谋引发的风暴,正悄然酝酿着。
一年后,高妤婷历经艰辛,诞下了一位皇子,为其取名为司马睿齐。望着襁褓中的孩子,高妤婷心中百感交集,她自然清楚这个孩子的到来,不过是皇上为了满足太后期望的结果。
这一日,高妤婷满脸泪痕,匆匆来到太后寝宫,一进门便跪地哭诉:“恳请母后废了儿臣的皇后之位。”
余欣瑶见高妤婷哭得如此伤心,不禁心生诧异,赶忙说道:“皇后之位,岂是说废就能废的?你且告诉哀家,究竟出了何事?”
高妤婷泣不成声,抽噎着说道:“前些日子,皇上宠幸了一个妃子,那妃子竟以下犯上。儿臣只是稍稍教训了她一下,岂料她竟不知天高地厚,公然羞辱儿臣。”
余欣瑶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高妤婷哭得愈发悲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她竟然说,‘一个不得宠的皇后,也能算是皇后吗?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就算你顶着皇后的名号,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你。前日皇帝带着众妃嫔一同去游园赏花,他把各种位分的妃子都叫去了,唯独不见皇后您。由此看来,这皇后之位,我也是触手可得。’”
余欣瑶听后,眉头紧紧皱起,面露不悦,说道:“好了!你身为皇后,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唉,想来也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即便你事事做得再好,恐怕也是徒劳。你且先退下吧,哀家自有办法堵住这些人的悠悠之口。”
高妤婷心中对太后的手段钦佩不已,暗自思忖:看来皇帝是靠不住了,往后能依靠的唯有自己。不过太后当真是厉害,着实让我刮目相看。看来,往后还是得多跟太后亲近些才好。
于是,高妤婷止住哭声,向太后行了个大礼,说道:“多谢母后,儿臣告退。”言罢,缓缓起身,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太后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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