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舌头费劲巴力的说完,把旁边三个人说傻了,坐他对面的人道:“哦,照你这么说,这挨打的人都有错?反而打人的是对的。那你看街口那卖肉的,成天气不顺就打他女人,也是他女人的错?”
大舌头道:“对对对呀,那卖肉的对对对对咱们多,多多多客气,怎么就,就不……看……她不顺眼?再再现说了,咱……咱们只看到表表,表面上是他打……了他他他他娘娘子,那背……背背地里谁知道他娘娘子究竟干干干干了什么惹他,他……气儿不顺了,咱……也不不不不知道呀。不……知其因,不要妄自非非非……议。”
同桌三个人无语,“我们非议?明明是你在这儿非议人家吴家娘子,你还倒打一耙。去去去,我们不与你同桌。”
大舌头站起身,从桌上抓了把花生,“我我,我……还不想与与与与……与你们同座呢。”
说完他骂骂咧咧的走了。
大舌头离开茶馆,经过一巷子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被人套了麻袋,跟着脖子上就被什么东西给套住,拖入了巷子。
那人正欲喊,就听耳边有人威胁,“敢出声,我要你的命!”
大舌头当即闭嘴,但接着就迎来噼里啪啦一顿乱棍毒打。
做杀手许多年,这还是头回干这种力气活儿。邬玺玥把这人好一顿毒打后,扔掉手里的棍子,这才摘掉那人头上的麻袋。
“怎么样?被打的滋味如何?”
大舌头从麻袋里出来,被打得头破血流,晕头转向,脚下踏着云步晃了半天才看清楚邬玺玥。
没想到那么大力气竟是个女的。
“臭臭臭……臭**,敢敢敢打我……?”
他举手就要扑过去打人,被邬玺玥掐住手腕儿轻轻一拧,“卡巴”一声,断了。随后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将他踹到地上。
邬玺玥抬起下巴睥睨道:“我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
大舌头一怔,这话听着如此耳熟。他捂着断手,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你你你你要干干干干……干什么?”
邬玺玥摊开手,“就打你呀。反正你说打人的没错,我正好最近心情不佳,拿你出出气。”
“你你你你……有病吧,我这就就就就……就去衙门告告告告你去!”
大舌头刚要走,膝弯处就挨了一石子,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邬玺玥不紧不慢的过去,居高临下,扯住他头发往上一掰,迫使他抬头。然后森然道:“那个草菅人命的县令已经被我灭门了,现在轮到你了。”
大舌头一听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你你你……,你就是杀杀杀……杀了……,吴吴吴家母,母子的,的凶凶凶凶手……?”
邬玺玥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个死人。
大舌头急道:“我,我没有打打打打过人,我,我是个光光……光棍儿,我……都没没没成过亲,我从来不,不不打人……,你为为为……为什么……抓 ,抓抓我啊?”
“你虽没有打人,但你比打人者更该死。正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如为打人者摇旗呐喊,才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让他们打人打的理所应当,肆无忌惮。也正是你这种人,才败坏了此地的风气。你说你是不是比那些人更该死?”
“别,别别别别……杀我?我,我知道错错错了,我不不不不……敢啦,我以后再……再现也不……”
他话没说完,邬玺玥掐住他下巴两指稍一用力,迫使他张了嘴,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她横握匕首在他上下唇开口处一扫,两腮沿着嘴角被划开个口子,舌头也生被割了下来,男人当场昏厥。
等他再醒来时,他四只被废,双眼被划瞎,双耳穿孔,舌头被割,被遗弃在巷子里等待野狗的吞食。
邬玺玥在处理完巷子里的事后,接连又杀了几个喜欢家暴和嘴欠的男人以及纵容他们的家属,她倒也不是为了除暴安良,只是为了以此转移注意力,以免被人看出是邬家的报复。
做完这些,她赶在天黑前离开了福善县。
* * *
待她回到邻江后不久,邬家就得到邬家兄弟的书信,说吴家母子忽然暴毙,如今娟儿成了吴家寡妇,接管了吴家的财产和生意。但是因为受伤严重,病拖的太久需要静养,想让赵氏也过去帮忙照料。
听到这个消息,一家人都放了心,总算人没事就是最好的。赵氏也当下决定前往福善县照顾女儿去。
邬玺梅知道定是姐姐的功劳。她想了想,说道:“虽说娟儿眼下是没有人再伤害她,不过,她现在成了寡妇,只怕日后会有人惦记她手上的家产。”
邬岷岩点头,“是啊,寡妇门前多是非,吴家亲戚虽不多,但就怕有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惦记上,那就麻烦了。”
邬玺梅对赵氏道:“嫂嫂此次去了,不妨让娟儿考虑考虑,过继个信得过的男孩儿去,挡住那些人的路,免得麻烦。”
邬岷岩眼睛一亮,“梅儿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办法。”他端详自己这养女,“难怪梅儿能在左家立住脚呢,想的就是周到。如此,爹对你也就放心了。”
赵氏点头,“梅儿提醒的是,我去了就说这事儿。”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何氏道:“我去帮你。”
正这时,邬玺梅听见屋顶上有动静,但动静却很小,是一般人听不到的,她猜测是姐姐回来了。
待何氏与赵氏离开后,邬岷岩道:“梅儿啊,宗宝在这儿住不惯先回去了,你也尽早回梅陵吧,左家如今有事,你独自回娘家这与礼不合。再说,宗宝待你不错,你可别总跟人家使小性儿。”
邬玺梅眼珠转了转,朝屋顶瞥了眼,笑着道:“是啊爹,梅儿也觉得他不错,也不明白为何有人就是喜欢欺负他。或许,就是因为恃宠生娇吧。”
邬岷岩没弄明白她说这些什么意思,可屋顶上的邬玺玥却听得明白,不觉垂下半张眼皮:这丫头。
送走何氏,赵氏,邬玺梅便也辞别了父亲,半路上与姐姐汇合,一起回了梅陵。
* * *
梅陵左家,老太太尚在病榻,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像没了魂儿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偏偏说不得什么。
“唉,你那娘子,她是怎么进的咱们左家门,她心里不清楚吗?还这般的挑剔,竟连你纳妾她都不允,这说出去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是,她之前是替你挡了不少祸事,算着呢是对咱们左家有恩。可是,这大户人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呀?那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许了呢?她是公主啊,还是郡主啊?怎么就那么精贵?她凭什么不允?你要是不敢问,待她回来了,祖母亲自去问。”
左宗宝急道:“您可别问,您一问她回头又跑啦。”
“跑就跑了……”说完这句,老太太见他眼圈儿又红了,便没再往下说,只在心中骂了句:真是没出息。
换了口气,她变换了语气道:“宗宝,你舍不得娘子,可你也得体量体量祖母呀。你是左家的独苗,左家未来有无人传宗接代,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但凡要是有个兄弟,祖母也不会为难你。亦或是,你如今已有子嗣,那祖母也不会逼你。可你呢,兄弟没有一个,她进咱们家门已经有一年了吧,肚子连点动静都没有,还不让你纳妾,这,这哪有道理吗?”
左宗宝不以为然,“祖母,您急什么呀,只要有她在,还怕没个孩子吗?”
祖孙这边正说话,门外隔着竹帘,顺子离的老远轻唤,“二爷,二爷。”
左宗宝回头看了眼,便急着起身,“祖母,反正我不娶表姐,我根本只拿她当表姐,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您就算硬把她塞给我,我也,我也对她提不起兴趣来。到时候,表姐独守空房,我娘子被气走,那这传宗接代事儿,您也就彻底别想了。”
“我有事儿,祖母,我先走了。”
说完,他跑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眼旁边侍立的于嬷嬷,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嬷嬷讪讪的,已不知该如何解劝。
左宗宝出了老太太院门,顺子赶紧上前来附耳道:“二爷,有人看见二奶奶回城了,可她没回来,反而去了离城门不远的一家客栈。且进去有大半日了,都没见出来。”
“客栈?!她独自去的?”
“不是,身边还有个遮着脸的公子。”
左宗宝一听就急了,“回城不回家,还往客栈里跑。身边还跟着人……”
“她们进客栈多久啦?”
“反正,二奶奶是早上回城的,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孤男寡女在客栈里大半日,能有什么好事?
左宗宝气得运了半天的气,气势汹汹的往大门而去,“走!去客栈瞧瞧。”
邬家两姐妹回城,先去客栈里探望过疾风,与他策划前去琼楼刺杀之事。随后,将之前从左宗宝那儿带出来的金银交给邬玺梅,“你要久居梅陵,还是找个稳妥的地方住下。这些钱你拿着,最近挑个好点的宅子。”
邬玺梅接过银子,“多谢姐姐。”
“那我先回左家了。”邬玺玥起身瞥向疾风,看他盯着妹妹发痴的眼神,知道即便她不在,也是有人保护她的。
邬玺玥从客房出来,邬玺梅跟着出来相送,刚到拐弯儿处就看见左宗宝从客栈大门进来,左顾右盼的寻人。
两姐妹立刻退了回去,邬玺梅掩口笑道:“姐姐刚回来,姐夫就来寻你了。”
“什么姐夫,别乱说。”邬玺玥瞥了她一眼,红脸道。
“好好好,不乱说,那姐姐快去吧,别让姐夫等急了。”说完,她弯着眼睛轻飘飘的回自己客房去了。
邬玺玥下楼,左宗宝正抬头看见她,立刻迎上来,“娘子。”
邬玺玥自顾自的下楼,随口问,“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左宗宝看了眼旁边的顺子,“顺子跟我说,你今早就回城了,怎么不回家,跑客栈来干什么?”
顺子:……
我们爷这就把我卖了。
邬玺玥瞥了顺子一眼,差点没给他吓尿,赶紧缩了脑袋灰溜溜的先一步跑出客栈。
“没什么,会个朋友。”邬玺玥说的云淡风轻。
果然是来见人的。
“朋友?什么朋友?让我也见见呗?”左宗宝说时便不由自主的往楼上看。
“有什么好见的。”邬玺玥轻描淡写的一句,走出客栈,看见停在客栈门前的马车,认得是左家的,便直接上去了,“回家。”
她这般敷衍,让左宗宝更不踏实,可他又不敢问,只能先上了车。
马车朝左家前行,一路上,他总想寻个借口问问,但邬玺玥却显得很累,一直闭着眼睛倚在车身上。
看她如此,他更不敢再催问。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回了家,邬玺玥进屋后,看左宗宝满腹心事,说道:“我赶了一夜的路,有些乏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
说完,她便进了里间,坐到床上脱鞋准备补觉。
若是别的事,左宗宝或许为了她也就忍下这一时,但这回他是忍不了一丁半点,紧走几步,追她到床前。“我就问你一件事。”
邬玺玥刚脱了鞋,只穿着袜子踩在踏凳上,“问吧。”
左宗宝支吾几声,“就那天……,褥子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邬玺玥抬起头,“你不知道?”
见她眼中似有不悦,左宗宝屈膝于踏凳上跪坐下来,“不是,我好像知道,但是,又完全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天,我们……”
回忆到那天发生的事,左宗宝就不觉耳热心跳,声音也开始发颤。
他使劲儿换了口气,才接着道:“那天我们的确是有过比平日亲密的举动,可是,我怎么好像中途就晕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邬玺玥屈了屈眼睛,质问道:“怎么,你还怕担责任呢?”
“当然不是了,我巴不得你赖上我呢。我就是觉得,人生第一次,我竟不知其味,多少有些遗憾。”
左宗宝耷拉着脑袋,委屈巴拉,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邬玺玥心中对他有愧疚,故而安慰道:“总有知道的一日,你急什么?”
左宗宝抬起头窥视邬玺玥,见她此时眼睛里是温和的,便大着胆子将手搭上她膝头,“娘子,既然咱们都圆房了,能不能让我搬回这屋来呀?”
说时,他的手顺着她膝盖不断向上试探,一张红唇弯的好像月牙儿。
邬玺玥知道他那小心思,也并没有生气,抿了抿唇,在他那不安分的手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哎呀!”左宗宝吃痛,忙抽了手。
“我半夜可是会杀人的,也许你轻轻一个翻身,我就会误杀了你,你不怕吗?”
左宗宝知道她存心吓自己,竟壮了胆子搂住她双腿,倾身向她靠近,“我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邬玺玥双腿挣了两下,左宗宝却拿全身抵上去,死死的抱着不松手。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做派,像个登徒子。”
左宗宝双臂抱着她的腿,侧脸贴在她大腿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我这可不是学来的,是被娘子你逼出来的。你今日若不应我,我就不松手,也不起来了。”
邬玺玥之所以在邬家演那一出戏,只是单纯想给妹妹的孩子寻个好的归宿,也免得她声誉受损。但这么做,就注定要让左宗宝当这个便宜爹了。
此时看着伏在自己腿上撒娇的他,她觉得对不住他。
左宗宝以为她会拿膝盖撞自己胸口,暗暗的较着劲儿,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非要拿出小时候对付祖母的办法来闹一场,但等了半天却没见动静。他试探着抬起头,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是少有的温柔。
“娘子?你答应我了吗?”
邬玺玥自幼生长在弱肉强食的环境,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缺乏信任。她不想轻易接受,也不敢接受。就像她亲口说的那句:做为一个杀手,一旦动情,便是自寻死路。
可偏偏这个心思单纯的傻子,却对她掏心掏肺,让她几次都险些陷进去。而这次对他的利用,更是令她对他有了愧疚之心。
面对他无赖的央求,她不禁犹豫。
她虽未答应,但左宗宝隐约察觉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动情的迹象,就像那夜在邬家时一样。
只与这眼神对上的一瞬,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狂跳。
“娘子……”
他颤抖着唤了一声,目光便缓缓落到她的唇上,脑海中尽是那夜里初尝她嘴唇的滋味,喉咙不禁翻滚。
他缓缓挺身,试探着朝她贴近。
看着不断靠近的左宗宝,邬玺玥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纠结。犹豫之间,他的呼吸已近在咫尺,她唿扇着双眼,最后不由自主的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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