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打开窗户想要透透气，但心脏的地方太疼了，窒息的感觉无法缓解，眼泪啪嗒啪嗒得滴在了炕台上，擦了又擦，泪水还是像断了线一样。
哭的有些累了的时候，贺玄的声音响起，“把我支走就是为了一个人哭？”
师青玄身形一震，吓得不轻，没有走？为什么没有走？现在该怎么解释？
贺玄现了身，直接抱住了师青玄。
“你、做什么…”师青玄吓了一跳。
“哭好了就听我说。”贺玄安慰得抱了抱就松开了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你不用管我，我哭完就好了，不要再解释了，你回去吧！”师青玄有些生气，难道非得自己打心底接受他们才行？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做朋友？欺人太甚。
见他又赶自己，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态度，贺玄抓着他的手腕打开了圈住他身体的胳膊，师青玄一抬头，贺玄的脸凑了过来，本能让开了。
没有亲到师青玄，贺玄有些恼，“躲什么？”
“你干什么？”师青玄惊魂未定，刚才他是要……
“你说干什么！”
师青玄看他生气的脸，很少能看到他这么情感外露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你说。”贺玄实在不想浪费口舌。
“我说？我说什么？”师青玄满头雾水。
贺玄猛地压倒师青玄，不容他的反抗，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越吻越深，师青玄完全推不动在身上的压力，只能被迫接受这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呼吸不稳的同时大脑还在思考，什么意思？他现在对我这样太奇怪了，到底想说什么？
贺玄终于在师青玄头晕脑胀的时候停下了，师青玄一边喘匀呼吸一边红着脸看他。
“我们这样……不对，你之前说的那些……”
“说话很累人，我只是停下休息，你就说了那些话，现在又哭成这样。”贺玄有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欠了我才愿意和我在一起？”
“……”师青玄坐起身，愣愣得看着他，“那你呢？是哪一种？”
“我从人到鬼对任何人未有过这样的冲动，即使是小玉，心中虽是喜欢欣赏，却一直对她以礼相待，从未想要进一步亲近，我把她当成家人，既然遇到了，我想要守护她这一世的安宁。可是对你，我不知道为何会产生冲动会变成这样的关系？用明地的身份接近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接近了你，自从你知道我的身份，和我还是明地时态度变了很多……”
师青玄刚要解释，看到贺玄垂了下眼，好奇地看着他。
“上次我从罗城提前夜里回去，放了分身在这里，本是想要和上次一样，没想到听到了你在房间里和吉老板的金身对话。”
师青玄吃惊又心虚，“你都听到了？”
“差不多，你好像一直困在我和师无渡的恩怨里没有办法面对我，如果是这样，也许我离开对你更好。”贺玄看着师青玄，“你想要我留在罗城吗？”
师青玄知道自己误会了贺玄的感情心中自是欣喜，但说到恩怨，师青玄的心依然无法平静，那恐怖的画面模糊了，但每次想起揪心痛苦丝毫未减，每当这时，师青玄都会陷入怀疑，自己对贺玄的喜欢和害怕究竟哪个更多。
即使这样，师青玄也很清楚，自己不想贺玄离开。
看到师青玄摇头，贺玄伸手摸着他的脸，“你喜欢我吗？”
贺玄一贯孤傲冷淡的眼神变得认真执着，师青玄目光闪躲了一下。
“我要听真话。”
师青玄抿了下嘴，“那你先告诉我，你重新接触我一开始是什么打算？我也要听真话。”
贺玄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师青玄好奇地看着他，接着朝不好的方向思考，“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我？”
贺玄捏住他的脸，师青玄喊疼，他才松手。
“我要真的能恨你就简单了。”指头轻揉被自己捏红了的脸颊，“我成鬼后第一次对自己的复仇产生了一丝迷茫，就是知道是你和我换了命格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是被迫和你同行，并未把你当朋友，你只是个消遣，随时可丢，所以当我发现你让我产生了迷茫的时候，我希望你离我远点，我想要推开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可你总是一脸开心得贴过来，无论我怎么对你冷脸怎么不耐烦，你都不会计较，总是想要让我开心。”贺玄累了，又停顿了会儿，师青玄静静看着他，“我告诉自己我是在利用你，不是朋友，可我不想看你受伤，不想你生气，我喜欢看你笑。”
不止如此，贺玄讨厌师青玄对所有人都称兄道弟，好像自己也是那些人中普通的一个，但无论他如何冷言冷语表现疏远，师青玄都会很热情贴过来，这又让他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不同，毕竟师青玄只会对他抱来抱去，去办事都会主动拉着他，每想到此，他心中又会升起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贺玄未深入想过自己奇怪的心思，甚至在师青玄闹腾要和自己绝交的时候只为了哄他就把自己的骨灰暂时给了他时，他依旧固执得认为只是因为绝交了就不能再利用他，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师无渡渡劫完成复仇。
原来他一直这么纠结，师青玄不禁心疼起来，“对不起，我只是很喜欢你的性格想要和你成为朋友，没想到……如果我们没能成为朋友，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直接杀了我和我哥……”
贺玄猛地捂住了师青玄的嘴，眼神中的惊怕师青玄看得真切。
“别说了。”贺玄声音微微发抖。
杀死师无渡后，师青玄痛苦绝望的样子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些可笑的选择他一开始就知道，师青玄这个人就算自己死也不会对自己的哥哥动手，而师无渡若真的换了师青玄的命格，他真的会放过师无渡吗？他后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一场戏，某天他突然觉得也许直接杀死他们更好，至少自己不用被梦魇纠缠，那天后他突然在梦魇中看到了自己割下师青玄的头颅，而师青玄感激得冲自己笑了一下，贺玄惊醒后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看看周围，原来自己在黑水岛的树下靠着睡着了，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里又为什么会靠在这里，为什么这座岛会这么空，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觉得……
师青玄抓下贺玄捂在嘴上的手，紧紧握住，“我可以认为，你只是因为想我才再次接触我的吗？”
这句话问出，师青玄看到贺玄的脸破天荒得红了，有些惊喜得看着他。
贺玄点头承认，“嗯。”
“那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师青玄说完，发现害羞的贺玄很认真直视自己，小声说了一句，“我很喜欢明地时的你，那和欠不欠的没有任何关系，但知道你是贺玄后，我总是忍不住会怕你，一开始连你的名字都不敢叫。”
“现在呢？”
“你的气场最近又变强了，我还是会本能的害怕，但比起害怕，我肯定更喜欢你，要不也不会因为你去找别人而生气。”
贺玄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觉得你很好玩，就是因为你对着一只毛毛虫惊叫。”凑近师青玄的脸，“害怕我的话没事，多待在一起就习惯了。”
两人的呼吸交叉起来，师青玄推了下贺玄，“你想做什么？”
贺玄的手已经搭上了师青玄的腰带，“明知故问。”
师青玄捂住衣襟，“不能在这里做那种事，回去了再……”
“你知道你这个表情动作很撩人吗？”
贺玄的口吻话语都让师青玄觉得轻佻，气呼呼瞪着他，“和谁学的这些话，竟然用在我身上。”
师青玄话音刚落，贺玄就亲了他一下，“刚学的，很适合表达我看到你可爱的样子就心痒痒的感觉。”
“你……”师青玄被推倒了，腰带也被贺玄拉开了，知道阻止不了了，“关掉窗户，去床上。”
“就这里，月光正好，不关。”
师青玄再次抓紧了衣襟，“我不要，太亮了。”
贺玄扯开了师青玄的手，衣襟大敞，饶有兴致得欣赏着师青玄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我早就看过了，害羞什么？”
“那时你是明地，我把你单纯当成恋人，现在你是贺玄，当了那么久的哥们变成这样的关系，这感觉怎么能一样？去暗处吧。”师青玄一边说一边转身想下去到床上。
贺玄踢开了茶台，捞回师青玄，压在身下，继续说道，“当哥们时也坦诚相见过很多次了。”
“那时没有这么多奇怪的心思，现在怎么能和那时比？”
“有多少奇怪心思？”贺玄嘴角含笑俯视师青玄，手已经伸进了衣服里。
师青玄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猛地伸手把贺玄抱在怀里，贺玄的脸紧贴着师青玄的胸口，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软语，“你给我点时间适应，关上窗户去床上，设下结界，我随便你怎么来，行不行？”
贺玄的目光变得温柔，同时又觉得浑身发热，起身横抱起师青玄，窗户自动合上，月光被关在了窗户外，房间里一下暗了下来，带着他朝床上走去。
“撩人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你这种人的。”
“还不是你一定要…我才…”
“没说现在。”
“什么？”
“从很久之前，你就一直在撩我。”贺玄将他抱高，让他的颈侧暴露于自己的口舌下。
师青玄刚想要反驳，从颈侧蔓延下来的酥麻感让他说不出话，只能生气得锤了贺玄一下，这一下绵软无力，撩得贺玄头昏脑涨。
把他放到床上，贺玄不满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师青玄目光发软得看着他，不明所以。
贺玄觉得师青玄就像个大尾巴狼，明明把自己撩得丢盔弃甲，自己还在那一脸无辜，一定是装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顶着这张脸摆出这种表情有多诱人，就是故意诱惑自己，正好，如你所愿。
“如果床榻了，都是因为你先开始的。”贺玄埋在师青玄怀里，一边玩弄一边说。
几日未休息好，又哭了一通的师青玄现在的脑袋昏昏沉沉，依旧不知道贺玄在表达什么，“什么开始……”
结界内，黑水玄鬼兴奋之时现出了元神状，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得占有师青玄，只可怜师青玄混沌中看到他的元神后一下惊醒，怕得哭了起来，贺玄及时收住，安慰在身下哭泣的师青玄，只是这哭泣的模样又更加让贺玄心动不已，欺负更甚。
第二日，睡到下午的师青玄醒来发现自己并不在床上，而是回到了窗边的炕台上，起身只觉浑身酸痛，瞅一圈没看到贺玄，正要下床，贺玄就出现了。
“我怎么在这里？”
“床塌了。”
师青玄惊呆了，“塌了？怎么会塌了？”
“我太兴奋了，没控制住力道。”
贺玄就像回答有没有吃饭一样的口吻，而师青玄很快反应过来红透了脸，心想昨天只是承认想我了就脸红，现在说这么露骨的事倒是一脸坦然。
师青玄不好意思得开口，“我今天要回去了，你帮完元老板记得早点回来。”
贺玄目光温柔，“嗯。”
“我要和你一起守护她，所以有任何我能帮到的都要告诉我。”
“好。”温柔得应了一句，接着亲了师青玄的脸蛋一下。
“还有，她好像有些喜欢你，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她？”
“早上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师青玄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跟她说我是个断袖，我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
师青玄紧张得抓住贺玄的胳膊，“那她什么反应，你有没有好好安慰她？”
“她没有受打击，只是……”贺玄微微皱眉，在想措辞。
“只是什么？”师青玄有点着急。
“表情很奇怪，有些……狡黠？”
“怎么会？”
“总之她没受打击。”
“那就好。”师青玄放心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