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白千帆接着道:“这才需要找到一个运气好的人来试第一道门。”
孟御风梗着脖子后退半步,却发现众人的目光已经投向他这里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
他内心不平,高声喊道:“凭什么让我先去?!”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白千帆翻出了他之前的话:“你说要青史留名,当大英雄,这不机会来了,我们不跟你抢!”
董琪在旁边微微附和着点头,小声对他道:“你确实说过这话。”
孟御风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阿琪,你……?”
“可……”他仍不死心,想要拉个人下水:“若是按照修为,也应该是楚仙尊先去!”
“他?”白千帆指着楚见山,呵呵苦笑两声:“他运气可是出了名的差,一脚踏进死门不止,就怕再触发了什么装置,给我们全都一锅端了。”
“师尊,”程渊轻轻唤他:“我去吧。”
没等楚见山回话,林木木就看不过去,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一扇门,没有丝毫犹豫:“磨磨唧唧的,我去!”
“哎!等等!”孟御风突然叫住了她。
林木木停在门前,转头挑眉看他:“怎么,又后悔了?”
孟御风攥紧了拳头,本来没打算去,可见姑娘家都比他有骨气,那点仅存不多的自尊心也被唤了起来,好歹也是要青史留名的人,得有些经历来服众。
“我……”犹豫一番后,他下定决心:“我先去!”
“不过先说好!这次的功劳,要算我头上!”
“算算算!”白千帆推着他,走向了林木木选择的那扇门:“你想要什么都算你的。”
孟御风紧闭双眼,不敢看面前的门,手指刚触碰到了门,就被一阵簌簌抖落的石块砸中,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积年的灰尘呛的人连连咳嗽。
在开了一条能容人的缝隙后,石门就不再移动。
孟御风视死如归地走进去,右脚刚收进来,门就迅速合上,没给人留一点犹豫的时间。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门的样子。
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孟御风小步往前移。临行前,白千帆给他塞了不少符纸,李熙和林木木也给了他不少丹药。
虽然装备充足,但可惜这些符纸的大部分孟御风并不认识,这些丹药也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功效,进来前他们絮絮叨叨一大堆,进来后一紧张就全忘了。
他试探着拿出了一张符纸,施法,然后等待。
只听“咚”的一声,他消失在了方才的地方,接着脑袋狠狠撞在了几步之外的墙壁上。
“……”
确认了,是移行符。
“嘶……”他揉揉被撞的额角,总感觉肿了些许。
虽然被撞了,但好歹知道了这符纸怎么用,以及这墙壁并不能穿过去。
……又是个坏消息。
还有个更坏的,他脚下好像踩着什么机关了。
他看过去,数不清的箭弩正调转方向对准他,没等他准备,漫天雨箭就朝他射过来。
孟御风躲闪不及,只能向后弯腰,堪堪蹭过了上方的箭,接着以剑为盾,向后退了几步,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利箭。
一顿行云流水,姿势潇洒,干净利落。
“咔嚓”一声,剑柄又碰到了嵌在墙壁上的机关。
“……”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进来了。
一阵咔咔声后,墙壁上出现了许多圆形镂空,喷出的火柱伴随着灼烧感扑面烧来,孟御风侧身躲过,这次他没有犹豫,快步向前跑去。
可惜他跑到哪,火柱就追到哪。
开始还能借着速度优势躲过去,可后来火柱竟然拦在他面前,逼迫他停下动作,同时后面的火柱也一步步烧过来。
“没办法了……”
孟御风闭眼抓了一把移行符,撒到空中,在符纸落下的瞬间,迅速施诀。
火柱烧了过来,可原地的人已不在。
在幽黑的穴道中,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在这些恼羞成怒、不停喷发的火柱中来回穿梭,而后,稳稳落在机关另一头。
孟御风站在原地,粗喘着气,劫后余生,自己都被方才的操作震惊到了,没想到自己用这些符纸竟然这么得心应手。
经过这一遭,他也大概明白了,这就是个满是机关的地方,虽说不好过,但也不是死门,死不了人,他的运气还是靠谱的。
门外,众人围坐一圈,林木木给的丹药药效上来了,眼前的幻觉也开始消失。
“他怎么还不出来……”白千帆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手指不停在膝盖点着,心里有些担忧:“不会真运气这么差,第一个就……”
剩下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因为看到面前董琪的脸色不太好。
“你也别太担心,”楚见山对着董琪道:“应该就是耽误了些时间,待会就出来了。”
董琪轻轻点头,还没说话,门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孟御风踉跄着出了门,而后捂着胸口,像是受了伤,体力不支般半跪在地上。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向他那边冲过去。
“没事吧!”白千帆赶忙扶住他,问道:“哪里受伤了?”
孟御风只是低着头,半晌不语。
“你说话啊!”白千帆急了起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他让孟御风去的,孟御风要真是受了严重的伤,他万死难辞其咎。
“噗嗤……”孟御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肩膀都在发着抖。
白千帆霎时间明白了过来,无语至极,扔开了扶着他的手。
“孟御风,耍我们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孟御风直起腰来,活动了两下筋骨:“你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凶险,但小爷我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丝一毫的伤都没受,完完整整的出来了!”
“哦,是吗?”白千帆眯着眼看他,将手掌心摊开在他面前:“那你把移行符还我。”
“呃……”孟御风抿着嘴,嘟囔道:“用完了。”
“用完了?!”白千帆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我一大半的符纸,你进去一趟就用完了?!”
“哎呀你不知道!”孟御风拉着他,试图平息他的怒气:“那里面全是机关,几乎走两步就要用一张,不知不觉就……没了。”
“我能赶在用完之前出来就已经算我运气好了!”
“机关?”白千帆摸索着下巴,这两个字勾起了他的兴趣。
关于机关的阵法很多,在八卦阵里,能代表机关的门也很多,好巧不巧,他走了个最宽泛的门。
“如何?”楚见山走到他身边,问道:“最像哪道门?”
白千帆思索着回答:“最像的是杜门,居东南巽宫,可……”
“可什么啊!”孟御风炸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出来的门你认不清吧?!”
“哦?”林木木及时点破:“不是说不费吹灰之力吗?”
孟御风吃瘪闭嘴了。
白千帆继续道:“可伤门和惊门也有可能,而伤门位于正东方,惊门位于正西方,若是这两门错了……”
楚见山接上:“也就是说,生门是死门,死门是生门,非生即死?”
白千帆点头:“这么大的的可能性瞬间变成了一半,咱们赌得有点大了。”
“那就先不赌这么大,”楚见山道:“就按杜门来。”
白千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再找人试一次?”
楚见山点头:“若此门真是杜门,直接找到生门再好不过,若是惊门或伤门,就算错了也只有两种可能。”
白千帆接上:“景门或休门,这两个门危险程度都不高,确实可以一试。”
“想不到嘛楚见山,”白千帆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些,说,是不是在我师尊那偷师了!”
“我认识谢寅可比你早,”楚见山转身,朝着方才预演过的那扇门走去:“这次我来吧。”
“师尊!”程渊跟上他,抓着他的手腕恳求道:“我陪你一起。”
楚见山勾唇:“放心,我运气再差也就是景门,不会要了我的命。你留在这,看顾好大家。”
程渊没有说话,但手却固执地抓着他,不肯松开。
“哎哎哎!”孟御风手指着两人,眉头紧蹙:“过分了啊!我去的时候怎么没人愿意陪我一起?”
白千帆忍俊不禁,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单手撑着腮:“你就让他去吧,反正也不危险,省的你进去后,他在外面问东问西的磋磨我。”
“也罢,”楚见山终究是松了口,低头将程渊的手反握在手中,问白千帆:“还有没有传音符,我进去后,若确定是生门,传信给你们。”
“奥,有!”
白千帆在包裹中一顿饭找,终于将皱巴巴的符纸掏了出来,递给楚见山:“这可是最后一张了啊,珍惜着点用!”
楚见山两根手指捏着,接过这简直不成符样的东西,脸上表情无以言说。看看白千帆,又看看符纸,不明白到底是谁不珍惜。
“行了,走了。”
楚见山牵过程渊,一起走进了门里。
刚进门后,楚见山感到程渊握着他的手紧了些,本来是自己牵着他,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牵着自己。
余光中,楚见山瞥见他嘴角勾起。
“笑什么?”楚见山疑惑问。
程渊轻轻揉搓着他的手指,答道:“只是觉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真好。”
“……是吗?”
有时候程渊的一些想法,楚见山确实是不明白,就比如现在,两个人被关在门里,面前是未知的变数,他实在觉察不出来有哪里好。
不过,既然程渊觉得好,那也许真的好吧。
两人顺着面前的小道一路走过去,越走却越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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