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安叹口气,回身来,却不提国事,直对着萧道成问:“你嫂嫂呢?我要见她。”
“兄长先处理正事。”萧道成看着刘燕越来越黑的脸,劝道。
“见你嫂嫂才是正事。”
殿下哗然一片,这倒是昏君刚死,又来一个。
“哈哈哈,”银铃乍响,美艳的女子转出屏风,依靠一侧,红衣鲜艳,风情万种,尤后,那个妖孽。可是,怎生这般年轻?
萧恕安含笑跨步便去,江山身边却是侍卫环绕,刘燕上前拦住他。
“这是何意?”恕安回头看向刘燕。
“尤后是当今皇后,便是我父皇去了,她也是先帝的皇后。”
“那又如何?”恕安一拂袖失了笑,再看江山,江山瞪着一双美眸只是盯着他,他知道江山要是愿意,不该是这样的,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这是她默许的。心也疼,眉便蹙到一起。她变心了?不该呀。想什么呢!阿姊,我好不容易来了,你却这般对我,可是没想过我?
失了笑的美艳容貌显得有些凄艳,看着有些渗人。“她是我的妻。”
“天下皆知,她是先帝皇后,刘燕继母,我自会照顾好她。这皇室可以换皇帝,这皇后绝不能再侍奉第二个皇帝,此是亡国之相,相信各位信奉明主的军士大臣心中皆如此想。”
此时亦有不怕死之徒,想在这朝堂之上博个声望,与周遭眼神示意,上前道:“尤氏非人,妖媚惑主,国之祸水,将军三思,且不可为此美色败坏心性。”说完话,他才抬起头,便见上面的前后主子目光凌冽,只当自己说的话有用。
身边便有大臣附议。“臣等早闻将军德才兼备,是明德之君,切不可为一女子坏了纲常。”
“正是,臣曾见尤后施展妖术,按理当是四旬之人,却面若少女,大有问题。”
……
道成不由叹息:嫂嫂入朝几年,倒是惹得天怒人怨,厉害。再看自家兄长,满心满眼就那么个人,这是有大麻烦了,嫂嫂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尤后第一次入朝堂是在大长公主薄娘娘身边,薄娘娘难不成也是乱纲常的?本将军今已四十,锻炼得当,也较常人年轻,也是妖孽?”道成算是看出来了,虽不知嫂嫂心思,这小东西的心思还是清楚的,刘燕是想留下嫂嫂,这个小人儿为了嫂嫂倒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是,刘燕呀刘燕,嫂嫂是哥哥的,只能是哥哥的,谁也抢不得。
萧将军此话一出,众臣哑口,论功绩,无人能出风帅薄姬,论权势,今看萧将军。
恕安动了,也不过是回身看了刘燕一眼,道:“有话直说。”
“很简单,如您所见,天下容不下尤后,将军就必须选择,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恕安顿时觉得失落,他看向江山,眼中波澜,竟叫江山有些不忍。
“阿姊当恕安是何种人?”他走向江山。
江山早在他蹙眉之时便有悔意,此时心中悔恨交加,虽说这天下太过诱人,自己却不该不信恕安,心头一乱,一会儿该怎么哄回心尖这人。
刘燕见他说着这样的话,冷冰冰地朝着江山去,顿时慌张,快步走去,便伸手去挡,早就忘了江山之能。一道银色影子穿来,一声惊叫,只见一只白狐咬住刘燕伸出的手腕。
群臣大骇,却不敢言语,这是先太子……
萧道成慌忙快步上前,一手挥开白狐,只听一声惨叫,极其凄厉。道成不管,只看着这顿时冷汗,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人,那袖子挽起,白皙的手腕上青黑的伤口凌然,触目惊心。道成看着这孩子心中心疼,朝着白狐怒目而视,恕安取出瓶子丢给他,他方才回身好好给刘燕上药包扎。怀里的人轻轻哼哼,已经昏昏沉沉了,他一急,朝着恕安埋怨,道:“怎这般纵着青璃!”
恕安抬手摸摸鼻子,好不讲理,明明把青璃纵得这般恶劣的就是你,往昔这样的事都是你在旁边抚掌表扬的。“我本叫他在车中等候,定是方才青璃感知我生气,这才闯了进来,正巧碰见,误会燕太子了,看你把青璃也伤了!”
众臣心中嘀咕,这二人关系匪浅,却不见得一条心,这萧大将军到底作何想呀!这箫恕安也是,人命不及狐狸吗?
道成也知道自己反常了,青璃是自己专门调教成这般的,本就是防止外人骚扰伤害兄长的……可是怀中这没有二两肉的人实在……今日又和兄长说了重话,可是哥哥哟,你的心……唉……他朝着下面躺尸的狐狸一顿臭骂:“做什么精怪?臭狐狸你再躺尸叫哥哥心疼着了,我一会儿剥了你的皮!”
那畜生乖觉至极,一翻身起来,朝着恕安凑近,边走还边哀怨地看着萧道成。恕安抱起它,看着这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不由好笑,摇摇头,伸手拍拍白狐:“青璃,以后记住了,这是你二哥哥心上的人,别弄伤了,不然他扒了你的皮,我也没办法。”
萧道成一听更是尴尬,不过想着在兄长面前早就丢尽脸面了,也不在意,只看着怀中的人。
恕安掉头看江山,她早已没有半分形象地靠在台前,笑意嫣然,带着促狭,和这朝堂气氛迥然不同。一时恕安便忘了方才的生气,心里叹口气,阿姊没心没肺的,生气不值当。
他朝江山走去,衣角却还在刘燕手中,刘燕扯着衣角,满头虚汗,眉头紧蹙,却还是轻声喊:“选一个,美人……还是江山?”
青璃咬过有多疼萧恕安不知道,但是见过被青璃咬后鬼哭狼嚎的士兵大汉,这人实在能忍。“自然是江山。”
刘燕松了口气,大臣们忙站好位置,却见萧恕安拿回衣角便跨步上前,一把将江山搂入怀中,笑道:“不过是这个江山。”
“这……这……”大臣们哗然,妖孽呀!
萧道成早有预感,低头看着怀中人,面色竟是比中毒还要灰败,安静却破败不堪。
“既然兄长执意如此,那这朝堂还是由道成来扶持。”
众人看着金台上的萧大将军,他的手段不容许人说反对,想要的都会自己去拿到手,况且太子还在他手中呢!他当政到时候是比这只重女色的萧恕安好!“将军英明。”
“你说过他来了……你便功成身退……”
“嘘,乖,听话,你没听他说吗?他不要这权势,只要那个人,他要的,我都会给他。再说我一个俗人,拿那么点自由换这权势地位,很值呀!”他轻轻一笑,看不清眼中情绪。
恕安松开江山,摸摸青璃,方才弟弟真把他打伤了。江山挂在他身上,扯着他的衣襟,让他看自己,笑着一张脸凑上去:“小蒲,小蒲,你不做帝王,姑姑说了风家人不要刘家的天下。”
“是你不信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不过是依例试你,绝无不信。”
“当真?”
“自然是的,那位子苦兮兮,还有一个我做对,肯定我赢啦!你不要生气。”
箫恕安看她有些难过了,忙开解道:“我未有生气,不过是有些许失落,你竟是没有想我。”
“怎么可能,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好了,好了,我以后天天陪着你。好了,我看看小青璃。”江山抱过青璃,便为它疗伤,这小情人的宠物在这时候发挥的作用最大了。“你看,我医好它了,不要不高兴,你一不高兴,我觉得天都阴沉了,我喜欢晴天。”
“那下雨了呢?”
“和你在一起,下雨也是晴天。”她抱着箫恕安的腰,轻轻撒着娇。
“那你这个小女人!”
“哈哈,小青璃,你好了就自己玩去,你大哥哥的怀抱都是我的,你找你二哥哥玩去。”
“好了,夫人,我们走吧!”
二人携手出去,在殿上的听过传闻的,哪有不知道尤氏姑母和风家的,大家恭恭敬敬行礼,唤了声:“恭送逍遥王。”
萧恕安对着这些人可没了方才的温柔小意,只是看向道成之时轻轻笑笑点了点头,便携着江山走了。
道成看着自己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出了殿门,转眼便不见了,心中那份情就像是当年发现的那株昙花,还没等到分享给别人,便已经凋谢。道成闭上眼睛,收拾好自己的落寞,睁开眼,将原本用不上的计划重新提起。
“嫂嫂?”红衣女子又跑了回来。
江山将手中凤印丢了过来,笑道:“凤印还来,我只一句话,也是为你,废了刘燕太子之位,其他的随你了。”又看看面色还是发白的刘燕,轻声说:“燕儿要听话,好好的,我才放心。”转身又怕被留住一样飞跑出去,跑了不远又回身吼:“萧恕合,你不许欺负燕儿!”
刘燕看不见朝堂纷乱了,一双手抬起,捂住脸,几分悲戚。“叫我燕儿了,笑得真开心,因为在那个人身边吧!”
道成蹙眉,并不太理解江山的意思,但是江山绝不会害他。“今皇后尤氏殉夫而去,留有遗旨——燕太子身中奇毒,恐难长久,废其太子之位,封洛边王,留守京城。另立刘隼为太子,择日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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