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映在画室里的木质地板上，带着淡淡的暖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颜料和木头的香气，安静而温柔。顾景明己经在画桌旁摆好了工具，调色盘上的颜色被他轻轻混合，呈现出柔和的粉蓝、浅紫和暖黄。画室里一片宁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门轻轻推开，林瑞清走了进来，眉头依旧微蹙，神色略显疲惫。他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多言，只是轻声道：“早。”声音低沉，却比昨天更稳。

顾景明微笑着点头：“早，瑞清。今天我们不画具体的形象，试试用线条和形状来表达感觉，好吗？你不用说太多，只需要用笔告诉我你的心情。”

林瑞清没有立即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坐下，手指有些慑硬，慢慢握住铅笔。

顾景明拿出一张粗糙的画纸递给他：“你可以自由地画，不必在意对错。试着用快慢不同的线条，粗细变化的笔触，就像你内心的节奏。”

林瑞清沉默了片刻，目光凝视着白纸，突然开始画起一条条线。起初线条断断续续，忽粗忽细，有时像跳跃的音符，有时像流水般连绵。画笔时而停顿，时而加快，节奏不规则。

顾景明静静观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这些线条很有力量，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只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用语言说出来。”

林瑞清的目光低垂，只回应了一个轻轻的“嗯…”

顾景明继续说：“如果觉得用铅笔画线条有些困难，或者不知道怎么表达，也可以闭上眼睛，感受画笔和纸张的接触，让手自由移动，不用想太多。”

林瑞清听从建议，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深，画笔在纸面上轻轻滑动，画出柔和弧线和交织的曲线，仿佛内心的波澜在缓缓流淌。画面不再是断续的急促线条，而像是一条平缓的河流。

画完后，林瑞清睁开眼，眼神柔和了许多，轻声说：“感觉…是好一点…”

顾景明点头，握住他的手；“这就是你和自己对话的开始。言语有时不容易，但绘画能帮助你表达内心的感受。”

林瑞清的手指微微颤抖，手心传来一丝温暖。他望向画纸上的线条，神情渐渐放松，仿佛找到了某种安全感。

午后，阳光更加柔和，顾景明准备了不同粗细的毛笔、水彩和各种纸张。画室里摆放着他从书店带回的艺术画册，上面是各种抽象画和现代艺术作品。

“瑞清，你看这些抽象画，它们没有固定的形状，也不需要具体的故事，更多的是色彩和感觉的表达。”顾景明指着一本画册，声音温柔。

林瑞清低头仔细看着，那些色块、线条与他的画不同，充满自由和张力。他用指尖轻轻触摸着画页，似乎在试图理解画中的情绪。

“你可以尝试用色彩代替语言，用颜色讲你的故事。”顾景明继续说，“不必拘泥于规则，只要跟随内心的感觉，涂抹、晕染，尽情表达。”

林瑞清点了点头，拿起了水彩笔。调色盘上的鲜艳色彩让他有些犹豫，但在顾景明的鼓励下，他选了蓝色和黄色，开始在纸上自由涂抹。

手指渐渐灵活起来，颜色在纸上流淌、融合，形成朦胧而又鲜活的画面。蓝色像海浪拍打着岸边，黄色像阳光洒满草地，冷暖色彩交织，既有对比又有和谐。

顾景明没有打扰，只是在一旁注视，眼神里满是期待和鼓励。

过了一会儿，林瑞清停下笔，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画..”

顾景明笑了笑：“画的很好。”

傍晚时分，林瑞清静静端详着自己的画作，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顾景明走过去，轻声说：“你今天表现得很棒。每一步都算数，你正在学会用艺术和自己对话，这需要勇气。”

林瑞清轻轻点头，眼睛望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空，声音轻轻：“谢谢你…”

顾景明握紧他的手：“我会一直陪看你，不管多难。”

林瑞清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依偎着，心底的防线似乎被一点点软化。

林瑞清开始相信，表达不一定是用语言，也可以用心，用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