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玫瑰大教堂，封印物被五雷轰顶持续劈了将近一刻钟的时候，他的灵魂还被困在画中世界，等他出来的时候，封印物凭借自身规则所构建的画中世界已经被强行打破，整个大教堂里充斥着无数幽魂怨灵，摩恩只能凭借自身尚未完全丧失的理智，以及死灵法师所特有的手段，暂且将这些亡魂压制。

于是从一开始，他便错过了司澜凭借符箓召雷的那一幕。

而自从他进入到归魂乡之后，无论是此处空间对于世界本源之力的隔绝也好，街道尽头几个呼吸间长成的他认不出的树种也好，一座纸扎房子经由焚烧之后，直接化为一栋真实存在的房子也好……

太多太多的东西，超出了摩恩的认知。

司澜没有在意摩恩的恍惚，纸扎本就是代形术的一种，而且还是最基础的代形之法，别看这栋房子如何如何，实则徒有其表，真正能让这栋房子立在这里且能百千年不朽的，靠的是司澜依附在其中的法力，若是寻常之鬼，这么一栋房子，最多维持不过三年——当然，若是鬼力充沛的大鬼，自然也能住的更久一些。

在司澜香火最鼎盛的时候，这归魂乡的面积绵延十数里、数十里，如今，整个归魂乡的面积却也不过三、五里。

司澜思忖了下，隔着院落抬手，朝二楼书房的方向遥遥一招，于是一本徒有封皮，却没有书名的空白之书便飞了出来，落在司澜手上。

将先前自功德簿上裁下的纸屑融入其中，登时，那本书便换了个模样，幻化成了一本考卷大小的线装本子，蓝皮右上角则上书两个大字：账本。

司澜将这本空白账本交给摩恩：“这些黄符，你便统一按照五十功德值一张卖出，每卖出一张，即可得5点功德，所有的功德收支，都会在账本上显现，你可凭借账本，与玩……与人交易，只要他能付得起相应的功德，那么你便卖他即可。”

摩恩勉强能理解司澜话里“功德值”类似于货币，也能知晓司澜打算让他做什么，但……

摩恩从一沓黄色符纸中随意抽出一张，查看着上面朱红色的陌生符文：“……这到底是什么？”

司澜有些诧异的抬眼，这才想起面前的鬼不仅是个外国鬼，还是个异世界的鬼，想来是从没见过符箓这种东西。

想了想，司澜随意从符纸中抽出几张，抖擞开来看了眼上面的绘制着的云篆，便一股脑塞进摩恩手中：

“一种小把戏，力量缺乏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用的时候将一点法力注入进去，用火焰点燃，等符箓烧尽，便可起效，这几张你拿去玩。”

思及两名已经开始在公爵府乱逛的玩家，司澜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摩恩，自身化为散碎灵光自归魂乡中消失不见。

而在司澜消失之后，摩恩盯着手里的黄色符纸看了半晌，按照司澜所说，往符纸中注入少量魔力，然后勾起一抹幽绿色的焰火，缓缓舔舐着符纸，将其吞噬殆尽。

然而就在黄符被烧灼干净的一瞬间，归魂乡上方充满了迷离雾气的空中骤然劈下一道细弱闪电，直直落在摩恩身上。

被劈的头毛微微炸开，整个魂体都僵直了的摩恩：……

时间往回倒推一刻多钟，就在司澜还在往城隍庙的大榕树上挂红绳的时候，陈佳和郑朝阳已经摸到了卡洛斯·艾尔肯所在的私人教室。

教室的采光很好，好到让卡洛斯有些难以适应，于是他搭着腿靠在暗红椅背里，拿手稍稍遮了一点直接打落在眼睛上的光，另一只手则翻着放在腿上的文件。

在卡洛斯面前的黑板上，悬挂着一张彩色的地图，将整个阿尔艾弥亚公国分成了数个不同的颜色。

一身黑色贴里内衬，叠穿不对襟半开领长袖衬衣，外罩介于风衣和斗篷之间的半袖大衣，裸露着白色衬衣袖口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根三十公分左右的细短杖点在地图上，和正垂眸看着文件的卡洛斯说着什么。

阳光从玻璃窗外撒下，铺了男人满身，照耀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以及他扣在白色衬衣衣襟上的金链雕花配饰上，显得格外晃眼，晃眼到，近似于整个人都在发光——至少在刚飘进来的陈佳眼里是这样的。

而卡洛斯则依旧是黑色半长狼尾发，带着几分自然蜷曲的垂坠在脸颊一侧，黑色蕾丝领衬衫，暗红色宝石领扣搭配着同色马甲，黑色皮质马靴一路从脚踝包裹至膝下，裸露出黑色长筒袜上金属与黑牛皮质地的锁扣，而在他肩上，则还搭着一件黑红配色的不规则装饰性斗篷。

卡洛斯将翻完的文件随手一丢，任由纸张在木质的地板上铺卷散乱成一片，语气里带着几分散漫：

“啊啊，我可是暴君的孩子，再加上作为一个私生子，根本没有接受过什么正经的贵族教育……”

“所以，不遵守贵族的游戏规则又怎样呢？”

卡洛斯掸了掸肩膀上的斗篷，扯起来借着斗篷挡光：“……一个将死之人，再多上一个‘疯子’的名头，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卡洛斯闲闲抬头，与站在黑板前的执政官对视，勾出一抹笑意：“如果我执意要动帕西斯家族呢？”

金发的执政官与卡洛斯对视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卡洛斯阁下，请您不要说这种任性的孩子话，不管您的出身如何，如今坐在艾尔肯公爵位置上的始终是您。”

“您的意志所落之处，便将是菲利克斯的剑锋所指之地。”

“我去……”陈佳低声嘀咕着，“这什么效忠现场，下克上，黑执事的全息嘛？”

郑朝阳抽了抽嘴角：“重点不应该是，那个什么‘帕西斯’家族吗？记下来，后续应该有关于帕西斯家族的剧情。”

卡洛斯锐利的黑眸扫视过凭空出现的，类似于幽灵般存在的二人，微微眯了眯眼，视线余光落在似乎什么都不曾察觉的菲利克斯身上，若有所思之余：

“如果说，我打算直接调动守备军，强行镇压呢？”

金发的执政官沉默了一会儿：“那么除非，您想要阿尔艾弥亚公国的整个贵族阶层……集体暴.动。”

下一更晚上九点，大概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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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