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么？”程觉弯腰捡起那隐于草丛中的巴掌大的木雕神塑像，关门进屋，将它递给林歇，疑惑问道。

“神像？”林歇接过神像，不确定道，随即又懊恼地喃喃，“我在说什么废话。”

“是谁送来的。”林歇问。

“不知道，我开门没看到有人影，应该是放了这个塑像就赶紧地跑了。”程觉又拿起了那盒药膏，打开木盒盖，取了一点，轻轻地涂到林歇那道极深的，看起来就很疼的创囗上，他皱着眉，憋着一口气，说道，“师尊，你这创痕怎么会这么深。”

带着草木味的药膏触到创痕处，有些凉，程觉俯着身，拉过他的手臂，离得很近，呼出来的气轻轻喷洒在他手臂创囗边的皮肤上，有些痒。

林歇不太自在地微微缩了缩脖子，眼睛飘了飘：“这神像……，那人把此物送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呢？”

师尊在转移话题吧！程觉了然地笑着看了林歇一眼，给绷带扎了个蝴蝶结，贴心的没有再提，顺着林歇的话说：“会不会是那个刘员外的夫人？说起来，师尊，如果那位夫人没突然出来，师尊除掉了那恶鬼，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林歇揪了那颇有童韵的蝴蝶结两下，闻言，微微瞪大了眼，冷声说道：“我本就没准备除掉那恶鬼。”

“嗯？”程觉看着林歇默默揪蝴蝶结的小动作，对自己的大作感到非常满意，听了林歇的话，他笑着疑惑道。

“它身上的因果线很复杂，与刘员外，刘夫人，甚至刘府中每一个人，有些因果线已经延长到府外了，并且妖气，魔气，怨气混杂于一身，若直接除掉，很多事会藏于水下难以浮出，很麻烦。”林歇收回手臂，披上衣服，语气淡淡解释道，“并且它身上有一种古怪、邪恶的气息。”

林歇顿了顿，有些古怪地道：“我本是要将其捕获困住搜魂，但都跑没影了，那就之后再议。”

“因果线？”程觉疑惑问道。

“修道讲求因果，是非对错，功德业障，万物缘分皆归于此，”林歇抬起头，盯着程觉的眼睛，不知算不算的上严肃，但很快，他又恢复成那清冷出尘的冷淡，“我这双眼睛，可看透因果。”

歇歇还有这样的能力吗？仔细回想了映江雪剧情一番。

好吧，没有找到，这是书中未涉及到的部分？不过，看透因果……

那歇歇能看到我们之间有木有缘分吗？

“……”

看着程觉渐渐露出羞涩，忐忑，期待的复杂神情，林歇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面无表情：“看不到自己的因果，也看不到其他人指向自己的因果，因果线很耗灵力。”

也好，程觉想了想，对于此也非常满意，倘若师尊真的能看透自己的因果线，这对于自己的追妻之路可不一定是好事，万一他们没有缘分，那可就完蛋了。

反倒是看不清，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总之，追妻路漫漫，加油！

不过，一般涉及到因果的力量都是非常强大的。得到这样的力量真的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程觉有些忧心。

或许是林歇看出了这份忧心，他忽然间在旁边淡淡说道：“这样的力量当然需要代价，但若只是看缘分，功德罪孽这样不会造成影响的因果线，只会消耗灵力。”

“原来是这样。”程觉说道，放下了心，“师尊好厉害。”

听闻此声，林歇的眉毛微微上扬，心中有些得意，当然面上是不会明显表现出来的。

林歇又拿起被他随手放在床铺上的木头神像，皱着眉盯了一会儿。

这神像面目似喜是悲，身上仿若微微的怨气，显得有些妖异。

让林歇比较疑惑的是，这神像上确实存在着信仰的力量，并且是正向的。

也就是说，这个神像确实是为了守护人而生，它回应了供奉它的那个人。

是谁供奉的它呢？

“怎么了，师尊？”程觉发现林歇一直盯着这神像看，眉头越皱越深，不禁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神像里的东西有点眼熟呢。”林歇眯了眯眼，沉下声音说道。

“眼熟？”程觉铺好床铺，转身走到林歇身边，凑过来也盯着神像。好吧，自己的修为还是没到家。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他又转头看向林歇，只见林歇皱着眉，突然间将灵力注入到神像中，他淡淡的对程觉解释道：“若是对自己实力自信，可直接用灵力试探。当然如果实力不够，最好不要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反噬自己。”

“那实力不够的应该怎样？”程觉好奇的问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了，他现在的实力比起师尊来说，简直是皓月与荧辉的区别。

林歇想了一下：“可尝试供奉神像，无法用暴力击破。那就顺着它的规则走，不过也极其危险。”

说着，林歇轻轻笑了笑：“但是修真本就是一条危险重重的路，若一帆风顺，反倒不能成长。不过，一般情况下，还是摇，找寻师长们的帮助比较好。”

程觉若有所思，正当程觉思索着林歇所言的时候，随着灵力渐渐侵蚀到神像中，那神像开始冒出黑色的烟尘，神相那似喜似悲的面容也仿若变得温和起来。

“嗯？”

程觉看着林歇原本平淡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疑惑，是感觉到这个神像有什么古怪之处了吗？

“是你？你有冤情要诉。”林歇沉着目光凝视神像，说道。

他只听得林歇说了这一句，接着林歇便转过头来，吩咐到：“程觉，你去找人取些线香来。”

程觉立即答应了，他推开门，很快找到刘府的下人，从他们那里拿了些线香。

他回到屋子里，把香给了林歇：“师尊，你要线香不会是要供奉这神像吧？”

“嗯，”林歇说道，“这神像中，藏着的是我们那天遇到的恶鬼。它身上煞气颇重，却并无多少业障，因果线涉及之人极多。想是身上当真有冤情。”

“世上有种东西，名曰秽，身如黑雾，可致无灵之物变异发狂，化为獠，可引生灵坠入**，直至被**吞噬，化为魇。”林歇的语气猛然冷下来，他冰冷冷地狠声道：“我在它身上感觉到了秽的气息。”

秽污？果然。作为看完映江雪一书的程觉，对此早有预料。但是，程觉有一个一直很疑惑的问题。明明秽污在此世界是第一次出现的，林歇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又为什么明明秽污这个名字是林歇所取，林歇却一直叫这东西秽？

根据现在歇歇的解释，他不是对秽污很了解，他好像是根本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秽？”程觉表现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问道。

林歇瞥了瞥程觉，还挺会装，面上却仍旧一派淡然的说道：“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个世界本不应该存在秽，那种东西的源头，在我的家乡。”

林歇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却还是让程觉感受到了一丝一丝的悲伤和满腔的愤恨。

他不由自主的上前，从背后环抱住林歇，下巴靠在林歇的肩膀上，笑着转移话题道：“那师尊要怎么供奉着神像啊？”

林歇身上莫名透露出来的一丝悲伤和愤恨，在程觉的插科打诨下果然很快消失了。他反倒有些沉默，眼神飘忽。

嗯？不对劲，程觉眯了眯眼，怎么感觉师尊有点心虚呢？

“用血，”林歇说，没管瞪大眼睛的程觉，又解释到，语速有些快，“这恶鬼在与我们的打斗中，灵魂受到了很重的损伤，需要灵力的补充，它恐还受到了秽的侵蚀，我的血可以净化秽。我需要一个正常的灵魂构建灵界，从那里看它的记忆。”

程觉：“……”

程觉没法反驳，现在回想回想，其实《映江雪》里面确实有地方侧面反映出林歇对于獠和魇，都有很大的影响。

因为歇歇可以克制秽污，才会被秽污视成眼中钉，肉中刺吗？

“师尊，用血可以。”程觉笑道，“但是不能让师尊来。”

“为什么？”林歇皱眉反问。

程觉没有说话，瞟了两眼林歇胳膊上绑着蝴蝶结的绷带。

“……”好吧，林歇无话可说了，他确实是有些不知轻重。

“你来。”林歇抬了抬下巴，吩咐程觉道。

“嗯，好的，师尊。”程觉心满意足的接受了这特殊的任务。

林歇点燃了四柱香，将其放在神像前，拜了两拜。

随即程觉便拿着个小刀，小心翼翼地在林歇的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小口。

滴落的几滴血液，滴到了神像的身上，渐渐渗了进去，无影无踪。随着淡淡的黑雾不断的浮现消失，那神像上的诡异感也淡了不少。

“好了。”林歇说道，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截红绳，将自己和程觉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师、师、师尊，这是干什么？”程觉猝不及防，被林歇这突然的动作惊到了，红了脸，磕磕巴巴道。

“进入他的灵界记忆，”林歇抬手捻出灵力细线，一头绑在神像上，另一头系上自己的另一个腕子，说，“直接绑你和神像的话，我怕出意外。这样可以保证，我们无论如何都能进到一个灵界里。”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可以应付。”

哈哈哈哈，今天更不了了，明天老师组会要报毕业论文开题报告，天知道我才大三，剩的三千字周一或周二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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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木雕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