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鸣一脸不在乎道：“霍湘的东西，不重要。她已经死了，再不是咱们之间的阻碍。我悬赏找她，只是做做样子，在人前不能显得太冷漠，以免被人怀疑。”

原来他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婚戒，只是毫不关心，不重要。她对他来说，只是他和侯佳雅顺理成章在一起的阻碍。他甚至知道她死了。那他知不知道她和孩子埋骨的地方？还是，他亲手埋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停不下来，眼泪差点儿流出来，她仰头将泪水逼回，冷声道，“对，不重要。反正已经死了。”

慕少鸣猛地起身。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要向她扑过来。却见他再次单膝跪地。

“佳雅，咱们兜兜绕绕这么些年，终于能在一起。我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嫁给我。”

他拿出一枚不知道有几克拉的钻戒，总之很大，很闪。

当年，她嫁他的时候，没有求婚这个环节，他一句话，他们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她没说话。他径自向前，抓住她的左手，褪下了无名指的那枚婚戒，套上了华丽到夸张的钻戒。

她内心抗拒，却并没有阻止他。

那枚婚戒和上面的字，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霍湘，不再爱慕少鸣。

慕少鸣当着她的面，将婚戒扔进了垃圾桶。

“慕氏和侯氏联姻，订婚总得有个仪式。”她提出，“我喜欢热闹。”

“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慕少鸣承诺。

霍湘点头。越盛大越好，正合她意。

真正的侯佳雅如果还活着，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面，得知慕少鸣订婚的消息，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顶替她的身份和慕少鸣订婚，一定会出现。到时候，正好让她亲口承认她是侯佳雅，再揭露她的罪行。

至于慕少鸣……

霍湘神色一冷。

订婚典礼上，她会在慕少鸣最春风得意的时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他的罪行，让他从最高的云巅，跌落。

***

订婚典礼定在半个月后。

霍湘一直在监听慕少鸣的手机，同时搜集其他的犯罪证据。慕少鸣表现得很正常，每天生活单调得可怕，朝九晚六去公司谈生意，下班后就是安排订婚仪式的各项事宜，偶尔打电话过来向她嘘寒问暖。没了。

她确定，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机，做些不干净的事情。于是提出，想要搬去他家，和他住在一起。理由是，她怀孕这段时间，总感觉被人跟踪，有人要害她，和他住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这个理由倒不是骗他的。她的保镖和司机都不止一次地发现有人跟踪她们，只是对方很谨慎，她们稍有察觉，对方就会消失。罗安然一直在查，到现在为止，尚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

慕少鸣同意了。

***

霍湘搬进了慕少鸣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豪宅中。

她的本意，是想搜查他住的地方，寻找证据，没想到失策了。

几百平方米的独幢别墅，空空荡荡，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和家具，什么都没有。

慕少鸣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的兴趣爱好堪称广泛，她们租住的小公寓里，摆满了他购置的各种运动器械、书籍杂志、周边摆件。她曾开玩笑说，如果破产，就把他那些宝贝全给卖了，兴许还能多凑出一个月的房租。结果他当了真，天天从早到晚盯着她，生怕她对他的宝贝们“下毒手”……

她用力摇头，想这些做什么。

目前看来，慕少鸣并不信任她。会不会是担心，她一发疯把二人合谋杀人的事给捅出去，所以才没留半点儿证据在她手上，一直提防着她。

若是如此，他和他的白月光女神，倒也算不上心意相通。

门口有动静，慕少鸣下班回来了。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她：“今天一天都没出去？”

“你怎么知道？监视我？”

他指向大门口：“嗯，有监控。”

她松了口气。幸亏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就算他查监控，也只会以为，她无聊地在别墅里四处乱逛而已。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慕少鸣一副体贴好丈夫的模样。

她差点儿随口惊问出“你会做饭”。以前无论她下班多晚，做饭的都是她，如果实在太晚她不回家吃了，他就叫外卖。认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他会做饭。然而侯佳雅一定知道，他也一定给侯佳雅做过饭。

“随便。”她冷淡回答。

慕少鸣浑身一震。

“怎么？怀孕没胃口而已，你要不要反应这么大？”她呛他。

“没什么。”慕少鸣慌忙转身，“我给你做些清淡的。”

***

当晚，慕少鸣提出和霍湘分房睡。

她当然不想再和他同塌而眠。但是，如今拿不到实质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套他的话，让他亲口承认杀了霍湘。

“不行，我一个人睡害怕。”

慕少鸣脸色一变，只得道：“好吧，我陪你。我先去洗澡，你累了就先睡。”

他匆匆进了浴室。霍湘趁机将准备好的药放进他的水杯。

药是在暗网上买的，不但能催情，还能令人神志不清。她就是要趁他意志薄弱的时候，拿到他的口供。

慕少鸣穿得严严实实出了浴室。她穿了件他喜欢款式的性感睡衣，坐在床上等他。

他震惊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掩下情绪挪开目光：“还没睡？”

她嘲讽地笑了笑，男人。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毫不犹豫喝下，在她旁边的空位躺下：“睡吧，我陪着你。”

霍湘并未动弹，计着时间，药效差不多要发作了。她打开手机录音，主动上前，掀开慕少鸣的被子，一颗颗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慕少鸣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他满眼**，她眸色清明。

“老公……”她像往常一样唤他。

他目光越发迷离，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朝她吻来。

一吻结束，他热切地唤她：“湘湘。”

霍湘浑身一僵。

他，认错人了？

她按下心中翻涌的暗潮，重新冷静思考。

如果是，更好。

“慕少鸣，”她冷声在他耳边问，“你相信借尸还魂嘛？”

他正欲再朝她吻来，闻言，索吻的动作一窒，不可置信看着她，小声唤道：

“老婆？”

她目光阴冷，质问：“为什么要杀我？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慕少鸣周围的空气，霎时间凛冽起来。他生气了？被她捉到痛脚了？

“因为，佳雅也怀孕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霍湘又怒又喜。

怒，慕少鸣竟然知道她怀孕，还不放过她！她之前一直以为，虎毒不食子，他只是想害她，并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是间接害了孩子。可如今知道，竟然不是这样，他怎么能如此狠毒？

喜，她终于拿到了证据。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杀人，但至少，没有否认，也说出了犯罪动机。

她也许可以试试，拿到更多证据。

“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又看见霍湘了。”

她装出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

“你……经常看到她？”慕少鸣问。

她点头：“最近总看见她，她说她死得好惨。说她在下面好冷。她要来复仇，怎么办？”

“我认识一个大师，”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去请大师，镇压她。”

她藏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

很好。又多了证据。

继续。趁着药效还在，让他对着从小爱慕到大的女神侯佳雅，吐露更多的真话，最好是亲口说出，他和侯佳雅合谋害死了她。

她强忍厌恶与恶心，搂住他的腰，主动献吻。

他却推开了她。

她心下疑惑：都这样了，他还在忍什么？他和侯佳雅连孩子都有了，也不是第一次，搞什么欲拒还迎？

他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孩子。”

对，孩子。原来他是怕伤到侯佳雅腹中的孩子。真是体贴的好情人、好父亲！

不过这倒提醒到她。她放开了他。

慕少鸣独自进浴室冲凉泻火。

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他的头发。

他和她这具身体腹中孩子的亲子鉴定，也能作为证据。

***

亲子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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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