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很高兴。

祁姿对视着他如星的黑眸，不过几秒败下阵来。

瞥过了脸，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

“不跟你扯。我困了，该我睡了。”

夏承议脸上浮着的笑意未减淡，“好。你也可以依靠我。”

祁姿听着他说话，不由地扫了眼他的肩。

他的肩很宽，高度正好。靠着睡感觉会很舒服。

“我才不像你。”祁姿一身反骨。

不由分说地自顾自闭上眼，双手还环着。

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

夏承议弯着嘴角，喝着剩下的果汁。

视线从她身上离开。

望着她给自己点的晚餐，无奈又觉得好笑。

他吃东西的声音尽量放的很低。

怕吵到身边人。

时间如倒立的沙漏，在一点点地流逝。

狭小的空间内，静悄悄的。

她的手渐渐松弛下来，柔顺的黑发如瀑，垂着双睫，像个神秘的蝴蝶。

夏承议手肘搭着扶手，右指节轻敲着下颚。

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人。

像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笨蛋。”

夏承议口中轻喃了一声。

很低音。

如果当年他再坚持坚持。

是不是也不会错过这么久了。

夏承议想着。

但有时候有些事就是难以合人心。

“这些年。你会不会也想起过我。”夏承议喃喃着。

这些话自语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知道。

这个没心肝的小笨蛋。

才不会想他。

潇洒地都快谈起恋爱了。

他知道的时候，气的够呛。

要是早知道。

说什么，他也会回国，怎可能还等到柏林电影节。

还有十年前。

毕业以后。

他出国那会儿才知道。

之前有些人在祁姿耳边嚼了些不干不净的话。

说起来，这笔账，

还没算。

伍俊处理好别的事情后，进了专属舱。

看见祁姿在熟睡时，朝夏承议点了下头示意。

夏承议回应他，顺便将一边的薄绒毯缓缓地盖在祁姿的身上。

才起身。

和伍俊去旁边。

“先生。苏家小姐去了趟老宅那。”伍俊说。

夏承议刚从裤袋摸了根烟，打火机砂轮刚擦出星火，顿了一刻，点燃烟。动作熟稔。

“哦？他怎么说？”

伍俊应：“老爷拒绝了苏小姐的礼。听家里佣仆说，苏小姐离开时候面色不太好。”

夏承议一点儿也不意外，“知道了。跟进她的动作。”

“最好别让她接触到祁姿。”

他害怕，当年的事再次重演。

夏承议没有办法再失去她了。

这一次，誓不罢休。

伍俊掀抬眼看了眼夏承议，“我知道了。”

“嗯。天盛集团那查的怎么样了？”夏承议提了一嘴。

伍俊：“暂时还没什么消息。都是之前查过的。没什么新的。”

夏承议稍吸了口烟，“好。”

“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先生，您也早点休息。”伍俊说。

夏承议忽然稍勾了唇角，“等会儿还得喊小姑娘起来，看日出呢。”

伍俊怔然。

刚抬脚准备走，忽然一顿。

先生秀恩爱的频率有点儿频繁啊。

……

卷卷云层之上，分割线处绽亮的明黄交错深橙色，渐缓地照亮眼前视野。

祁姿的小脑袋早已睡到了夏承议的怀里。

夏承议也没想到她这么能睡。

就是不醒。

她自己定的闹钟把夏承议吵醒了，硬是没吵醒她自己。

“笨蛋。看不看日出了？”夏承议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

祁姿不舒服哼唧了几声。

紧紧锁住的双眼，不情不愿地睁开。

似乎是感受到亮光。

祁姿立刻提了神。

双手抓住夏承议的衣角一紧。

惺忪的双眸一睁，一抬，对上夏承议噙着笑意的脸。

现在眼前的他，已经很难跟刚开始那个高冷的他挂上一点儿钩了。

“我…睡过了？”祁姿脑子还有点儿懵。

她偏了偏头，窗外云层之上光芒万丈。

“没。刚好。”

“一起看日出。”

夏承议话刚说完。

轻搭着她的大手微微收紧，僵了很久的身子动了动。

祁姿能感受他的触感，莫名心跳地有些快速，开始紧张。

“你别动。”祁姿说。

“被你依靠了一晚上，酸了。还不许我动一下么？这么霸道？。”

夏承议微滞，戏谑般轻笑了声。

祁姿稍偏了脸，淡淡的粉红。

立刻从他怀里出来。

“……奥。”

“我拍照。”

祁姿赶紧拿到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

朝着窗外拍了视频。

想把美好的瞬间记录下来。

拍好后不过一分钟的事。

“一起看…日出？”祁姿回头望向夏承议。

这是他们说好的。祁姿没忘。

“我这样会不会挡到你的视线？”祁姿说。

夏承议笑的肆意，凌厉的下颚线为之柔和。

背道而驰的微光落在这张脸上，帅的稀罕。

祁姿看的稍入了迷。

“比如日出。我更在乎的，是你。”

夏承议磁性的低音刚落。

猝不及防间，他不知何时拿过的手机。

悄悄地将眼前的她记录了下来。

祁姿反应过来时，就要去抢夏承议的手机。

“不许拍！我素颜！！！”

这是尊严之战。

夏承议的长臂往后一伸，祁姿落了圈套。

“笨蛋。拍的很漂亮。”

夏承议望着祁姿一副正经生气的样子。

服软地将手机主动交到了她手上。

祁姿低眸定睛。

她背着窗，隐隐可见身后的光芒。但她的脸光线度很少，所以显得很暗。但也不是特别的暗，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暗。一点儿也不失色。

反而有种真实的融景美。

“好像……是还不错。”

祁姿瞥瞥嘴，悄悄试探地看了眼夏承议。

谁知道她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

“那——”

“我能要个小奖励吗？”

夏承议说。

祁姿眨眨眼，“什么奖励？”

夏承议朝她稍勾了勾指，修长的指节线条都很性感。

祁姿就如被蛊惑的人，乖巧地往前靠了一下。

“嗯？”祁姿又问了声。

刹那。

夏承议即将说出口的话。

令她懵了好久。

“祁姿。我想向你郑重地奢求一个名分。”

“我们——”

“处吧。”

时间仿佛在这时停滞不前。

夏承议盯着她的双眸，认真极致。

他没有急躁。

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响。

祁姿心理建设，缓了好久。

在下一刻自己定的闹铃声中。

回了神。

——曙光重现，爱凝结了时间。

“好。”

她微张开的唇，声应的坚定缓慢。

这一声好。

使他的一切溃不成堤。

颤抖的臂弯瞬时就将她裹挟住。

祁姿能感受的很明显。

夏承议全身都在微颤。

“笨蛋。”祁姿轻声道。

将这一词还给了他。

他才是最笨的。

祁姿慢慢推开夏承议，在他迷茫的神色中，扬起了明媚的笑意。

“我总觉得，这个时刻。”

应该亲吻。

祁姿没有说下去，她做出了动作。

薄唇触上一片温柔。

夏承议掌着她腰际的手紧了紧，臣服般地闭上了双眼。

任由着她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