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噩梦始于十四岁的暴雨夜。

他看见父亲倒在实验室废墟中，后颈的鲨鱼图腾正在融化，而妹妹清欢站在火光里，脚踝的贝壳滴着深蓝液体。江逾白的摩托车轰鸣着掠过，车尾绑着的不是风铃，而是初代双鲨的头骨，齿轮从眼窝中滚出，每转一圈就吐出句摩斯密码：她是钥匙，也是锁。

“沈砚！”

林淮的声音穿透梦境。沈砚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攥着对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男人床头的鲨鱼齿戒指在夜灯下发着微光，与他后颈图腾的荧光形成共振。

“又梦见伯父了？”林淮打开床头灯，指尖拂过沈砚额角的冷汗。

沈砚望着窗外的雪，想起梦里清欢举起的机械蝴蝶——翅膀上印着深蓝实验室的LOGO。昨夜他偷偷检测了妹妹的头发，发现里面含有与江逾白义体相同的纳米机械虫。

“林氏老宅的白骨......”他声音沙哑，“NHXW-02的基因样本，可能和清欢的抑制液有关联。”

林淮将他搂进怀里，雪松气息混着体温驱散噩梦的余寒：“今早法医说，白骨左手腕有手术疤痕，和你父亲实验室里的‘基因容器’手术记录吻合。”

沈砚猛地抬头：“初代双鲨的基因被封存在容器里，而清欢体内的......”

“可能是打开容器的密钥。”林淮摸出枕下的钢笔，笔尖在床头柜的便签上画出初代双鲨的图腾，“江逾白昨晚潜入老宅地基，监控拍到他带走了剩余的蓝宝石戒指碎片。”

雪光突然被车灯划破。

楼下传来摩托车的轰鸣，沈砚冲到窗边，看见江逾白的哑光黑机车停在雪地里，车尾的贝壳风铃碎了一半。男人抬头时，机械义眼的红光与他后颈的鲸鱼图腾同时亮起，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昏迷的沈清欢。

“她吞了半瓶抑制液。”江逾白冲进公寓，金属丝从袖口窜出固定清欢的手臂，“里面的深蓝粉末正在腐蚀她的基因链。”

沈砚看见清欢后颈的淡蓝色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形状竟与NHXW-02的白骨图腾完全一致。林淮迅速扯开她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出现的齿痕——那是鲨鱼图腾的咬痕，却比他和林淮的都要陈旧。

“这是初代双鲨的标记。”林淮声音发冷，“清欢的基因链里不仅有密钥，还有......”

“还有初代雌鲨的意识碎片。”江逾白扯下清欢脚踝的贝壳，里面的芯片正在渗出蓝液，“三年前跨江大桥事故，我救的不是普通女孩，是正在苏醒的‘容器’。”

清欢忽然睁眼，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线。

“钥匙该插进锁孔了。”她的声音混着机械嗡鸣，手腕的鳞片射出金属丝缠住江逾白，“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却因为喜欢我而隐瞒真相，NHXW-07，你真可怜。”

沈砚瞳孔骤缩——这是清欢首次说出江逾白的实验体编号。

江逾白机械义眼的红光剧烈闪烁，金属丝在清欢控制下反缠住自己咽喉：“因为我知道，你体内的初代意识一旦觉醒，真正的清欢就会消失......”

林淮突然用钢笔尖划破清欢手腕，基因共鸣的蓝光压制住她的控制。

沈砚趁机抱住妹妹，却在触到她后腰时发现——那里有与江逾白脊椎处相同的机械接口，此刻正渗出深蓝粉末，在雪光中凝成初代双鲨的全息影像。

“哥，”清欢忽然流泪，瞳孔恢复清澈，“小江哥哥的摩托车......装贝壳风铃了吗？”

她的声音变回十二岁那年的软糯，手指却偷偷攥住江逾白的袖口，在他掌心写下摩斯密码：第三根烟囱，有初代双鲨的墓碑。

晨光刺破雪幕时，清欢再次昏迷。

江逾白靠在窗边抽烟，机械义眼映着沈砚给妹妹盖被子的背影：“老沈，有些真相......”

“等她醒了再说。”沈砚转身时，看见林淮正在分析清欢的血液样本，荧光细胞在培养皿中排列成“NHXW-09=NHXW-02 03”的公式。

雪地上，江逾白的摩托车辙印通向迷雾深处。

沈砚攥着他临走前塞来的齿轮，内侧新刻了行字：初代双鲨的基因锁，需要鲨鱼齿戒指和鲸鱼吊坠同时启动。而在齿轮背面，是清欢小时候的涂鸦——三人手牵手站在海边，旁边写着：不要变成怪物。

林淮忽然握住他的手，基因共鸣的热流驱散掌心的冰凉。

“无论发生什么，”男人将鲨鱼齿戒指轻轻转动，露出内侧新刻的“SY LH”，“我们的基因链早已在培养舱里缠成死结。”

沈砚望着窗外渐融的雪，想起父亲实验室里未烧毁的日记：

“清欢不是实验体，她是初代双鲨的转世容器——但她的灵魂，比任何基因都要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