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若合本宫心意,做侧室也可吗?”

赵义之噎了一下,没想到萧清歌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若这是她站队的条件,那他还真可以考虑将不受重视的子弟送予她,可两人都知道已经站到对立面了,那么此举就是在羞辱赵氏。

他摇了摇头:“夫婿怎能分正侧,殿下慎言,莫叫天下耻笑。”

萧清歌噙着自信的笑,仿佛一切拢于掌心,运筹帷幄:“男子做得,我萧清歌也能做,他们做不得的,我更能!”

这句话实在耐人寻味,赵义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萧延年迎了上去,上了马车后,萧清歌忽然问道:“阿年觉得呢?”

“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即使知道自己的部下都会无条件服从自己,萧清歌依旧为她坚定的选择感到愉悦,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如今局势暂时趋于平静,暗卫充当的车夫,藏匿在周围的暗卫,都足以守护她的平安,萧延年还有其余的任务要做,无须每时每刻守在萧清歌身边,今日会出现在这,是有事要汇报。

“洛家村害瘟疫一事虽已过去久远,但周围的百姓仍然记得,多方走访,都声称是害了瘟疫,一夕之间整个村子都死了。”

洛家村就是萧延年出生的村子,派人走访调查得到这样的结果,与她的记忆相符,看似没有异样,但是深入调查后,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但实际上,并没有郎中记载曾有疑似瘟疫的患者求医,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能找到的郎中未必是当时的全部。另外,当时洛家村隶属的滨阳镇镇长,在事发后的隔年,疯了,言语颠三倒四,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要去调查一件过去很久的事虽说困难,但毕竟是灭村这样震惊方圆十里的事,像这样没有记录,语焉不详,口口相传越传越悬乎,唯一的线索还疯了,就像无形之中有一双大手将旧事尘封压下。

如此一来,除了那位疯了的镇长外,萧延年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调查方向的指路标了。

“将你记得的事情,都详细与我说说。”

看着萧清歌认真的神情,早在汇报前就猜到她会有此一问,萧延年组织了一下语言,从零碎模糊的记忆里提取有用的信息:“洛家村傍山,距离邻村和最近的集市都很远,村里有学堂,有郎中,能够做到自给自足,一段时间去一趟集市,此外几乎与世隔绝。”

“那日我回到家中,家里没有点灯,很黑。爹娘躺在床上,叫也叫不醒,外面很吵,有人举着火把进村,我以为是强盗,跑了,村长家的蕊姐姐让我藏在她家的水缸里,一直到外面安静了我才偷偷出去,按照她说的一路往山上跑,跑出去没多远,火就燃起来了,怎么离开的想不起来了。”

萧延年说得很慢,平铺直叙讲述能想起来的画面,她想起了受伤时梦中那个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正是村长家的蕊姐姐,她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和长相,却记起了那天的对话,因为有她,年幼的自己才能活着逃出。而蕊姐姐,从缸中狼狈地爬出时,她看到她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圆睁的眼述说着不甘,可见到她之后,却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作声。

再往后的记忆清晰多了,萧延年的语速也块了些:“在街上流浪了几天,有个男人收养了我,但听说我是从洛村出来的,就把我丢了,镇上的人知道后,说我是白虎星转世,散播瘟疫带来厄运,不知道是谁提议,要把我烧了祭天。”

一切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残忍的让萧清歌逐渐蹙起眉,尤其是“祭天”一说,想到书籍上记载的那些描述,她的心都被提起。不过既然萧延年平安无事,说明事情出现了转机,她想起之前她曾说过的,了然地点点头:“你说过,被一个路过的小姐救了,幸好。”

萧延年确定她已经不记得了,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点点头:“是啊,幸好。”

结合已有的信息和萧延年的记忆,那个疯了的镇长实在可疑。一个村子的人全数死掉,不仅没有上报,还纵容无知的百姓对唯一的幸存者实行残忍的典仪。

直觉告诉萧清歌,背后之人在洛家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不惜灭了整个村子的口,来掩埋真相,而那个镇长,未必真的疯了。

“阿年,盯紧那个镇长,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

桩桩件件事都需要时间做推手,无论是政治场、商场或是田间劳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大家都懂,耐心至关重要的品性,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所有人心照不宣地维持了平静。

夏去秋来,随即冬至,眨眼间年关又至,许是寒冬残酷,北疆与邻国摩擦不断,矛盾升级,急奏不断,往年腊月便能清闲,今岁一直到除夕前夕才算消停。

但无论如何,年还是要过的,宫中照例筹备除夕的晚宴。

萧清歌一大早就进了宫,妃嫔们请安过后,皇后回到后殿,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布偶,乐此不疲地逗着。摇篮内小小的手伸出,在空中挥动,想要抓住布偶,可每当小手将要碰到,萧清歌手一缩,他便扑了个空,随即便有“咯咯”的笑声传出。

姐弟俩玩得不亦乐乎,皇后温婉的眉眼中都含着笑意,看着自己仅剩的这一双儿女。

“母后。”萧清歌站起身,手里的布偶在弟弟面前晃了晃,随即一收,吐了吐舌头:“不给你!”

小婴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小嘴一瘪,豆大的眼泪顷刻出现在眼里,一双漆黑的眸子水汪汪的,即使是哭也很是可爱。

皇后无奈地睨她一眼:“幼不幼稚?”

萧清歌把小老虎捏在手里,看上去心情很好,她回头:“阿年,把东西拿过来。”

萧延年不是第一次随她进宫,皇后对于女儿身边这个不爱说话,长相胜过宫中许多妃嫔的手下印象不错,好奇地看着她从身后拎出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一一打开。

包装精致的瓶瓶罐罐,还有木匣密封严实的药材补品,看得出来准备的人花费了多少心血,萧清歌捻起一对红玉耳坠,在皇后耳边比了比,笑道:“果然适合母后。”

女儿费心准备的礼物,皇后嘴上不说,心里欢喜得很,她接过那对耳坠,立刻就戴上,让宫女拿来镜子,仔细端详,一抹小小的红色挂在耳边,白皙的脸仿佛也多了几分红润。

两人手触及时,萧清歌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冷,笑着夸赞了几句,不着痕迹地问道:“药还喝着么?可有更换?”上次带回去的药方她找了好些大夫看过,确实是滋补气血调理身体用的,适合产后回复身体。

“喝着,没换,天冷了手凉是正常的。”皇后柔声回答,怕惹她担心,眼神制止了宫人不让提她经常失眠的事,又若无其事地指了下另一些东西:“这些是什么?”

萧清歌从盒子中拿出一把小锁,个头小小的,做工极其精致,背后蝇头小字刻着安神的词句,正面镌有飘逸的“平安”二字,都是她在工匠指导下,亲手刻上的。

除了一些小玩意儿之外,还有几身衣服,同样小小的,一眼就知道是为谁准备的,萧清歌拿起一支拨浪鼓,在摇篮上摇了摇,鼓声吸引了婴儿的注意,他仿佛忘了刚才就是被皇姐逗哭的,咧嘴笑着伸手隔空去抓拨浪鼓。

“本来想等下个月他周岁再送,但这是第一个年,就当是当姐姐的见面礼。”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奇妙,萧清歌并不多喜欢小孩,但看到他的时候,心会不自觉软下来。

在皇后宫中多待了会儿,告辞后,萧清歌带着萧延年回她的揽月殿,这是她出宫开府前居住的宫殿,一直有宫人在打理,因为今晚的除夕晚宴会进行得晚,所以今天就决定在宫里住下。

刚进殿里没多久,就有宫人来通传,说是皇子皇女们都在御花园聚会,邀她一起,于是又去了御花园赴约。

萧琼一共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除去萧清歌和将满周岁的嫡子外,其余都是庶出,嫡庶向来有别的,庶出的根本不敢肖想九五至尊之位,有能力的入朝为官或是参军,没有本事的成年后捞个闲散职位。面对萧清歌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多认得清现实,笑脸相待。

宫人看见亭内声色和谐的场面,都识趣地绕道避开,免得坏了他们的兴致,挨罚。

不多时,一名锦衣男子出现在石子道上,缓缓向这边走近。

候在亭外的萧延年第一时间看见了他,认出是四皇子萧容智,比起上次在公主府上一见,他的个子明显拔高了些,脸上的稚嫩也减淡了许多,端看就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萧延年认出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站在亭子外几步远的萧延年,再度看见让他念念不忘的美人,萧容智眼睛微亮,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自以为温文尔雅地笑道:“姑娘在这,想必皇姐也已到了?”

萧延年看他一眼,懒得搭理,但谁都知道她是锦玉公主的人,她失礼丢的是殿下的脸,于是她点了下头:“是的。”

萧容智随手解下腰间一块玉佩给她:“送予你了。”

远处偷看的宫女暗自捶胸顿足,直呼四皇子好温柔好大方,恨不得代替萧延年。

萧延年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伸手接。

萧容智以为她是碍于身份不敢接,于是宽慰地笑笑:“小玩意不值钱,拿去玩玩。”

“不值钱也拿得出手,皇弟倒是不嫌丢人。”

萧延年回头,自家殿下站在亭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边,说出这样讽刺的话,声音却依旧温温柔的,也仍旧带笑,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心颤,也叫人不自觉去仰视她。

萧清歌:什么破烂也敢送我家阿年

萧延年:殿下好帅(*/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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