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将军的亲兵统领,往后跟着将军去京城吗?”
龄启:“你哪来的消息?她回老家不去京城。”
骁晏震惊:“外面不都说相邦要将军回京城吗?”
龄启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少听,本来就不聪明再多听点更傻了。”
骁晏知道文栗不去京城放心多了,突然就反应过来:“她回老家了那你呢?你跟着她一块回去吗?”
龄启这下用看真傻子的眼神看他:“她回家我跟着干嘛?我留在军营。”
骁晏好奇,他打进入军营开始这位就是文栗的亲兵统领:“统领你之前也是斥候吗?往后要去哪?”
龄启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之前不是斥候,你来得还是太晚了,自打这南大营创立初期我就是亲兵,往后还是亲兵。”
“那你之前跟着将军,往后跟着相邦相邦能用你?”
龄启把他的脸按在席子上,没好气地说道:“我最开始是跟着相邦的,后来相邦回京才开始跟着文栗,这亲兵统领不还是我?”
骁晏脑子转了一下,猜到他说得相邦绝对不是现在这位,毕竟南大营创立时这位还没有出生。
“他们都说京城是富贵窝,你当年怎么不跟着那位相邦走?”
龄启回忆起当年,那时京城出事消息传到南大营时已经失了真,但权煜还是从那份被人串改过的家书中看出了京城的局势。
她必须回去,但南大营不可一日无主帅,她想提拔文栗但文栗年纪太小,这南大营的人虽说都认可文栗的功绩,但权利吗谁能不想要。
那一年他还是权煜的亲兵,权煜将他叫到中军帐。
问他:“家中可有在乎的人。”
他是孤儿,权焕跟着宁太祖征战时在当时的战场上捡来的,他当时没亲族没去处,年岁又不小什么都记得入权氏部曲也不太行。
更何况他也不想改姓,但权焕见他根骨好不忍心让他在外流浪,便将他送到老家让他跟着部曲一同训练。
待到他十几岁时便跟在权煜身边,他是权焕送给权煜的,权煜对他很是重用,甚至不管他是个什么人。
当时把他叫过去就是为了问他有没有在乎的人,他当时便猜到权煜是要他跟着文栗,可他又能怎么说?
自他跟着权煜开始他便只有权煜了,权煜要他留在南大营,他自然没有半句不应。
“族中亲人皆死于战场,军营就是属下的家。”
他先是被权焕送给权煜,再是被权煜托给文栗,如今又要跟着谢琮。
文栗离开那日送她的只有龄启,谢琮不在这,她在关中。
正所谓兵贵神速。
所以谢琮刚问赵霁要了道,便派骁晏过去攻打荣县。
当时谢琮还没有到关中,赵霁便看到一个骑马姿势非常怪异的人带着将近两万人从马道上疾驰而去。
他们打着南大营皖关军的旗,赵霁便也没让人拦,那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去。
过去后没休息片刻便开始攻打荣县,赵霁知道的时候亲兵过来说,谢琮来了。
赵霁让人将谢琮请过来,怪异的看着谢琮:“相邦?给个解释。”
她想知道谢琮这一举动的目的,谢琮办事也从不藏着掖着。
简言意骇道:“赵国不听话那就让这世上没有赵国,现在出兵攻打溧水县。”
两年前□□因身体原因退下去,回了京城修养,这西大营彻底成了赵霁说的算。
“你也得给时间准备,毕竟这出兵不是小事,粮草、辎重都要备齐。”
“粮草辎重在后,不出两日就能到达,拿下溧水县和荣县后兵分三路各自行军。”
赵霁叫来亲兵:“传令严将军,让他带兵前去攻打溧水县,带上兵器即刻出发。溧水县一旦打下便不要再动,等候关南军过去。”
说完转向谢琮:“你怎么打算?南北分路?”
谢琮问赵霁要了舆图,拿笔沾了墨便要往上画,被赵霁快速拦下:“别,你拿个东西指一下就行,画了这张图可就废了。”
谢琮看向她,说了一句很扎心的事实:“不用,我就是不画等荣县和溧水县打下来任何一处,这张舆图照样得废。”
虽然心疼舆图,但还是让她在上面作画。
谢琮从荣县往赵国京城方向直直一笔。
“南大营往西直取赵国京城,西大营分兵向南北两侧,京城拿下之前西大营能拿下多少全看大将军本事。待到京城拿下……”
赵霁在京城处用手比划一圈,上面的墨还没有干,染黑了赵霁的手指。
“还要让赵称臣吗?”
谢琮摇头,看向赵京城的方向,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要让赵国皇室为自己的叛变付出代价。我要杀他们祭天。”
附属国不能背叛主国,这是弱肉强食的规矩。
赵国是一个国家当初投靠宁,后来又叛变。
朝贡银钱不用再上供,于赵国这不错。
可赵国力不强,在谢琮有能力收拾它的那一刻起。
那么他之前做一切都是错。
有郑贰于楚,秦晋不留之,得烛之武方退秦。
可赵国不是郑国,赵与域之间也没有晋相隔。
谢琮更不是秦王,她要赵国。
势在必得。
即便有十个烛之武在也只会成为谢琮的倒下亡魂。
赵国皇帝五十多了,在位将近二十多年,年轻的时候是个极有魄力的君王,老了反而沉迷于纵情享乐。
他怀中搂着宠妃,越看越喜欢。
芙夫人坐在他大腿上,从银质刻了精细雕花的盘中拿了一个新鲜的仿佛能滴下水的葡萄。
白嫩纤细的手指捏着紫色的葡萄,芙夫人将它送于口中,红唇微起玉齿开合。
赵帝看得眼睛都直了,那被葡萄的汁水浸得红润的唇此刻正抿着,引人生出无限遐想。
芙夫人手中还有半颗葡萄,她拿着在赵帝面前晃了两下,赵帝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那半颗普通越来越近,就快要碰到赵帝的唇时芙夫人将手收回来。
赵帝看向她,只见眼前的美人嫣然一笑,将那半颗葡萄送入自己口中。
离得近,赵帝甚至能看见她粉色的舌头,忽现一眼便没法再看见。
赵帝见自己吃不到葡萄,便凑上前去尝尝美人嘴上的胭脂,是不是已经成了葡萄的味道。
二人正吻的难舍难分,就听外面一阵骚动。
动静越来越大,有人要闯皇帝的御书房。
赵帝皱眉,想不管外面的响动。
美人却不乐意了,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赵帝唇前:“陛下外面或许有要事,若是因为妾耽搁了,那妾可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芙夫人轻微摇头表示对他这种行为的不赞同,赵帝泄气:“爱妃先回去,待朕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便去寻你。”
芙夫人这才笑了,行过礼后施然退出。
直到她没了踪影,赵帝才将目光收回,而后一脸郁闷的对着身旁的太监说:“去看看外面什么事,将人给朕带过来 。”
“是。”
太监离开,赵帝直接砸了桌子上的果盘。
原本还娇艳的葡萄立刻散落一地,大殿上的宫人跪了一地。
外面的人进来见这情形也跟着跪下来:“微臣参见陛下。”
赵帝眼睛斜看着她,手搭在剑柄上,越来越用力:“说到底什么事。”
那人将信呈上,皇帝却不接。
“念给朕听。”
那人听着剑出鞘的声响,慌乱的将信打开,看准上面写得一字一句念道:“荣县、溧水县被域军突袭,如今濒临城破还望陛下调兵支援。”
信很短,只有这么一句话。
但足以让越帝颤抖。
“要来了……”
他慌乱的看向东边,“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大殿上其他人不敢问,但猜的却是差不多了。
当初这位赵帝还是太子时,赵对宁称臣,年年纳贡跪君。
那时候的赵太子有骨气极了,当着众朝臣的面对当时的赵帝说要与宋联盟,不再受宁管控。
吓得当时的皇帝大病几天,生怕下一刻宁的大军兵临城下。
赵太子被拉出去当众打了一顿,后来再没当众提起过。
不能说不代表不能想,日夜不停的想了十几年。
终于宁朝内乱,相邦身亡时他找到了机会。
那时候的他早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孩,他已经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班底。
他将皇帝逼得退位,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宣布不再对宁称臣,并对百姓施行减税政策拉拢民心。
他知道那时候的赵在宁眼前如同蝼蚁,他需要借助外力。
于是千里迢迢赶往越的京城,半个国库换越在赵驻兵三年。
宁想要赵国,越又何尝不是狼子野心?
但那时的赵帝才刚刚二十岁,他偏不认,愣是在两个大国之间给赵谋出了一条生路。
那时候的赵帝成了整个赵国的希望,赵国的大臣都以为赵国能因他而中兴。
赵国的确太平一时,可后来……
他老了。
人老了真的会糊涂,就连陪着赵帝一路走过来的人都不记得,赵帝是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当年为了不向宁称臣时立下的誓言,也不知他还能记得几分。
“孤宁可赵国国破,也不远举国上下跪着活。”
赵帝一个年轻时是英雄,老年了像是烂尾的皇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9章 谢琮开始攻打赵国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