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气息漫过树梢与草地，风里带着新翻泥土的潮润与花的甜香，万物在阳光里舒展。

林昭月和秦越顺水推舟地在一起，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心照不宣的靠近。

五月的风掠过操场，树梢翻起新绿，光斑在地面摇晃。两人牵手散步，步伐不急不缓。

林昭月侧过头，笑意浅浅：“秦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越想都没想，眼底亮着：“情侣啊。”

林昭月挑眉：“你还没给我表白。”

秦越噗嗤一笑：“以前的不算吗？”

林昭月点头：“好吧，也算。”

秦越却把这句话悄悄放进心里，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收紧。

他们的恋爱顺得有些不真实——牵手、拥抱、亲吻，机缘一到，便顺理成章。

说起来，他还没正式表白。

六月一日，儿童节。

秦越约林昭月去迪士尼，姜书妍当仁不让地来当电灯泡，还带上了学长李青岩。

玩了一整天，累得脚都软了，但想到晚上的烟花，林昭月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期待着。

夜色一层一层落下来，城堡的灯像星星一样亮起。林昭月靠在栏杆上，手心被晚风轻轻吹着，她看着远处的天际，像在等一场迟到很久的光。

秦越站在她身侧，米奇发夹有点歪，他抬手想扶正，又放下，像是在练习某种勇气。

秦越给姜书妍使眼色，示意她别掉链子。姜书妍举着相机点头：“绝对没问题。”

林昭月为了方便玩项目，穿了宽松的七分牛仔阔腿裤和浅粉色泡泡袖T恤，扎了两个可爱的麻花辫，头上别着米老鼠发夹，背着一只米白小皮背包。

秦越也戴着米奇发夹，斜挎黑色运动包，有些不自然地插着兜，却一直把她护在内侧。

姜书妍后退一步，斜站在右侧取景，李青岩在她身侧；人群涌动，吵闹声一层层涌来。

人群里有小朋友举着荧光棒跑过，笑声像糖一样脆。风里有爆米花的甜香，还有远处过山车掠过的呼啸。

第一束烟花炸开时，像把天空撕开一个温柔的口子。

金与蓝在墨色里铺开，光落在林昭月的睫毛上，她下意识捂住耳朵，眼睛却不肯离开。秦越看着她，胸腔里像有一支鼓在慢慢敲，敲得他有点慌，也有点确定。

金蓝交织，声浪铺天。

秦越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大声喊：“林昭月！我喜欢你！”

他从裤兜里掏出小盒子，指节微紧，他没有单膝跪地，只是站得很直，像在面对一场很长的考试。

林昭月捂着耳朵，眼里却炸开亮晶晶的光；那一声穿过掌心，一字一句烙在她心上。

姜书妍早开启了录像，烟花炸开的一瞬，她拍到林昭月的侧脸、秦越的告白，以及两人相吻的画面——中途还被迫后退一步，堪堪把两人都框进镜头。

李青岩在旁边笑，伸手想去牵她，被她躲开，她要稳住画面。烟花一束接一束地来，光把秦越的侧脸照得很亮，也把林昭月眼里的光照得很亮。

秦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项链，链坠很小，像一粒星。

他没有问“你愿意吗”，只是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点头，也像是在等她把这束光收进心里。

林昭月踮了踮脚，他替她扣上，指尖轻轻碰到她的后颈，像落了一片很轻的叶子。拥抱。风把她的麻花辫吹乱了一点，秦越抬手替她理顺，动作笨拙却认真。

他们接吻，烟花炸开，声音很大，世界却忽然安静。

姜书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一刻拍得很好看。

李青岩还想凑过去亲姜书妍，结果女朋友只顾着把镜头稳住，他无奈叹气，假装生气地扭头看烟花。

李青岩终于忍不住，趁她换角度的时候飞快地亲了她一下。姜书妍瞪他，又笑，眼睛里也有光。

人群里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林昭月的脸有点红，她把头埋在秦越的肩膀上，像在躲，又像在靠近。

烟花散了很久，余音还在。

他们站在栏杆旁，手里牵着，像把刚刚的光悄悄握在了掌心。

秦越低声说：“以后每次烟花，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林昭月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一点。

四人结伴回酒店。

路灯把影子拉长，晚风带着凉意。

姜书妍贴着李青岩走，他冷着脸。

姜书妍嘿嘿一笑，主动去牵他的手。

李青岩故意不让她牵，两人拉扯半天。

姜书妍冷了脸：“给你脸了？”

她叫了一声：“李青岩！”

李青岩有点委屈，见她真生气，一把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带着委屈又热烈地又亲又舔。

终于在姜书妍快没气时松开。

林昭月在后面牵着秦越的手偷笑：还挺配的。

李青岩比王睿好多了，至少是真心喜欢姜书妍。

她替姜书妍开心，又不禁想到远在北方的温柠。

不知道她把那些推文看进去了没：《恋爱中的法律纠纷你知道吗？》《注意！情侣之间的法律底线！》《惊人！少女被男友骗回深山》。

温柠的回复总是一串省略号……

到了酒店前台，“身份证。”

姜书妍拿了两张房卡走来。

李青岩疑惑：“啊？”

林昭月把房卡塞进秦越手里，挽着姜书妍说：“想什么呢，我和妍妍一起睡，你和秦越一个房间。”

这几个人的大学生活确实顺风顺水，只因为家国富强，百姓安居乐业。

尽管温柠还是被渣男伤害了，但这次林昭月察觉及时，没让她独自舔伤。

林昭月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上辈子一问，温柠要么哭，要么沉默。

原来，那个叫张昊的男生劈腿了很多女生。

温柠以为他是正经人，连牵手都是她主动。

张昊出手大方，萝卜丁、香奈奶……她喜欢的都送。期末复习时，她特别放心张昊，直到张昊的另一个女生找上门，冷冷地说：“不自量力，他就是玩玩而已。”

快一年的感情，怎么会信别人的话？

温柠当天就去找张昊，结果他躲在宿舍不出来。她再笨也知道，沉默就是事实。

当即提出分手，张昊却算起了账，一笔笔流水发来。

温柠又气又笑：气他薄情，也庆幸有个学法的闺蜜，早做了心理准备。

好在她小金库不少，转了账就拉黑。

那些她送给他的礼物，她不想纠结，只想当机立断：别纠缠，赶紧滚。

张昊竟还跟兄弟说，钱都花了，没亲也没睡，一定要把钱要回来。

这话传到温柠耳边，她只觉得恶心。要不是林昭月给她发的那些推文，她或许还会恋爱脑去挽回。现在看来，不纠缠、当机立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昭月大二又辅修了商管，想着弟弟不努力，家里公司以后就给她管。没想到林星耀住校后，和班上学委一个寝室，被带着飞速进步，顺利保送本校高中。

林昭月和秦越黏黏糊糊的大学恋爱持续到大四。众人都在准备毕业论文，林昭月却异常轻松——她一个高学历博士，区区本科论文不在话下。她大一就把法律论文顺手写了，还改了好几遍，现在只需忙辅修的论文。

她没按上辈子的记忆去申请德国研究生，心里一直纠结。

多了一个牵挂的人，秦越。

人生苦短，异地恋都容易分手，更何况异国？不过，她还是在大四把德语抓了起来，复习了一遍。

秦越只当她喜欢学语言，没多想。

所以当林昭月对着德语论文发呆时，秦越问：“怎么了？”

林昭月抬头，眼神迷茫：“你能接受异国恋吗？”

秦越手指一僵，脸色渐沉：“你要去德国？”

他的眼神暗下去。

林昭月看出他的黯然，咬了下唇：“没，我就随便问问。我实习公司都找好了，不去。”

秦越笑了，暖意回到眼底：“嗯，我也去实习。我们不分开。”他握紧她的手。

林昭月靠在他肩上，心里有些满足——或许选择另一条路，也很幸福，只是可惜，上辈子在德国学了那么久，认识的老师、研究的方向……

秦越忽然问：“昭月，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林昭月看他：“你想结婚了？”

秦越红着脸：“可以吗？”

林昭月故意逗他：“不可以！”

秦越赶紧找补：“没事，现在还太早，我可以等。”

林昭月掰过他的脸：“你还没求婚呢！你想让我倒贴吗？”

秦越眼睛亮晶晶：“当然是我来求！我倒插门都行！”

林昭月噗嗤一笑：傻狗。

秦越真的认真准备了求婚，就在毕业典礼上。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很亮，草地很绿。

学士服的蓝色在人群里铺开，像一片很安静的海。

林昭月和同学拍照，笑得很开心，她的帽子被风吹得有点歪，秦越在旁边替她扶正，动作自然，像做过很多次。

他今天穿了西装，有点不合时宜的正式，也有点不合时宜的紧张。

他把花藏在身后，把戒指盒放在口袋里，手心一直出汗。

姜书妍举着相机，和李青岩站在不远处，她冲他比了个“OK”，又冲林昭月挤了挤眼睛。

人群慢慢散开，秦越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林昭月的光。

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也带着一点疑惑。他单膝跪地，动作有点生硬，像是练习过，又像是临时起意。

“昭月，”他说，声音比他想象中更稳。

“我说了很多不算表白的表白”

“我们做了很多很顺理成章的事。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认真地说出来，也应该认真地问一句。”

他把花递过去，又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

阳光落在钻石上，有点刺眼，也有点温柔。

“我想和你一起过很多个春天，想和你一起看很多场烟花，我想在你忙的时候给你带一杯热巧克力，也想在你累的时候给你一个可靠的肩膀。”

他停了一下，像是在等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嫁给我，昭月。你愿意吗？”

林昭月看着他，眼里的笑慢慢变成了泪。

她没有立刻回答，憋住哭泣，她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我愿意。”

秦越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很傻。

姜书妍的眼泪也下来了，她一边拍一边擦，嘴里还念叨着“完美”。

原来幸福也会哭，看到别人幸福也会流泪。

李青岩在旁边替她拿纸巾，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他想，他也应该认真地给姜书妍一个交代。

人群围了过来，有人起哄，有人鼓掌。

秦越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大小刚刚好。他们站起来，拥抱，接吻，动作比在迪士尼那天更自然，也更确定。

林昭月的脸很红，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像在躲，又像在靠近。

“走吧，”秦越说，“我带你去吃你最想吃的那家店。”

她点点头，牵着他的手，慢慢离开。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俩人毕业后都回了C市。

见父母时，林昭月才知道，秦越爸妈是室内设计师，还有一家设计公司。

她知道他家境不差，却没想到父母这么开明，让唯一的儿子去学体育。秦越在足球场上经常受伤，她每次都很心疼。

秦越也见到了林昭月的父母，一个随和的家庭。正高三的林星耀看到那个“初三就听说过”的男人要成为自己姐夫，不禁感叹：老姐真是口是心非。他还记得当年她说“就普通朋友”呢……不靠谱的老姐。

两家人都在C市，一起商量婚事。

正在实习的林昭月忙成狗，还要被抓去选婚纱、选场地、选喜糖……她不禁感慨：结一次婚就够了，真麻烦。可麻烦里也全是甜蜜。

秦越回到C市某中学当体育老师，比一个普通本科法律生轻松太多。

林昭月也在C市找到新的实习单位，初出茅庐，忙得像个陀螺，工资却只有微薄一点，不过因为热爱，倒也乐在其中。

两人都在C市，忙忙碌碌一年多，终于——百年好合！

红色敬酒服的裙摆扫过地板，最后一桌最亲密的朋友也走了。

姜书妍和温柠被林昭月扶回开好的房间，林昭月也回了新家

林昭月一进家门，就瘫倒在靠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她的妆有点花，头发也乱了，眼里却有一层很温柔的光。

秦越把份子钱放在桌上，一沓沓码得很整齐。

他戳了戳她的肩膀：“快来数钱。”

她疲惫的摇了摇头：“我从早上四点忙到现在凌晨一点，我数不动了。我要睡觉。”

“那把衣服换了再睡。”他说，声音很轻。

她点点头，挣扎着站起来，去卸妆，去冲凉。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像一场很温柔的雨。秦越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满，也很安静。

他也去洗澡，出来时，林昭月已经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呼吸很匀。

他关了床头灯，只留下一盏很小的壁灯，光很暖，落在她的脸上。他钻进被窝，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像靠近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她的身体很软，呼吸很轻。他们终于结婚了。说了很多不算表白的表白，也做了很多很顺理成章的事，最后，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想起他们在迪士尼看烟花，想起他在毕业典礼求婚，想起他们一起选婚纱、选场地、选喜糖。

那些麻烦的事，那些琐碎的细节，现在想起来，都像糖一样甜。

他想起她在实习时累得不想说话，想起她在他受伤时心疼的样子，想起他们在C市的那些忙碌又踏实的日子。

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像落下一片很轻的叶子。她没有醒，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经过的车声。

“晚安，昭月。”他说，声音很轻，像在对自己说，也像在对她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呼吸更匀了。

他闭上眼睛，心里很满，也很安静。

他想，明天醒来，他们还是会很忙，还是会有很多麻烦的事，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不过……通常在最顺利的时候，不顺的事就要发生了。

林昭月终于睡了一个久违的懒觉，一夜无梦，沉沉好眠。

清晨的光从宿舍的百叶窗斜切进来，冷得有些直。

林昭月猛地坐起，背脊一紧，指尖摸到床单的粗糙纹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空了一块。

她环顾四周。书桌、台灯、墙上贴着的德语单词、电脑屏幕还亮着。

论文的感谢结语停在最后一行，光标一闪一闪，像在提醒她时间的位置。

她抬手，指尖碰到屏幕的微凉，忽然想起昨夜的红色、敬酒、笑声、秦越的拥抱。

怎么会在这里？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是二十八岁的她，眉眼间有疲惫，也有刚结束一场长跑的轻松。

可那长跑的终点，明明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不是这间清冷的留学生宿舍。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界面，没有婚礼照片，没有份子钱的转账，没有秦越发来的“晚安”。

只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导师确认论文结题的邮件。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脑子里像有两条时间线在打架：一条是她刚刚经历的五年——操场、迪士尼、求婚、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昨天；另一条是她现在的现实——德国、论文、毕业，未来还没开始。

她想起秦越在烟花下的告白，声音穿过人群，落在她心上。

想起他在毕业典礼上的求婚，单膝跪地，眼里的光比钻石还亮。

想起婚礼夜他抱着她，轻声说“晚安”。

那些温暖的片段像潮水一样涌来，又被现实的冷水一下子浇灭。

是梦吗？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不是梦。

那五年，那些爱与被爱，那些琐碎与甜蜜，难道只是她在论文结题后的一场长梦？

她打开电脑，翻找着文件。

没有婚礼视频，没有婚纱的照片，没有两家人一起吃饭的合影。

只有她的论文，她的德语笔记，她申请实习的简历。

她忽然觉得很空，像被人从一个热闹的世界里硬生生拉了出来，丢回了一个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角落。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外面是德国的清晨，空气里有凉意，远处有电车驶过的声音。

她看着楼下的树，叶子是绿的，却没有春日的暖。

她想起C市的春天，风里有花的甜香，秦越牵着她的手，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她抬手，擦掉，又掉。

她不想哭，可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明明已经和秦越走到了最后，为什么又要回到这里？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输入了秦越的名字。

搜索栏里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他的社交账号，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想起他们在C市的家，想起红色的喜床，想起秦越戳她的肩膀说“快来数钱”。

她趴在桌上，肩膀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这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她自己的幻觉。她只知道，她失去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失去了那个让她愿意放弃德国、放弃曾经规划好的未来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感谢结语。

她慢慢删掉最后一行，重新敲下：“感谢所有相遇，也感谢所有失去。愿未来，仍有勇气去爱。”

光标停在最后一个字，她深吸一口气，关掉了电脑。

窗外的光渐渐暖了一点，可她心里的冷，却像冰一样，迟迟没有化开。

[让我康康]不是故意断更的[闭嘴][求求你了][求你了]

想be还是he呢？

有点纠结

签约失败[小丑]作者很伤心，想写刀子了[小丑]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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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烟花告白 毕业求婚 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